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可怕的海怪撞擊在商船一側,甲板上的船客們東倒西歪,有幾個胖的商人差點滾落下海。
無數冰冷的海水高高濺起,像是瓢潑大雨般落下,傾瀉在甲板上。
“啊啊——”
“救命!!”
“我的孩子!”
驚恐的尖與怒喝織一團,混不堪。
忽地。
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就像是畫面被按下了十倍慢放。
陳侖仍舊倚靠在護欄邊,神態自若,手裡出現了一本小號記事簿,正攤開來,右手端著一支象牙白鋼筆,在上面沙沙書寫。
他微微擡頭,平靜的目掃過四周。
數十位船客驚慌失措的表掛在臉上,母親張恐懼,孩被顛簸高高拋起,年輕人摔倒在地,男人們攥護欄或鐵桿,面部漲紅。
布恩高舉手中的死魚雕像,呢帽子下,一雙眼睛吐出怒火,而識之心小隊的七八人也都拿出了法杖,正與之對峙。
“……歸航號於本生港至探索者羣島的既定航線上,不幸遭遇了風暴,以及海怪的襲擊,滿船的客人危在旦夕……所幸命運眷顧,歸航號遭遇海難後,雖船損,但仍順著洋流飄回了本生港,無人傷亡。”
陳侖寫下這一段黑花字後,手中的鋼筆消失不見,他單手合上了小本,輕笑一聲:
“毫無故事和邏輯的劇本,不過足夠救下這些人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
四周的場景又恢復了正常流速。
這並非陳侖控了時間,而是他強大的腦力算力,外加恐怖的素質,使得自反應速度過快,以至於外界就如同慢放一般。
實際上,在旁人的眼中,這位黑帽紳士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作,因爲他只用了零點幾秒的瞬間,就寫完了劇本,將這一切悄然改寫。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
船不堪重負地咯吱作響,傾斜了六十度,冰冷的海水倒灌上來,而布恩依靠的護欄也應聲而斷。
他隨之跌落甲板,撲通一聲墜海中。
識之心小隊的七八人咬咬牙,也都施展出奇特的法,一個個憑空行走,在海面上漂浮翔,追著布恩消失的地方而去。
陳侖回頭看了眼甲板上糟糟的人羣,旋即騰空而起,消失在了原。
救下這一船普通人不過順手爲之,至於寫完劇本後這些人會怎麼樣,他其實毫不關心。
他更好奇的是,布恩手裡的那塊死魚石雕,和自己的章魚石雕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不知是不是陳侖改寫命運的緣故,風暴漸漸離開了歸航號的上空,而那些碩大的海怪們也都沉回了海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劫後餘生的船客們歡呼雀躍,然而船長通過喇叭告訴他們,鍋爐房出了問題,船也損嚴重,想要安全靠岸恐怕只能聽天由命。
船客們再次到絕。
然而這些,陳侖早已不再關注。
他的影彷彿在天幕上的風箏,於高空劃過,目一直注視著海面上的識之心小隊與布恩。
雙方一追一逃,朝著正北方而去。
布恩上的大和圍巾都散落在了海里,頭頂的帽子也消失不見,他恢復了鰭人的外貌,皮長滿了墨綠魚鱗,尖牙利齒,一雙眸子泛著暗黃的澤。
大海就像是他的主場,無論海浪多麼強烈,多麼寒冷刺骨,對他而言都毫無影響。甚至單憑游泳的速度,都超過了後翔的識之心小隊。
布恩遠遠回頭,一臉憤恨地瞥了眼窮追不捨的敵人,接著,他一頭扎進海里,深潛下去。
識之心小隊一下子失去了目標,看著茫茫大海,不面面相覷起來。他們急地流了幾句,又開始用魔法的手段進行搜尋……
陳侖沒有管這些人,而是饒有興致地往前飛。
布恩通過下潛騙過識之心小隊衆人,但卻騙不過他,陳侖明確知道,這傢伙在海下改變了方向,正悄悄朝著東北游去。
在這個過程中。
陳侖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
那就是隨著繼續北上,海面時不時就會躍出一些非常奇怪,甚至是可以稱之爲驚悚的魚類。
例如某種形似馬鮫魚的活魚,渾淋淋的,儘管它好像在努力維繫的形狀,但皮與鱗仍在不停落,整呈現粘稠膩的猩紅膠質。
還有一些像是蝦與魚的結合,明明是魚的,但腹部卻長滿了細長集的腳,浮於海面下半天不,不知在等待什麼。
甚至某種從未見過的鰻魚,竟長有四五條黝黑,共用一個魚腦袋,乍一看,整像是變異的黑章魚在遊個不停,只是“鬚”比腦袋大數倍。
當陳侖投下的影在海面掠過,這些怪魚就會瘋了一樣躍出,張開細的尖牙,憑空張合,咔咔作響,像是在啃食什麼味卻虛無的食。
陳侖眼睛微瞇,大致猜到了真相。
那便是這片海域,似乎已經被神污染了……
污染況越往北,越嚴重。
但是污染源究竟爲何,暫不可知。
很快,陳侖跟著潛水的布恩來到了一片羣島之上,這裡便是原本的目的地,探索者羣島。
一些依稀可見的建築,就佇立在碼頭上,陳侖隨意一瞥,就看出這個地區的人口並不多,總共加起來還不足五千人。
同時,污染相當嚴重……
布恩剛剛上岸,一羣碼頭上的工人就高興地跑了過來,似乎與他相識。
“布恩大哥,有沒有帶來腐魚?”
工人們摘下了髒兮兮的帽子,一個個都出了鰭人的模樣。
布恩搖搖頭,沉聲道:
“沒有。路上遇到了狂人學派的追捕隊,我把他們甩了,但你們都小心點,他們很可能會追到這裡……”
“有什麼關係,來到這裡,那他們就別想回去了。”
其中一個鰭人船工咧笑道,出鋒利的尖牙。
“特蘭鎮長在不在?我找……”
布恩一臉愁容,正開口準備說些什麼,一羣十幾個鰭人鎮民就跑了過來,手舞足蹈,裡還驚慌地喊道:
“𩽾𩾌船長又來東邊碼頭劫掠了!瑞克一家老小全被殺死了!”
布恩一臉憤怒,推開幾個工人就往東邊而去。
後的鎮民們紛紛囑咐他小心,然而布恩卻只是擺擺手。
離開了這片南碼頭,布恩在建築羣中狂奔,很快就到了東碼頭,一羣鰭人海盜正在此燒殺劫掠,爲首之人,是個三米多的高大鰭人,頭頂還長出一個碩大的瘤皰。
他渾的鱗片下面,都鼓鼓囊囊,佈滿噁心的腫瘤,就像是一團團膩的“葡萄串”。
陳侖在高空注視著這一切。
在此劫掠的鰭人海盜,污染的況遠比鎮民還要嚴重,各個都畸形怪狀,不鱗片落,渾生膿。
‘這些人,全部都不是真正的鰭人……’
陳侖眼睛微瞇。
他通過窺命看到了這些人命運的過去。
實際上,不論是探索者羣島的鎮民,還是這些所謂的海盜,他們曾經都是普通人類……但因爲捕食了過量的變異海魚,才導致被污染。
同時,對那種怪魚的需求越來越強烈。
陳侖的視線中,海盜們在此劫掠的就本不是什麼錢財,而是“魚獲”!
各家各戶儲存的怪魚,就如同寶藏,甚至有一些已經腐爛,但海盜們發現後更加欣喜若狂,當場便捧起來啃食。
魚鱗橫飛,萎發黑的臭被海盜們撕扯吞食,一顆渾濁的魚眼睛不慎滾落在地……相隔遙遠的陳侖,通過恐怖的目力看見,這顆魚眼球底下,數以百計的線形蟲肆意蠕、扭曲。
‘探索者羣島不過是污染區域的一隅……’
陳侖眉頭微蹙。
按理說這麼大規模的污染,不會是一天兩天就形的,而拜倫王國卻毫不知的樣子,甚至本生港還有通往這裡的船隻……歸航號就是例子。
他從出航時,就察覺到了不和諧的氛圍,但始終沒有找到關鍵之。
下方碼頭上,布恩已經與那位“𩽾𩾌船長”起手來,兩人都是序列五的超凡者,不過布恩是魔法系【雕刻家】,而那船長則是深海系【深潛者】。
布恩通過掌大的“死魚雕像”,召喚了數量衆多的腐爛魚羣。這些怪魚長著腳,烏衝上岸來,像是一陣黑的海浪,瞬間將𩽾𩾌船長覆蓋。
戰至激烈之時,不海盜還被波及其中,瞬息間便被腐爛魚羣啃食一堆白骨。
陳侖默默看著這一切。
他忽然眉頭一挑,目掃到岸邊的一艘小船上,一道悉的影正蹲在那裡,悄悄地窺伺著碼頭上的戰鬥。
纖細的軀只簡單裹著一套亞麻長袍,墨綠的長髮在大風中飛舞,好看的五上,一雙眸子卻不是陳侖印象裡的神采,而是更加冷淡漠。
‘西?’
陳侖瞥了一眼,眉頭微皺。
西的眼神讓他覺到了陌生。
‘果然出現了變化……’
陳侖看到西的面板上,特殊屬一欄的幸運值如他猜測那般,已經是100點,不暗道一聲。
旋即他又擡手用撲克占卜一番,驚訝地發現,原本應該在迷霧島的西,卻突然出現在了這裡,像是瞬移一樣。
陳侖拉低了帽檐,繼續匿在高空,默默觀察。
他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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