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說話的腔調,就知道是葉夫人,定了定心神,回過頭去,見夜中葉夫人一襲紅,被風吹得冉冉舞,神卻是淡漠如水。
我走上前去,葉夫人邊走邊說:“那黃老頭人脈厲害得很,誰都想靠上他,你怎麼不去?”
“那也沒有夫人的事重要。”我不輕不重地拍了記馬屁。
葉夫人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也不知你這句話說得有幾分真,幾分假,只不過你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著我家昊兒的病,也算不錯了。”
我面上笑笑,心中卻是打起一萬分神,這人高深莫測,而且喜怒無常,萬一哪里不合了的心意,或者被瞧出我上的蹊蹺,稍一不慎,就有命之憂。
“我還得多謝夫人剛才出手相助呢。”我亦步亦趨,跟在側。
葉夫人冷哼了一聲:“當著我的面不必拍馬屁,就算我不出手,那頭也奈何不了你小子。我只不過是嫌他吵得心煩!”
我只笑笑不作聲,在這人面前,說錯。
走了一陣,葉夫人又問:“這件事你怎麼看?”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的,我一轉念,明白問的應該是兒子是不是那長脖子所傷。
畢竟對于這人來說,國學協會的那點事,只怕是不會放在心上,唯有兒子,才能讓那麼上心問上一句。
按理說,我應該說是,把黑鍋全栽在那長脖子頭上,但理智告訴我,這事沒那麼簡單。
不管多麼厲害的傀儡子,也是不可能造那種魂魄的傷,以這人的見識,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覺得不太像,傷了爺的,怕是其他什麼邪祟東西。”我假意思索了一陣說道。
葉夫人盯著我瞧了半晌,轉過頭去,嗯了一聲說:“你看得倒是清楚。何有道就沒你那麼明白,還把那蠻子當是兇手,真是蠢貨!”
我心說原來這人已經是問過何有道了,沖那家伙的明勁,未必是看不出來,只不過他也想著早點找個人背個黑鍋,好把這事糊弄過去而已。
直到把這人送上了車,我才暗松了口氣,眼見天已經不早,我打車回到家中睡了一覺,差不多到凌晨的時候,又照例打了個車來到包哥包嫂的包子鋪。
夫妻倆頂著兩個黑眼圈,臉也是不太好,我還是問了問他們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事,我可以幫忙。
但兩人卻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把別人牽連進去,因此只字不提,我也只好作罷。
這樣過了幾天,大多數時間都宅在家里,偶爾去一趟賀家別墅看看寶兒,期間倒也一切平穩。
這一天,就來到了二十八號。
我下午特意睡了一覺,養足神,等到天夜,就來到包哥包嫂夫妻倆所住的小區。
和門口崗亭的大爺聊了一陣,知道夫妻倆剛剛還出來過,去了趟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回去。
我稍覺心安,旁邊剛好有家小旅館,我就在里面開了個房間,趴在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小區大門。
我怕自己打瞌睡,就拖了張椅子過來,坐在窗口,一邊和寶兒聯網打游戲,一邊盯著對面。
中途響了個電話,我一看,是宋晴晴的,趕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愉悅興,原來今晚剛剛在學校晚會表演完,很功,問我有沒有空,見個面一起吃個烤串。
我也很是替高興,恭喜了一番,我倆還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我也很想和一起喝個啤酒,吃個烤串,在一起說說笑笑聊聊天,但今晚怕是不行。
只能抱歉地跟說,現在有事不開。
宋晴晴失地“哦”了一聲,很快又笑著說:“你先忙啦,以后有的是機會。”
掛了電話之后,我微微發了一陣呆,又強打起神。
之后打游戲連連失誤,寶兒終于忍不住吐槽,“哥哥,剛才是不是哪個妞打電話給你,思春了?”
我真服了,誰家小姑娘像這樣毒舌的,偏偏你妹的還說得神準!
折騰到大約十點多鐘,我見包哥包嫂夫妻倆手拉著手出來,見他們沿著街道一路往東去,趕下樓跟了上去。
這二人走走逛逛的,沿著小區周圍逛了一圈,我這才回過味來,原來這二人還真是逛街去了,手牽著手,不時還嬉鬧一下,不像一對老夫老妻,倒像是剛剛在一起熱的人。
我瞧得眼眶微微發熱,想必是這夫妻倆怕過不了今晚,所以準備最后過一個二人世界。
我匿了形,一路尾行,看著兩人甜甜膩膩的,倒是吃了大半晚上的狗糧。
一直到過了午夜,大概凌晨一點的時候,包哥騎了電瓶車,帶著包嫂往包子鋪騎去。
我隨其后,等到了地方,夫妻倆忙著開門打掃,然后還是像往常一樣起蒸鍋,煮豆漿,炸油條。
這條老街上空置廢棄的房子很多,我早就看好了一,上到屋頂,找了個位置,居高臨下,不僅可以把包子鋪看得一清二楚,還不虞被發現。m.166xs.cc
包哥包嫂夫妻倆開店后,就一直忙忙碌碌,蒸籠升騰起裊裊煙氣。
他們二人今晚過來得尤其早,這會兒正是午夜后人最貪睡的時候,原本就冷清的街道顯得更加寥落。
空中掛著一月亮,在云層中穿來穿去。
我見夫妻倆忙活好,就拖了兩把椅子到門口,兩口子并排坐了,手牽著手,相互低聲說著話,很是溫馨的畫面。
我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
這時寂靜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一個人影從街道那頭冒了出來,走得速度不快,過了好一陣,來到包子鋪前停下。
我神一振,只見包哥包嫂站起,包嫂招呼客人問他要吃點什麼。
那人低著個頭,上的服灰撲撲的,看樣子像是個剛剛下了夜班回來的工人。
包嫂問他要吃什麼,那人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舉起手指了指面前的蒸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