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卿聽不下去了，蕭照夜的脆弱乞求不但不會激起的半分憐憫，反而更多的是厭惡反，就像是游蛇和水蛭，雖然明知他們不會傷害你，但只要從你的眼前游過，可怕犀利帶著黏的蛇信子很難不讓人渾發冷，你依舊會到頭皮發麻，一陣惡寒。

“蕭照夜，你別再說了，你再說一千遍一萬遍都是一樣的，什麼都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只能是徒勞無功。”的聲音忍，試圖勸誡，“靠邊停車吧蕭照夜，你今天是不可能全而退的。”

蕭照夜忽然朝出一抹危險桀驁的笑意，“沉卿，你是覺得我會怕他們嗎？”

他這樣的子怎麼可能會產生懼怕，他不得風浪越翻越大，因為那樣被卷進去陪葬的人便越多，他說，“遇鬼殺鬼，遇佛殺佛，沉卿，沒人能將你從我邊帶走。”

奚沉卿心臟皺沉，“你不可能一直開下去的。”

人一旦有了貪，只要肯豁出去，便沒有什麼所謂的窮途末路。

“不？前面的儲盒里有純凈水。”蕭照夜像是未曾聽到奚沉卿說的話。

奚沉卿面無表地看著他。

他像是忽然反應過來，回之歉意一笑，“抱歉，沉卿，我忘了，你現在本不了，我給你拿。”

他試圖單手飆車，然后偏斜過子到副駕駛臺去拿儲盒里的水，奚沉卿細眉擰，轉瞬即逝的恐懼，“蕭照夜，你要麼停車，要麼就好好開車，我不，不需要你給我拿水。”

窗外的建筑樹木都變得模糊，車速快得猶如子彈的穿梭，這樣的速度，除非是經年賽車的老手，否則是不可能把握得住，只要稍縱偏離，一旦沒有準確控制住方向盤和腳下的力道，車子便會徹底沖出去，車毀人亡的例子比比皆是。

“沉卿，你是在害怕嗎？”蕭照夜問。

奚沉卿字字珠璣，“我都不知道我是死過幾次的人了，還能活著便是我最大的幸運，除非你想讓我死。”

蕭照夜眼瞼低垂，聲音驀地變嘶啞，“沉卿，你知道的，我就算是自己死也定然不會讓你到半點傷害，你別怕，我開車的技特別好，我想你是知道的。”

忽然，他依舊朝副駕駛偏移過來，打開儲盒拿出里面的純凈水。

“蕭照夜，你到底想干什麼？”奚沉卿大驚失。

蕭照夜笑意幽幽，“可是沉卿，我了。”

他拿純凈水的瓶口抵有力的腹，瓶蓋瞬間便擰開，仰頭猛灌幾口，水流順著他的下顎從分明的結流下，沒在領口微開的之，他著重的氣，忽然，將純凈水倒轉在頭頂，將剩下的水全部都澆在自己的白頭發上，水流瞬間從發隙流下，在他的臉上流下斑駁的痕跡，鏡片上沾著豆大的水珠。

一切是那麼瘋狂和偏激。

奚沉卿十指驀地收，他這個樣子實在像極了宣泄的前兆，“蕭照夜，你又在發什麼瘋？”

蕭照夜難得沒有回答奚沉卿的話。

晚霞末端之，浩浩飛速的車隊下了高速公路，駛出收費站，經過連綿起伏的國道，從青山的腳下一路踩著油門爬上山頂，一圈一圈，追逐的車子產生漫山遍野的錯覺。

在山頂平原的公路上，顧斂忽然從商硯衡的車子后開車繞過，一腳油門追到蕭照夜的邊，與之并駕齊驅，他降下車窗，嘶聲大喊，“蕭照夜，你瘋了是不是？趕快停車，你聽我的，別再往前開了，快把車停下來。”

顧斂向來冷靜自持的面孔都在此刻扭曲。

蕭照夜像是沒有聽到的一般，繼續往前開著，隨著油門的加重，很快便與顧斂的車子拉開距離。

商硯衡握方向盤，跟著蕭照夜的車子，繃的下顎線，銳利如刀的冰眸，周的狠戾無疑再向全世界宣告，他要殺了蕭照夜，“通知顧斂，讓他別追，先別和蕭照夜并排行駛，三公里外就是橫流江的懸索大橋，一切等過了懸索大橋再想阻斷之法。”

“是，主。”容錯連忙打電話給顧斂。

顧斂接收到消息，將車速降下來，繼續保持隨其后的速度。

車子即將駛懸索大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加上人類建筑的心雕刻，連接兩座高聳云青山之間的大橋。

天際盡頭的晚霞熱烈似火，日漸沉。

蕭照夜看向奚沉卿，出一抹平和的笑，“沉卿，今日的晚霞好，我帶你去追逐它，好不好？”

車子駛懸空的鐵索大橋，幾百米下是洶涌澎湃的黃江，江水翻滾，發出怒吼嗚咽，似乎能夠將一切吞噬，如果車子從這里沖下去，幾乎沒有生還的余地。

窗外是火紅的晚霞和連綿的青山，流溢彩仿佛給一切都蓋上一層霞帔。

“蕭照夜。”奚沉卿偏頭看他，以一種最平靜的嗓音，“人類最可怕的便是諱疾忌醫，你該去看醫生了，因為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