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疼。”

“小時候你讓我看那些書，我記得有個故事鑄劍，里面那個家伙最后就是腦袋掉進了鍋里，咬死了仇人。我說這書瞎寫，只剩一個腦袋還怎麼活。你對我說只要腦袋留著就行了。喂！你是不是那時候起就開始騙我？”

“是啊。”

“果然是這樣啊……現在你和我一樣，也只剩個腦袋了，哈哈哈哈。”

“抱歉啊。”

……

……

聽到父親的道歉，沈云埋沉默了會兒，低聲說道：“……沒事兒，過段時間就能適應，就像我，這麼多年也不過來了？”

沈青山的臉上出一抹微笑，說道：“我沒時間了。”

沈云埋面無表說道：“我為何要和井九把關系這麼好，不就為了這時候用嘛，我早就知道你弄不過他，連我都不如他，你怎麼弄？”

沈青山說道：“我老了，就該死了。”

沈云埋冷笑道：“難道要我咬死你？那太惡心。”

卓如歲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水池邊，跪在了沙地上。

他也看過那個故事，知道沈云埋說的是故事里的節。

“那個作者還說過一句話，做了人類想仙，生在地上要上天……不管他是在嘲諷還是如何，其實想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沈青山向卓如歲說道：“你的問題反而是想的太多，卻總是不要的事。”

卓如歲想著數百年來的修道生涯，背生冷汗。

其余人也陸續走了過來。

恩生跪到了地上。

“言到底要待多久？”沈云埋沒好氣說道：“老頭兒，你死前給我句老實話，那次你對我下毒手，到底是要放逐我，還是想給人類留點火種？”

沈青山說道：“我做過推演，本想直接殺了你，又覺得有些可惜，畢竟你是兩個文明最好的結合，所以選擇了放逐，當然也就是給人類留一口氣。”

沈云埋震驚說道：“推演？就因為算命這種事你居然就要殺死自己的親兒子？”

沈青山說道：“只怪當年給你取的名字不好。”

云埋青山。

這個名字的意頭確實有些不吉利。

現在看來，這句話還真的了真。

“你自己的名字又能好到哪里去？沈青山……”

沈云埋冷笑說道：“你親手創建的青山宗注定要沉在你自己手里。”

“是啊，我這名字也取的不好。”

沈青山說道：“不過青山是劍，不是舟，可以斷，又哪里會沉呢？”

池水輕，帶著他的頭顱緩緩轉。他的視線在恩生、趙臘月、柳十歲、卓如歲、彭郎、等人的臉上掃過，最后落在椅上的那個小孩上。

這些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他的弟子。

青山以他為名。

依然在。

這也是一種永生吧？

他閉上眼睛。

水池里生出一道金。

這道古往今來最強大的神識散去時自然會引發異象。

奇妙的是，天地卻很安靜。

小島再次寂靜。

沈云埋看著金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語，面無表。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有怎樣的表。

把手進水池里，把他的腦袋提了起來。

沈云埋驚醒過來，下意識里開始破口大罵——罵的容不外乎是我爹剛死，你讓我悲傷一會兒怎麼嘀？你怎麼就敢用一只手提我，學當初井九提包包嗎？

直到把他放回機人的控制室里，他才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機人伴著難聽的聲跪倒。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包括趙臘月與、彭郎。

想必火星上的那些仙人應到了祖師的離去，也已經跪在了崖邊或是云船里。

不用說那些功偉績，只憑人族第一個飛升者的份，沈青山便有資格接這些。

……

……

那個小孩坐在椅里，兩只手有些勉強地搭在扶手上，沒有跪。

花溪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也沒有跪。

看著池水里那些茫然的魚兒，神也有些茫然，問道：“接下來你怎麼辦呢？”

小孩說道：“不知道……還沒想好。”

趙臘月起走到椅邊，取出青天鑒。

其余人了過來。

小孩的影已經非常淡，快要接近明。

“ 不要。”小孩說道。

趙臘月說道：“別相信沈青山的話，青兒不會害你……乖。”

最后這個字說的很別扭，因為沒有哄過他。

在外人眼里看著冷漠無且霸道無趣的，在井九面前永遠是被哄的那個。

柳十歲也很擔心，說道：“我的這些法寶可以用嗎？”

“不用擔心，我……應該不會死。”

小孩從椅上飄起，以難以想象的速度來到海邊。

不像是幽冥仙劍、天地遁法那種瞬移，更像是空間位置的自然轉換。

看到這幕畫面，眾人很是吃驚。

小孩也有些意外，稚聲說道：“意至便至，原來如此。”

說完這句話，他跳上另外那輛椅，轉便躺了下去。

劍漸漸斂沒，出渾是的井九。

趙臘月抓起毯蓋在他的上，避免那些腥的畫面出來。

井九靠著椅背，沒有說話。

趙臘月問道：“這還能撐多久？”

井九說道：“九天。”

還在震撼茫然于祖師仙逝的人們，聽到他的這句話，頓時驚醒過來。

柳十歲與彭郎來到椰林畔，擔心地看著椅里的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景的神魂與萬一劍合在一起才是井九，本就不可分離，為了讓神魂離這，他對自己做的破壞非常徹底，萬一劍再如何強大，也快要到了解的那一天。

難道九天后他真要落個靈魂無安放的悲慘下場？

“你在做什麼？”柳十歲忽然吃驚問道。

正在收集沙灘上散落的那些東西。

那些東西看著清澈明，有的晶瑩奪目，還有些好看，但想著本質是井九開膛剖肚取出的臟，難免有些惡心，為何他要收起來？

“如果要試著修復萬一劍，肯定需要這些。”說道。

井九說道：“就算能夠修復，我也不會要。”

說道：“人類需要，也許三百年后還要靠它來點燃恒星。”

卓如歲說道：“祖師說沒人能修復萬一。”

說道：“那也是極珍貴的材料，不能浪費。”

卓如歲想了想，說道：“有道理。”

把那些東西全部放進了蒼龍的胃里，遞給了柳十歲。

卓如歲看著這畫面，下意識里想要說這與肚包有些像，但想著祖師剛剛仙逝，井九也眼看著要死，強行忍住了說話的。

向井九，UＵ看書www.ｕuｋanshu.com問道：“雪姬你打算怎麼安排？”

現在沈青山已死，太系劍陣正在崩解，過不了多長時間，星河聯盟的艦隊便會開進來，到時候，井九就會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哪怕他很快便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怎樣安排這個世界也是他的責任。

“你是要他代言？”趙臘月看著說道。

說道：“不，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把雪姬殺了。”

彭郎了過來，認真說道：“我在這里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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