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無力抗議道:“夜觀星象，你懂個錘子。”

我爸看著，單純道:“媽，三哥說你懂個錘子。”

“耶，老四，你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還知道禍引東水。”三伯起給夾了塊豆腐，賠著笑道:“媽，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您呀。”

瞥著嬉皮笑臉的三伯，認真道:“確實不太著調。”

三伯垂喪著臉，悲痛不已。

置若罔聞道:“但我相信老三還是有點用的，不然在家白吃白喝什麼都不會，還不如做個傻子。”

“噗。”

這一下，哪怕是一直笑不齒的靈溪都沒忍住，捂著笑到崩潰。

開開心心的吃完飯，差不多到晚上十點。

因為我家沒那麼多空房間招待客人，按的意思，本來是想讓裴川等人住到大伯家的。

大伯家是樓房，空房間多，也都收拾干凈鋪好被褥了。

但靈溪不想太過麻煩，加上季青禾幾人也不習慣睡別人家，所以就由著他們睡現的房車。

我的房間被騰出來給靈溪睡了，讓我和我爸湊合一晚。

十一點半，大家洗漱完畢后各回各房。

靈溪套著睡在我房間轉悠道:“我第一次進這間房的時候，你躺在床上被惡靈纏。那可憐的樣子，嘻，我到現在都記得呢。”

我靠著房門，看著站在窗戶邊的靈溪，安靜的聽說著。

隨著的提醒，我的角不自的翹起。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突然想上前抱一抱。

謝上天的安排，讓我遇到了靈溪，更為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第一眼的心，是我不敢不敢惦記的畫中仙子。

誰又能想到姻緣的牽扯下，我可以明正大，明目張膽的想著跟的以后呢。

“傻了呀。”靈溪見我不說話，出白皙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輕笑道:“想哪個漂亮生呢，想的這麼迷。”

“啊，沒想什麼。”我回過神，下意識握住靈溪的小手。

“你，你干嘛。”靈溪一僵，睫。

“師傅。”我目清澈的著靈溪，喃喃道:“謝謝。”

“恩？”靈溪一下子沒轉過彎來，眸底盡顯好奇道:“謝什麼？”

“謝謝老天，謝謝惡靈，謝謝蘇鳶。”我拉著靈溪的手，發自肺腑的說道。

靈溪裝作聽不懂道:“你應該謝謝我，沒有我，你哪還有回家的機會。”

“恩，所以我想好了，打算用一輩子報答師傅的恩。”我舉起靈溪的小手，放在口道:“只要我不死，只要我還在。”

靈溪恍惚了片刻，很快恢復清醒，強行掙了我的束縛，臉頰滾燙。

“你你你，出去，我要睡覺了。”靈溪口是心非的說道，語氣極為慌。

我也為剛才的無禮唐突到懊惱，怎麼一下子就那麼煽了？

幸好靈溪沒有生氣，不然，我這大晚上的該怎麼解釋啊。

“師，師傅晚安。”我退出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上。

心臟跳的那一個快啊，噗通噗通的，都要飛出來一樣。

“沒出息的東西，臉皮厚一點會死嗎？”

三伯游魂般的聲音從客廳角落傳來，讓本就心不在焉的我差點沒喊救命。

“人嚇人嚇死人，大晚上不睡覺你干嗎。”我拍著口，心有余悸道:“神神叨叨的，又去看星星看月亮？”

“嘿，你小子什麼態度。”三伯穿著拖鞋，摳著大腳丫道:“我是你三伯，是你的長輩。”

“停，你給我打住。”我搬了個椅子坐到三伯對面道:“你還知道是我三伯啊，來，我問問你，你這到底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三伯裝傻充愣道:“沒聽你爸說嘛，我剛清醒過來，這會和你一樣，都屬于有病在。”

“拉倒吧，你那病是裝的，和我不是一個概念。”我開門見山道:“三伯，說說唄，當初爺爺被惡靈纏的那天，憑你的手段，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救他？”

不等三伯回答，我繼續問道:“別告訴我你救不了爺爺，你是天靈師，師傅說了，你有那個本事阻止的。”

三伯怔怔的看著我，神復雜。

半晌，他語氣落寞的說道:“在你心里，是不是覺得我是故意沒救你爺爺？”

我點頭道:“剛開始是有這麼個想法，但師傅說你有苦衷，我也不愿相信你和我媽是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三伯一掌拍在我的腦袋上，不顧我著脖子喊疼，譏笑道:“你媽怎樣，還不到你小子說三道四。”

“給我記住咯，無論如何，都是你媽，是給你命的人。”

我倔強道:“那又如何，生而不養，何謂母？”

“給我命，對我不管不問，這樣的母親，你要嗎？”

“對，給我來到這個世界的開始，待百年土那天，我給披麻戴孝，還這世恩。”

“帶我來，我送走。”

“我和，互不相欠。”

我雙眼通紅道:“你不是我，你沒資格教我大度。”

三伯急的抓耳撓腮道:“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呢，這脾氣，不像你媽也不像你爸，倒隨了你爺爺，臭的煩人。”

“你不也是一樣？”我反諷道:“為了昆侖四長老，你的人，你墮落十年裝瘋賣傻。”

“瞞著家人，連自己爹媽都瞞著。”

“看著他們為你碎了心都無于衷，你不是死心眼？”

我尖酸刻薄道:“對，你不是死心眼，你沒人。”

三伯漲紅著臉想要反駁，他張大，眼珠圓瞪，一副你小子懂個屁的狂妄姿態。

但很快，他又平靜了下去。

垂拉著腦袋，大口著氣道:“你說的對，我不配為人子。”

“如果早幾年有人這麼罵我，將我罵醒，我或許不會渾渾噩噩的渡過這十年。”

“你我況不同，我的確沒資格要求你大度。”

“寧子，相信三伯，你媽早晚會回到你邊的。”

“到那時，接不接你媽，你憑心而斷吧。”

三伯說完，不知是因為焦慮，還是因為煩躁。從不煙的他從桌子上拿起我爸的香煙，叼了一支，生疏的點著后，吐著煙霧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爺爺在村口老槐樹下上吊自殺的時候，我就蹲在一邊，你信嗎？”

三伯的話讓我頭皮發麻的同時好像做夢一樣難以置信。

我砰然起，眼淚浸雙眼，大聲質問道:“你親眼看著爺爺自殺，你都不救？”

“蘇星闌，不，蘇吉安，你就是個畜生。”我哭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