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南振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是,他當時吼完那兩句話,他父親的表。
南益梁在看著兒子笑,那是一種欣的笑。
他覺得,南振有這種不甘的時候,就說明是長大了。
可與此同時,也意味著他的長之路真正的磨難也開始了。
“兒啊,爸終于把你盼大了。”南益梁笑了笑。
那時候的南振本不懂,他爸為什麼突然說這麼一句話。
他都長大了,為什麼還不離婚呢?
南益梁后來說:“爸你媽媽。這些年我也沒什麼大本事,嫁給我沒吃過一頓好的,你也看到咱們家里了,說不上多窮,可跟其他那些人家也是比不了的。因為什麼你知道嗎?”
“因為你爺爺從前分不好,所以牽連到了我。是爸欠你媽媽的,讓嫁給了一個不的人。可是你不能怪,你的第一雙球鞋,你的第一份學費,都是你媽媽給你攢的。”
有些事,他不能告訴兒子,他擔心兒子會自責。
那是南振這輩子,第一次看見他的父親掉眼淚。
所以人這輩子遇到的苦楚,各種各樣。
有人會問,楚秀媛到底南益梁嗎?
肯定是不的。
可為什麼沒離開呢?
也有人問,楚秀媛這個兒子嗎?
也肯定是的。
可為什麼永遠不會關心南振呢?
這世間許多人都在猶猶豫豫中,走了很多年。
“你都三十多了,不打算找個妻子給你爸媽看看嗎?”周匪的聲音將南振從記憶中拽了回來。
爸媽?
他上一次看見他們都是三四年前的事兒了。
這些年南振鮮聯系他們,但南振有重村村長的聯系方式。
如果他們誰出事了,村長會給他打電話。
周匪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看看,我房間屜里有現金。”
南振沉默了很久。
在周匪走后大約半個小時,南振才完最后一支煙,起去了周匪之前住的臥室,拿了一些現金放在手提包里,出門朝著他曾經住了快二十年的家里走去。
那個家,南振當年非常抗拒。
因為他不想路過那個路口的時候,聽見樹底下那些大媽議論的聲音。
但這個時間,那些大媽不在。
也不知道是嫌冷,還是都死了。
南振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那個與記憶中變化不怎麼大的院子。
因為前些年他往家里打錢,家里鋪了一下院子,翻修了一下房子,大門也不再是柵欄做的。
南振看著從前能擋住自己進不去的柵欄門,換了沒比自己高多他輕而易舉就能翻過去的大鐵門,不由得晃了神。
過了很久,他手進大鐵門的那個,很輕松就拉開了里面的東西,推開門往里走。
院子里依舊干凈,一看就是他爸收拾的。
南振剛剛走到翻修的屋門口前,一個人端著一盆剛洗好的服出來了。
兩人迎面上,南振愣住。
而穿著襖子的婦卻在一瞬間瞳孔微震,側退了一步,愣神了能有五六秒鐘,然后才沖著屋子里面喊:“老南,南振回來了。”
南振……
大名。
這是楚秀媛一貫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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