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命法相果真非凡，不愧是太虛造化碑上排名第一的稀罕。”

“嘖，尚未與法相圓滿融合便能提前預知未來，這要是等到法相異能完全開啟，我事事察先機，這世上還有誰會是我的對手？”

“難怪老頭子夸我天下無雙，只要早期的三百年不隕落，日后再無人能傷我分毫。”

心狂喜，表面不聲。

蘇星闌憑空白得易的籌碼，這會自是迫不及待。

“東，東前輩。”

一腳出，他魂之輕飄飄的落向小院。

在貍花貓錯愕的注視下，他拱手一拜，大聲呼喊道:“晚輩有極其重要的事想找您商量。”

“事關……”

生怕東蔻不來，蘇星闌打起機鋒，裝神弄鬼道:“事關二十萬年前的一滴，金的。”

“嗚嗚嗚。”

話音剛落，小院上空狂風突襲。

風起驚雷響，滔天威接踵而至。

“咔嚓咔嚓。”

虛空扭曲，地面開裂。

無形中的恐怖殺機鎖定蘇星闌，又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將他包裹。

“滾進來。”

冥冥中，東蔻的聲音響起。

不待蘇星闌有所反應，在大手的拉扯下，他被強行拖充斥著暴氣息的黑暗深淵。

“你知道什麼？”

手不見五指的狹隘空間，東蔻語氣寒，步步道:“你來仙界不過五十年，距離法相圓滿融合自的三百年為時尚早。”

“如果我沒猜錯，你這窺探天機的手段應該是時有時無，本不控制。”

“而你看到的……”

猛的抬起右手，火焰在五指尖燃燒。

東蔻一聲冷哼，毫不藏心的殺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蘇星闌避而不談，開門見山道:“我想和前輩做筆易。”

東蔻尖聲道:“你在威脅我。”

蘇星闌后退一步，帶著無奈之恭敬彎腰道:“晚輩不敢，晚輩只想求得盡快離開界的機會。”

“三天，給我三天時間向外界親人代。”

“一切辦妥后，我會重回界，老老實實跟著前輩修行。”

東蔻不說話，圍繞著凝聚的殺意越來越濃。

蘇星闌知到了，索抱著一心求死的態度說道:“您其實并不打算放我出去，所謂的找燕老頭商量也只是敷衍我的托辭。”

“仙脈四勢力，界主一脈與長老一脈暫且不提，您東一脈恨不能將季孫一脈連鏟除。”

“此般形勢下，您當真會找季孫燕商量我的歸屬？舍得將我這懷天命之人拱手送出？”

“前輩，您自個信嗎？”

似笑非笑，角略微上揚。

見慣生死，且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蘇星闌淡定從容，語速加快道:“我要的不多，給家人一個心安。”

“要麼您直接殺了我不留后患，要麼，您想辦法送我出去。”

東蔻強道:“我若說不呢？”

蘇星闌手拍了拍腦門，順勢眉心道:“您藏的很深，整整二十萬年過去了，仙脈眾人竟無一人發現您本為妖。”

“界主時知境也好，與你地位相等的副界主季孫燕也罷，呵，一個個被你玩弄于掌之中渾然不知。”

“不得不說，那件東西是真厲害。”

“厲害到我哪怕擁有知命法相，卻依然對您得來的造化羨慕不已。”

“恩，得天獨厚第一人，前輩您恐怕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東蔻不如山，眼窩凸鼓。指尖升騰纏繞的火焰逐漸衰弱，繼而一點點的消失殆盡道:“你果然看到了。”

“不錯，我是妖，假借人生活在仙脈二十萬年的樹妖。”

“我在這里開啟靈智，在這里修煉長。”

“從雜役弟子到門弟子，再到今日份異常尊貴的副界主。”

“蘇星闌，我這一生只為仙脈，為仙脈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雖為妖，可我從沒做過有損仙脈之事。”

“我的命，是那個人給的。”

“仙脈，也是我的家呀。”

神復雜，氣勢低落。

說完最后一句話，抖著握攏拳頭，徒生些許凄涼。

蘇星闌搖頭道:“前輩，您的肺腑之言我是愿意相信的。可他們呢，他們會相信您嗎？”

“仙脈容得下妖修，如貍花貓，它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這種例外僅僅只限于妖寵，命如草芥，是最低等的生。”

“但您不同，您只差一步便能榮登界主之位，間接掌控整個仙脈。”

“別說季孫燕正愁找不到合適的由頭除掉您，單說界主一脈與長老一脈，您覺得這兩脈會放過您？”

“妖，終歸是妖，無論您為仙脈出了多力，吃了多苦，份暴的那天，您必死無疑。”

東蔻面容扭曲，不甘中夾雜著痛苦掙扎道:“你在我除掉你，只要你神魂俱滅，關于我出來歷的就將永遠埋葬在這片天地間。”

“我，還是從前的我，上一任仙脈界主飛升十六大世界前賜予圣人之的“雪槐”。”

蘇星闌平靜道:“你不會殺我的。”

東蔻厲聲道:“給我個不會殺你的理由。”

蘇星闌沉片刻，作思量狀道:“你的命是上一任仙脈界主給的，與其說你這二十萬年為仙脈任勞任怨，不如說你在報答他。”

“在你心里，仙脈只屬于他，是他一個人的仙脈。”

“你絕不允許在他手上穩坐四脈之首的仙脈四分五裂，以至于被虎視眈眈的妖魔靈三脈吞掉。”

“而我，我是你改變局面扭轉乾坤的重要棋子。”

“確切來說，我是你等待多年的天命之人。”

東蔻沒來由的放聲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眼藏熱淚。

一手捂著口，一手巍巍的舉起道:“你很聰明，是這世間唯一能看我初心之人。”

“知命知命，上知天命，推吉兇，避災禍，探未來。”

“你若早生我仙脈三萬年，當下局面何至于此？”

蘇星闌試探道:“前輩這意思是答應我的要求了？”

東蔻微微側，不著痕跡的拭掉眼角溢出的淚水，坦然開口道:“給你三天時間向家人代我做不到，一天，我只能給你一天時間理界外之事。”

蘇星闌先喜后驚，心下盤算道:“一天怕是不太夠的。”

“您看啊，我要回仙界，還要去一趟華夏小世界。”

“這一來一回的……”

話說一半，被東蔻直言打斷道:“界有界的規矩，界容易，出界難。”

“那撤銷絕塵海外十八道圣人紫雷的九玄令僅有四枚，分別由仙，妖，魔，靈四脈持有。”

“我仙脈的九玄令在兩萬年前一分為四，季孫一脈，界主一脈，長老一脈，以及我東一脈各取一塊碎片。”

“如今想要出界，至得湊齊三塊九玄令碎片方能制紫雷，勉強為你爭取一日時間往返。”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想了想，又補充道:“你知道的，季孫一脈的九玄令碎片我求不來。”

“那老東西一心想要我死，又豈會如我所愿？”

蘇星闌妥協道:“一日就一日吧，幾時才能出發？”

東蔻回道:“則三五日，多則半月有余。”

“界主一脈的玄令碎片好說，沈詞安欠我人，想來從他那邊換取不難。”

“但長老一脈，那八個報團取暖的老東西從不做虧本生意，我得親自前往談判。”

蘇星闌干著急道:“我等不了十天半個月，八天，我最多等你八天。”

東蔻陷無聲沉默，眉頭皺紋層層相疊。

許久，遲疑著點頭道:“我盡力。”

蘇星闌忍不住的長吁一口氣，抱拳致謝道:“多謝前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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