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幾年前吧，王會仙已經記不清楚的時日了，總之是幾年前，已經很久沒有去想那個時候的事了，也不願意去想那幾年的事。

這世間三教九流，王會仙做的就是下九流的勾當。但即便是下九流，也要做下九流裡的狀元。出生金陵，秦淮河畔的貌子數不勝數，久而久之，金陵風月地的名頭就開始響了起來。開風月場所，王會仙也要做最好的。幾十年的功夫，終於當上了大楚首屈一指的風月場會仙閣的媽媽，天下最有盛名的風月人就在的手下。那幾年，真是春風得意。當地員沒幾個敢給臉看的。

直到那一年，一個面貌平凡的中年男子，帶著個小丫頭登門了。那個丫頭長得漂亮卻有些黑，似是經常在外跑曬得。男子鬍子茬啦的樣子，就是這兩個人，幫助眉姬離了的掌控，爲了自由，也一朝之毀了的會仙閣。

還記得那夜的繁華，金陵會仙閣裡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富商高濟濟一堂。來到京師長安，會仙閣名頭日隆，不乏花魁拍賣初夜之時，京師富豪也一擲千金，但有過那夜的豪擲之後，無論什麼樣的拍賣都不了的眼了。

“偌大的金陵會仙閣啊，轉手就送給了眉姬。”王會仙深吸了一口氣，“我風月場多年，也不曾見到這樣的豪客。”

“畢竟是名天下的廟遠先生啊，難怪眉姬癡癡不忘。”阿醜的語氣波瀾不驚，“又是如此人，就是久經風月場的子，也有不心的。”

“是啊。”王會仙苦笑了一聲。

阿醜繼續道：“你也別哭喪著臉了。眉姬是得意了，得了金陵會仙閣又如何，還不是場失意？那個男人對只不過是欣賞罷了，本不喜歡。而且還死了，如今那樣活著倒還不如死了算了。”

王會仙冷哼了一聲：“所以這長安城我一定要站住腳，在所不惜。世人說起會仙閣只會記得我長安的會仙閣而不會想起金陵的會仙閣。”

阿醜道：“你明白就好。看你到底要做什麼了，而眼下，爲了將來有朝一日拿回你的會仙閣，帶著你的東西去求見崔司空吧，記住誠意啊！”

王會仙瞥了一眼：“這個就不用你教了，我明白的。”

夜幕將起，正是風月場所開始熱鬧的時候，卻有四個人向外走去。

有下了值來會仙閣狎的員剛攬著一個往裡走，看到迎面而來的四個人卻瞬間變了臉，連忙向旁躲去。待到那四人離開之後，員才冒出頭來，臉上俱是冷汗：“嚇死我了，王司徒和謝太尉！若是讓他二人看到我狎該如何是好？”

笑一聲，飛了個眼過去，整個人如若無骨一般靠在員的懷裡：“怕什麼，王司徒跟謝太尉自己都來狎，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說是說不能狎，可咱這會仙閣來的員可不吶。”

員抹了把冷汗：“好似是這樣啊。”

攀上他的肩膀：“就是嘛，有什麼好怕的。”

“對對對，不怕不怕。”員樂呵呵的抱住了往房中走去。

……

“嘖嘖嘖，”王栩看著熱鬧起來的會仙閣，嘖了嘖，“瞧這熱鬧的，當真是好生意，就這麼一會會兒的功夫，我看到不下十個相識的大人進去了。”

“那賢侄要試試麼？”謝老太爺玩著手裡的石球斜睨著王栩。

王栩乾笑了兩聲，連忙搖頭：“不敢不敢。”

本也是開個玩笑，謝老太爺爺沒繼續挪揄王栩，只是看向王老太爺，“老東西，你說是說讓老頭子我來聽戲，結果呢？”

“妙齡的採蓮曲你還沒聽夠啊！”王老太爺笑道，“你個老不休，也學著拐彎抹角來了，有什麼直問吧！”

“不是跟你還有崔遠道那老頭子學的麼，”謝老太爺哈哈大笑起來，卻突然噤了聲，臉微凝，“你把老頭子我拉下水來作甚，不是你跟崔遠道要爭搶麼？與我何干？”

“名花閣的事，我自認倒黴，怨不得人。但這會仙閣自然人人想分一杯羹，若是崔遠道一個人也就罷了，偏偏懷國公府也了一腳，這讓你我二人的臉往哪擱啊！”王老太爺笑瞇瞇的說道。

謝老太爺一點都不買帳：“你倒是好算盤，想激一下謝某，讓謝某跳進來陪你一道跟崔遠道鬧一鬧？替我臉面想是假，找我嚇一嚇那個老鴇是真吧！”

王老太爺不以爲意：“老夫只是請你來聽曲罷了。”

王老太爺謝老太爺這樣的人，臉皮自然早已磨出來了。

兩位老太爺互瞪了半晌之後，謝老太爺靠在車壁上冷笑。

王老太爺開口了：“我王翰之想提醒一聲崔遠道，他這是踩著我王家往上爬啊！”

“那與謝某無關，除了看戲，其餘免談！”謝老太爺冷笑。

“就是請你來看戲，順便告訴你謝糾一聲，崔遠道這一回欠了我王家，總是要還的。我王翰之要問他討一個人。”王老太爺仍是笑瞇瞇的模樣。

“討一個人？那與我無……”謝老太爺說著說著聲音卻越來越低，目落在前方端坐的上，挑眉，“該不會是……”

王老太爺點頭，“怎麼樣，眼不錯吧，提前跟你說一聲，免得你到時候跟我搶人。”

“你既說了，我自不會再手了，”謝老太爺微微頷首，隨即把手裡的石球轉的愈發響亮了，“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崔遠道他家小九未來的媳婦，你這不厚道啊！”

“還未親，算哪門子媳婦？就算親了，不還有和離麼？”王老太爺不以爲意的甩了甩手，指著一旁的，“我要這個丫頭。先說好了，到時你來做個見證，你在場，崔菩薩那廝最是好面子，應當不會反悔。”

“你以爲崔遠道是你？”謝老太爺哼了一聲，“他怎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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