“自是爲這一禮字，爲小輩，自然要先低頭。”

王老太爺看了一眼：“老夫怕你先禮後兵。”

“怎麼會？”笑瞇瞇的說道。漂亮的眼，漂亮的眉、漂亮的脣，漂亮的鼻，這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孩子，眼睛亮亮的，安安靜靜站著的時候分外乖巧，有乖巧的時候，更多的卻是頑劣的時候。

夥同一行人在欽天監外的呂梁走投無路，偏偏還能明正大的拍手好。他王翰之這個年紀看過不知多謀謀，卻從未看到過這樣的事，明正大的不講道理，聽起來似乎很難，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沒有這麼難。在衆人面前膽敢說出“狡辯只在上衙門的時候有效，我現在認定是你做的，所以狡辯無效”這樣的話。這樣的話豈能隨便說出口的？但偏偏就說出來了，而且他人還不能耐何？旁人聽這一句聽出了頑劣，他卻聽出了幾分霸道自傲。

他王翰之突然間有些明白爲什麼七安先生爲什麼會選站在自己的面前了。果然不是一塊頑石那麼簡單，有朝一日琢磨璞玉也未嘗不可。

“王老太爺在昇平樓宴客那一日，程厲勝就帶著東淺公子這幾個人在書苑迎客，對於李修緣來說殺李淳魚的可能是兩撥人，但對他們來說，就是王老太爺的手。”

王老太爺笑了兩聲：“他若找到證據，我王翰之自然啞口無言，證據呢？”

“定罪不需要證據，要一個人死也不一定非要定罪，也可能是暗殺。”站在他的邊向下眺。

“所以他們認定是我王翰之做的，我說什麼都沒用？”王老太爺挑眉。

點頭：“是啊！”

“那又如何？”王老太爺一甩袖子，寬大的袖袍甩到了站在一旁的衛瑤卿和王栩的臉上，王老太爺的寬袍大衫並非如今長安城最時新的款式，瑯琊王氏幾百年數朝歷代的底蘊，當然不會缺錢，會穿這樣的裳純粹只是老太爺喜歡，這種寬袍大衫始於魏晉。而瑯琊王氏基於秦漢，鼎盛於魏晉，史稱“王與馬，共天下”，到如今又經過幾朝興衰，到如今大楚仍是最頂尖的世族之一。

王老太爺斜睨了一眼：“就算是我王翰之做的，他們能奈我何？”

雙目發亮，而後拍了拍手：“霸氣啊，老爺子！”這是衛瑤卿的真心話，王老太爺這話很霸氣，但偏偏挑不出錯來，瑯琊王氏有這樣的底蘊。

“當我王家是吃素的麼？”王老太爺冷哼了一聲。

王栩跟在一旁，並沒有說話，只是含笑站在一旁。

三人靜靜的站在這鼓樓之上看這長安一分爲二，一半真實，一半虛假。原來的名花閣變了會仙閣，吳越之地子如水，溫俏，與關中子相比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每一地的人皆有不同，會仙閣中除卻帶來的吳越子之外還有關中本地的人，以及流落長安的風塵子。

紅塵娘穿著骨的長，出大片大片細膩的脯，子前的壑引得途徑的旅人臉發紅，慾而起。這會仙閣真是個好地方，人間極樂。

來往人羣絡繹不絕。

三人的目都落在那來往人羣絡繹不絕的會仙閣之上。

“這會仙閣當真是熱鬧！”一個當朝的一品公，清高的瑯琊王氏族長提起青樓來，臉上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反而看的一副極有趣的模樣。

他邊的兩人，也沒有半點不可思議，反而同他一道津津有味的去。

“這麼快就站穩了腳啊，凝香館、醉生樓、鏡花坊的人是吃素的麼？”王老太爺報出了一溜的青樓名稱。

“聽說出面干預的是崔家。”王栩似乎查過了，告訴了王老太爺。

“是崔家還是崔家的人？”王老太爺反問。

崔家和崔家的人有區別麼？王栩沉默了片刻：“崔家長房崔籌邊的管事出過面，聽聞懷國公府也有人出面。”

“那就是崔家的人出面了。”王老太爺笑了兩聲，“放點風聲給崔遠道。”

“是，孫兒知曉了。”王栩應了下來。

衛瑤卿擡頭看著王老太爺，見王老太爺看著長安城不語。到底是比多走過幾十年歲月的人啊，或許有些旁的慨吧！

“你要我幫你查崔家與你衛家的事？”王老太爺突然開口，“你可知曉此事難度不小。”

衛瑤卿點頭又搖頭：“王老太爺，小雖說不是什麼君子，卻也不會平白無故欠人人。既然來尋您了，你給予我多，我自然會報你多。”

“那就好好替老夫做事！”王老太爺看了一眼，突然又道，“什麼時候還完了，什麼時候了結。”

孩子臉上的神有些生，片刻之後匯了淺淺的笑容：“那老爺子，此事就說定了啊！”

“嗯，說定了。”王老太爺點頭，“你這丫頭也莫要說老夫誑你，崔遠道手裡有多人脈你可能不大清楚，稍稍不留意，可能就能驚崔遠道，幾十年的，到時你讓老夫如何去面對至好友？”

孩子脣角勾起：“老爺子，對您我就不繞彎子，直說了。”

小蔥般的手指尖尖，指向那燈火最盛的地方，即便已隔了很遠，聽不到紅塵打罵俏的聲音，卻依稀能從來往客流中察覺到幾分繁華。

“那個地方原先是名花閣的產業，背後有王家的一份吧，老爺子，這不是送上門來的藉口麼？”細的手指上塗著紅紅的丹蔻，看起來頗有幾分不符合年紀的豔麗。

這是如今長安城中貴最流行的花樣，再如何聰慧，也是個子，俏的子。

“話說名花閣在京中做了幾十載的生意了，從未出事，怎偏偏最近出了事？”目轉向那繁華的會仙閣，“小並不知曉裡頭髮生了什麼，也沒有那麼大的手段能查到什麼，只是純粹的懷疑罷了！天會無緣無故降下災禍卻未必會掉下餡餅，會仙閣拿到的這張餅還當真是不小。”

往日清高的高門大族並非如人們所想的那樣看不起青樓這等風月場所，反而有所手。因爲風月之地，牀榻之上一貫是消息聞流傳最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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