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后,石牧豁然睜開雙眼,發覺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境窟之中。
他有些愣愣的看著前面,雖然已經回到現實,不過經歷了幻境中的一切,他仍有些恍惚,心更是久久不能平靜。
石牧搖了搖頭顱,輕呼了一口氣,平復下心緒,隨后朝著周圍看去,眉頭微微一挑。
窟中的其他一切都毫未變,似乎幻境之中經歷了許多年,實際上卻只是過去了一瞬間一般。
不過白猿老祖的影卻消失無蹤。
石牧眉頭皺起,眼神中滿是困。
直到此刻,他還是有些不明白,剛剛的幻境到底是何意?
他原本打算詢問一下白猿老祖,誰知它突然消失。
石牧微一沉,再次考慮了片刻,仍是毫無頭緒,便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他神識查探了一下的況,臉上一怔,隨即出大喜之。
不知不覺間,他的真氣竟進了一大截,不過這些真氣卻在流轉不息,不斷沖擊著各,顯然有些不穩。
石牧深吸了一口氣,心念一催,運轉起功法。
轟!
他剛一運轉功法,四肢百骸中的真氣立刻自行流,朝著靈海中涌去,有凝結的趨勢。
石牧心中一喜,這是開始沖擊神境的征兆!
他連忙閉上眼睛,運轉功法,刺目的芒亮起,將他的籠罩在了里面,整個山部,被照耀得猶如白晝。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足足小半日過去,石牧上的芒慢慢黯淡,最后消失無蹤。
他睜開眼睛,眼中卻浮現出失落的神。
這次沖擊神境,以失敗告終。
石牧嘆了口氣,看向前的盒子,里面還有六顆半月神果靜靜躺在里面,神頓時一震。
“神境瓶頸,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突破,不過幸好這里還有六顆半月神果。”
他有些自嘲的喃喃自語,隨后手過去,將第二枚月神果拿了起來。
牙齒噬破果皮的瞬間,一清涼的頓時溢滿齒頰,石牧只到神識一陣迷蒙,很快便在一種奇異的香氣中,沉淪了進去。
……
半晌之后,石牧雙目悠悠睜開,子微微一,卻發現手腳落皆是一片空虛,此刻他正如同靈般漂浮在半空之中。
有了第一次的經歷,他眼下的況,倒也不再有什麼不適。
在他下的,是一片樹木繁茂的園林,在漆黑無月的夜幕籠罩下,顯得有些幽寂。
目四下掃視下,發現周圍滿是錯落分布的灌木和喬木,環境十分靜謐,除了偶爾幾聲低微的蟲鳴,便再聽不到半點其他聲響。
“呼……”
一陣風起,吹拂得一叢芭蕉左右搖曳,飄在半空中的石牧,也不由得到一涼意。
他的目在園林中逡巡片刻,心中便升起了一疑,他覺得此環境似乎有些悉。
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
石牧正努力回想之時,忽然聽得園林另一側盡頭,正有一陣模糊的說話聲傳來。
其循聲去,就見那里有一寬大的建筑,里面正亮著暖黃的燈,那窸窣的說話聲正是從那里傳來的。
石牧雙臂一,飄而,朝著那建筑漂移了過去。
來到殿門前,石牧到了一明顯的暖意,其浮在殿門頂端,低頭朝殿去。
只見其擺著一張圓形檀桌,正有一對年輕男相對而坐,彼此捧著茶杯,相互談著。
那勝雪,面容俏,一襲白的下出一雙瑩潔如玉的金蓮赤足,上面兩串鈴鐺隨著微小的作,不時輕響兩下。
“西門雪……”石牧頓時呆住了。
他定了定神,目再一移,就看到西門雪的對面正坐著一個劍眉星目,眉眼疏朗的健碩青年,卻正是他自己。
只是那個他,雖然五廓與現在的自己大致相仿,但看起來眉宇之間卻更多了幾分青,神間也顯得有幾分不自然。
“這是……升仙大會之前。”石牧隨即恍然,喃喃自語道。
其正思量間,就聽到那個青年石牧正雙目含地著西門雪,開口說道:“雪師姐,我喜歡你。”
“……你還是忘了我,忘了當年的事吧,這次升仙大典,我志在必得。”西門雪沉默了片刻后,幽幽的開了口。
這正是當日他在升仙大會之前見到西門雪時,兩人當日的對話,石牧都還記得。
他飄進屋,看著客廳中陷沉默的兩人。
“雪師姐,這次見到你之后,以后我們還有機會相見嗎?”
忽聽得,那青年石牧這般說道。
石牧看著那時候的自己,心中一陣嘆息,西門雪的回答他都還記得,他也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本不足以留下西門雪。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服用了月神果,會帶他回到這里?
石牧著西門雪絕的面容,不由回想起兩人初次林間見面的景,想起自己當時曾許下的誓言,心中不由得一陣恍惚。
當初任升仙離去,真的是對的嗎?
青年石牧和西門雪還在繼續談著,一言一語的聲音傳石牧耳中,竟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漸漸的,他聽不到兩人的話語了,腦海中只是反復的回著那個聲音:
“當初任升仙離去,真的是對的嗎?”
“真的是對的嗎?”
……
“石牧,謝謝你。我們去花園走走吧,你剛進先天境界沒多久,修煉上有沒有什麼要問的,我可以幫你解答一二。你還不知道吧,師姐我其實也是武法雙修。”西門雪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
聽到這一聲響,石牧才恍然回過神來,朝下方去。
就見那個自己,已經隨著西門雪走出了殿門,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石牧子一矮,隨之從殿門飄飛出來,也跟了上去。
只見那兩人轉過園林中心修剪出來的曲折小徑,在灌木夾道中緩步穿行著。
“雪師姐,能告訴我你為何一定要參加升仙大會嗎?”青年石牧開口問道。
西門雪聽罷,面微微有些異樣,沉默了半晌后才開口說道:“石牧,你可曾有過命不在我,不由己的?”
青年石牧聽罷, 沉默了起來。
石牧漂浮在兩人頭頂,卻也不由得陷了思考中。
從大齊國那個偏遠的小漁村開始,一路走來,石牧雖然未能事事如意,但每走的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雖然有許多憾和無奈,但似乎并未有過那種完全無法掌握的時候。
“沒有。”青年石牧搖了搖頭說道。
“我的故鄉在大秦國崤蘭山以北,自出生之時起,就無父無母,是被叔父叔母養大的。在我七歲那年,他們將我賣給了一個戲班去做雜工。我隨著戲班在大秦國一路漂泊,做最臟最累的活,吃著最最差的飯,時刻小心著,毫不敢生病。因為一旦生病,我就會被戲班棄,他們不會浪費錢來為我治病。盡管如此,后來到了大齊國境后,我還是意外地生了一場大病。瀕死之際,我被戲班班主扔在了道旁等死。幸虧那時候遇到了我的師父,救了我,帶我回宗門,教我法,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天姹。”西門雪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過往經歷說了出來,的神雖然淡然,但石牧很清楚在這背后的,是無數艱辛的苦難。
正是因為能夠明白這些,石牧當年才沒有執意阻攔西門雪參加升仙大會。
青年石牧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雖然那時候我才只有十歲,但我也已經明白了,若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再被拋棄,就必須為能夠主宰自己命運的強者,如今升仙界便是擺在我面前的一條坦途。而且,師父老人家一生的夙愿就是能夠飛臨仙界,看看更高的風景,我有責任替完。”西門雪繼續說道。
“雪師姐,我明白了。”青年石牧低聲說道。
于是兩人不再說話,沉默地并肩而行。
“吧嗒”
一地雨點從夜幕的鉛云中墜落下來,砸在了青年石牧的額頭上,濺開一朵晶瑩的水花。
接著,“簌簌”的聲音越來越大,淅淅瀝瀝的小雨遮蔽了整個天空。
石牧浮在半空中,萬道晶瑩雨線穿而過,他卻沒有毫覺,只是垂頭朝下兩人去。
那兩人在小雨中緩步走著,沒有用法避雨,也沒有快步離開,而是保持著原先的步調,在園林中慢走著。
小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了花園門口。
西門雪的白衫已完全在了上,更顯得玲瓏起伏。
“今天聽了師姐一席話,真是獲益不淺,師姐真不愧是我三國七宗的天才。”青年石牧口中說著這些話,眼神卻在有意無意地避開西門雪的。
西門雪也發現了他的窘態,卻不甚在意,只是說道:“石牧你太謙虛了,師姐跟你差不多大時,在地階武者面前肯定是逃不掉的。”
石牧漂浮在兩人上空,眉頭湊的看著兩人,面上浮現出一復雜之。
他知道,分別的時刻到了。
“雪師姐留步,希師姐早日進階天位。”終于,青年石牧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石牧,有緣再見……莫要忘記了你答應我的事。”西門雪掠了一下額頭垂下的頭發,嫣然一笑道。
石牧從上空俯視著西門雪,看到的一顰一笑,心中莫名一痛。
他知道所謂的升仙大會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謀,而西門雪一旦升仙,便是步了天庭麾下,日后兩人雖然實力境界越來越近,還會有一些集,卻也不可避免的彼此相悖,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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