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天夜里你怎麼殺死的他，但我知道你的劍元很充沛，甚至不比我弱。”

趙臘月看著他說道：“我不明白像你這麼懶的人是怎麼做到的。”

從懂事開始，甚至可以說從生下來開始，便在青山宗的注視下接、準備修行。

每天清晨睜開眼睛，便開始煉、靜思、直至來到青山宗后練劍，沒有一刻懈怠。

可以說，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修行。

聽說過井九，知道他出名的懶散，但那夜峰頂的事發生后，以為這是誤傳。

直至這兩次親眼來看，才發現他是真的很懶。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懶的人，如此荒廢自己天賦的人。

更想不明白的是，這麼懶的人為何能夠修出如此充沛的劍元。

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更勝于知道井九的真實份。

“你知道我為什麼愿意來青山宗學劍？”

井九看著說道：“因為這里從來不管弟子如何修道，怎麼修都可以。”

他在心里加了一句，當然也是因為這里比較。

趙臘月說道：“我不知道你想修什麼，又想藏什麼，但你如此這般，反而容易為眾人關注的對象。”

井九說道：“刻意藏我覺得嫌麻煩。”

趙臘月說道：“哪怕會被人發現你的？”

“沒有能夠永遠保守下去的，囊中的尖錐也不可能永遠藏拙功。”

井九說道：“我以前有過類似的經驗，太每天都會升起，但天空里不可能一直布著云，如果你總是試圖不讓地面的人們看到自己的輝，那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甚至可以說很愚蠢。”

趙臘月緩緩轉頭向他，有些不確定問道：“你把自己比作太？”

井九說道：“就是一個比方。”

“清容峰很多師姐私下都在議論我，說我很自。”

趙臘月沉默了會兒，說道：“我覺得我不如你。”

井九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趙臘月沒有說話。

知道井九想要表達什麼。

是天生道種，劍道奇才，青山宗的恩寵，從出生開始，便承著無數關注的視線。進門后，選擇劍意焠這條艱險的修煉法門，或者也與此有關，因為那樣可以躲在劍峰的云層深，不被人看見。

沉默不語，看著很倔強。

井九抬起手，了的頭發。

趙臘月挑眉，瞪著他，殺意十足。

井九收回手，面不改說道：“你應該去洗洗頭，修行而已，不用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趙臘月用力搖頭，灰塵落下，看著就像是只在外面瘋玩了一天剛剛回家的小狗。

“我忘了。”

說完這句話，馭劍向著崖壁上方自己的府飛去。

井九覺得自己似乎也忘了什麼事。

沒過多長時間，趙臘月便回來了，換了新衫，烏黑的短發還在滴水。

居住的府自然條件要比普通弟子好很多，位置在崖壁最上方，卻有昔來峰仙師們引來的一道熱泉。

井九看了眼的頭發。

趙臘月說道：“劍元是用來殺人的，怎能用在這些事上。”

井九正準備說什麼，忽然轉頭向東方的天空。

天空里響起數聲極其尖銳的嘯鳴聲。

云層被撕開，帶出數道筆直的云線，看著就像是箭一般。

轟的一聲巨響，云層中間部分涌不安，片刻后，一道劍破云而出，來到了洗劍溪上空。

那道劍凝純而明亮，層級極高，散發著極森然的劍意，馭劍者應該是位境界深厚的強者。但不知何故，這道飛劍非常不穩定，歪歪斜斜，就像是喝醉酒的村夫，又像是被嚇的慌不擇路的野鶴。

劍在洗劍溪畔的崖壁間穿行著，時而在上，時而在下。

劍上傳來一道無比凄厲的聲音，向著四周散開。

“就算沒有一，那二呢！”

“沒有一，二呢？”

馭劍者的喊聲在峽谷間回。

恐怖的劍意不時落下，溪水驟，崖壁上生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跡，碎石簌簌落下。

遠方諸峰里有劍升起，應該是親傳弟子正在趕來。

溪畔的洗劍弟子在師長們的召集下，避洗劍閣。

聽著天空里凄厲的喊聲，看著崖壁間被劍意掃過，凄慘斷掉的參天大樹與石頭，弟子們臉蒼白，很是恐慌。

這是怎麼回事？那人是誰？為什麼如此瘋狂， 如此可怕？

……

……

趙臘月走到崖邊，看著天空里那道瘋狂的劍，眼眸里流出警惕與敵意。

井九靜靜看著，想知道這兩種緒的來源究竟是什麼？

來自諸峰的劍，距離洗劍溪還有十余里便停了下來，應該是接到了諭令。

那道瘋狂的劍太快，馭劍者太強，諸峰里的普通親傳弟子本不是對手，只能是徒增傷亡，所以那百余道劍只是守在外圍，結了數座劍陣，以此自保，同時也是防備那個馭劍的瘋子跑掉。

諸劍弟子的劍陣結后，天地驟然變。

云層向著四野散去，一道形制方正的鐵劍，從天穹里落下。

方形鐵劍遇風飄搖而長，變十余丈大的穹蓋，直接住那道瘋狂的飛劍，把它鎮到了數里外的一片山地間。

轟隆巨響，如同真實的雷霆，在那道鐵劍穹蓋下方不停響起。

那片山地上的石礫被震的離地躍起，骨碌碌滾著，仿佛了活。

恐怖的震從遠方來到洗劍溪，溪水如沸，撞崖而碎，不知多游魚被活生生震死。

半個時辰后戰斗終于停止，鐵劍靜了下來，就像是真實的小鐵皮屋。

不知道被鐵劍蓋住的那人死了還是如何。

無數死魚浮到溪面上，看著就像是朝歌城里最富有的商人拋灑出十幾筐銀幣。

被那道瘋劍斬開的山崖，緩緩落，進溪河里，激起無數巨浪，帶來不知多嘆息。

“這就是破海境的威能嗎？”

看著遠方的畫面，趙臘月說道。

井九走到邊，說道：“元騎鯨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出手了，我覺得他可能早就破海圓滿，進了通天境。”

趙臘月看了他一眼。

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青山宗再添一位通天境的大，必將震驚整座大陸。

井九如何得知？又為何要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