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章 誰贏了

“大羅天災。”

人未出，法已降。

憋著一肚子火的蘇寧不想再給荼躍占據主的機會，起手便是牽人業障引心魔的上品仙。

而后，趁著對方施法掐訣時無暇分，他借妖云十三步騰空，一舉擊破三座防陣法。

“妖歌曼舞。”

同一時間，荼躍的回應來了。

只見他曲指向前，周黑霧繚繞，結出妖影重重。

下一刻，天地間驀然響起人心智的淺唱低。

影，數不清的人影占據擂臺，舞著曼妙姿載歌載舞。

無一例外的，是貌如花的年輕子，著暴-，分外妖嬈。

“你有大羅天災牽人業障，我有妖歌曼舞人心智。”

“蘇寧，同為上品法，你覺得誰會更勝一籌？”

眼眸低垂，逐漸打出真火的荼躍嗓音沙啞，額頭青筋直冒道:“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我不顧傷勢強突真仙十五品，到那時，你又有幾分勝算？”

蘇寧平靜道:“你不敢的。”

荼躍冷笑道:“生死攸關之際，何來不敢之說？”

“一心求死的是你，著我用盡全力的也是你。”

“眼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你想死，我沒道理不全你。”

蘇寧嘲弄道:“雖是生死之戰，可在場所有人沒一個希你死的。”

“確切來說，他們是希我死，期你贏。”

“我是外人，不被妖界五百族認同的妖徒子，死不足惜。”

“你呢，你是青雀一脈的天才呀，他們的荼躍師兄。”

“一旦你冒著經脈俱斷，心境有損的巨大風險去突真仙十五品，等待你的，或將是余生再無指破境的停滯不前。”

“世俗凡人敢賭，你敢賭嗎？”

“賭你數千年的逆天苦修做無用之功，眼睜睜的看著那群曾經不如你的人后來居上，一個個的超過你，笑話你，將你狠狠的踩在腳下踐踏。”

“面盡失，生不如死。”

嗓門拔高，帶有蠱激將之音，蘇寧步步，眉心黃閃爍。

荼躍稍顯恍惚，又很快恢復清明道:“萬一我賭贏了呢？”

蘇寧譏誚道:“可以試試。”

“但……”

話鋒一轉，他旁若無人的說道:“看在荼雀的面子上，我勸你最好別試，別拿自個的后半生開玩笑。”

“因為……”

腳步突然加快，蘇寧全骨骼作響，角上揚道:“因為你接下來將與我拳拳到的比拼妖，再也沒機會用法了。”

荼躍心下一驚，眼皮上翻，暗自警惕。

蘇寧嗤笑道:“現在才知道觀察？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話音落，兩人之間短短的數百米，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赫然涌起七彩霞。

東面有鮮花，花開正當時。

南面有碩果，果實滿枝。

西面有落葉，葉落隨風飄。

北面有積雪，雪蓋久不消。

霞映照下，四陣接連天際，漸而融為一。

“你躍大哥要輸咯。”

不知何時，高坐云端的肖不崇出現在閉目療傷中的顧夢旁。

拎著未喝完的酒壇，他兩眼瞇一條細，自顧自的傻笑道:“旗鼓相當的實力，單比妖的話，妖界沒人能強過蘇寧。”

“三招，三招之荼躍必敗，且傷勢比你嚴重。”

顧夢趕忙睜開雙眼，震驚的同時，不忘低聲音詢問道:“敢問肖護法，躍大哥可有命之憂？”

肖不崇無語道:“你這丫頭，敢是真不拿老夫當回事啊？”

“有我在，堂堂半圣強者陣，我不讓荼躍死，他怎麼可能命喪黃泉？”

顧夢郁悶道:“您，您不是和蘇寧一伙的？”

說完，眼底狐疑之更濃，顯然是不太相信。

肖不崇放下酒壇，一臉認真道:“公是公私是私，黑骨派我來陣，那是絕對信任我。”

“不看僧面看佛面，荼躍畢竟是荼雀的親堂弟。

此番有心相助在先，我豈能忘恩負義？”

“再說了，蘇寧坐穩妖徒子之名后急需心腹人手跟隨，你和荼躍，外加頭腦子還算好使的螭申與鯨瀠，恩，你們四個勉勉強強能幫他分擔一些界力。”

“值得培養，值得我網開一面。”

顧夢喜不自，蒼白無的臉頰上多了一紅潤，雀躍無比道:“若是這般，倒也不枉我和躍大哥島前自傷經脈。”

“不負我哥所托，不負雀姐姐所托。”

“對了……”

似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顧夢遙手指向虛空擂臺道:“那是什麼陣法？

為何我從來沒見過？”

肖不崇干脆道:“四季生夢陣，我家主人在真仙十九品時明悟的絕品陣法。”

顧夢大驚失，瞳孔收道:“姜臨安？”

“難怪，難怪此陣極其特殊，極為詭異。”

“我的心神竟穿不它，無法察到其景象。”

肖不崇得意道:“四季生夢陣取春花，夏果，秋葉，冬雪，四凝四陣，四陣合天道。”

“陣起夢生，外力不可破，唯有借助本心應方能尋找到陣眼方位。”

“可惜了，荼躍此刻心神不寧，他走不出陣法的。”

顧夢又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躍大哥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強突真仙十五品，如此，他是否能贏下這場戰斗？”

肖不崇搖頭道:“贏不了。”

想了想，他皺著眉頭補充道:“蘇寧還有底牌沒用，那是一張能確保他立于不敗之地的底牌。”

“不到萬不得已的前提下，他是不會用的。”

“真要是了，半圣境之下，無人能逃他的絕殺。”

“甚至，連我這種半圣第一境的高手也無路可逃。”

顧夢聽的心驚跳，頭皮發麻。

想要追問，又不敢多問。

就在此時，上空擂臺突然傳出震耳發聵的撞聲。

霞盡散，兩人的影陸續浮現在眾人眼前。

躬行走的蘇寧，面瘋狂，衫襤褸。

口鼻滲的荼躍，低頭息，踉踉蹌蹌。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一人在追趕，一人在閃躲。

“你怕了？”

笑意森，前模糊，卻知不到疼痛的蘇寧殺心濃郁道:“這才第一招比拼而已，高我整四境的修為，你豈可這般不堪一擊？”

“再來。”

鮮噴灑，蘇寧大笑連連。

隨著眉心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行走中的影也越來越模糊。

“唰唰唰。”

一影化百，百化千。

四季生夢陣，范圍限制，荼躍退無可退。

四面八方都是蘇寧，分不清哪一道是本尊，哪一道是幻象。

“來就來，怕你不。”

咬著牙，荼躍不退反進，運轉全力量于右手，集一空。

“崩。”

千影重疊，蘇寧現出本。

掌對拳，真仙十品對真仙十四品大圓滿。

四目對視，四下無聲。

畫面仿佛被定格，時間仿佛不再流逝。

靜靜的，只聽風聲呼嘯，兩人紋不。

“誰贏了？”

許久，觀戰的人群中有人呆呆發問，滿是茫然。

無人應答，無人說話。

“轟。”

霎時間的分離，四季生夢陣碎了。

反彈下的氣浪將兩人震飛，皆無力抵抗。

“哇。”

蘇寧似炮彈般落地，雙手捂著口，蜷一團。

另一邊的荼躍，人在半空飛，氣若游，死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