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要阻止,可奚沉卿已經撥通商硯衡的電話,容錯只能將即將沖破嗓子的話生生咽下去。
奚沉卿看出容錯的不對勁,便問,“你怎麼了?”
容錯搖搖頭,“沒事。”
電話持續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看著奚沉卿開始擰起眉的神,容錯連忙開口,“這麼晚了,或許他早就將手機設置靜音睡覺了,我看你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現在才十一點,這麼快就睡了嗎?”奚沉卿低聲啞氣。
容錯眸中閃過一道深邃難言的暗芒。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要不要我回去看看。”奚沉卿不安道。
容錯瞳孔,忙道,“他這麼大個人,不會出什麼事的,你別擔心,離十二點也只有一個小時了,你這一來二去太辛苦了,說不定他正在洗澡也未嘗不可知,或許過會就給你打回來了。”
奚沉卿看了眼繼續呼的頁面,沒有選擇掛斷,只是神有些不太好看。
呼結束——
奚沉卿有些不安地放下手機。
“你別多想了,一時不看手機也是有的。”容錯連忙安的緒。
奚沉卿點點頭,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忽然,電話響了起來,備注來電人的姓名顯示商硯衡。
“喂。”奚沉卿連忙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開商硯衡又低又輕的聲音,“沉卿,我剛剛洗澡去了,沒聽到電話。”
奚沉卿看了容錯一眼,沒想到還真和容錯預想的一樣。
“沒事,你晚飯吃了嗎?我走的時候有通知柳嫂讓給你做晚飯。”
“已經吃了。”商硯衡的聲音似乎有些委屈,“沉卿,你去哪里了,我醒來就沒有看到你了。”
奚沉卿耐心囑咐著,“我來醫院了,再過一兩個小時便回去了,你不用等我,早點休息。”
“嗯,我知道了。”
“你睡前記得把頭發吹干。”
“嗯,好。”
電話被掛斷,聽著奚沉卿和商硯衡的通話,容錯角勾起一抹笑,語氣帶著微微的調侃,“我怎麼覺你像是養了一個兒子。”
奚沉卿揚不說話,眼底難得蔓延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最后一次的探視時間是在昨日和今日的界,醫院里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即便是住院的也都睡了,偶爾護士站的呼鈴會在空寂靜的走廊中響起,似有似無的風穿堂而過,鉆進里,一陣寒意引起的栗。
這次探視,容錯是陪著奚沉卿進去的,其名曰是想要看一下蕭照夜的況,奚沉卿什麼都沒說。
容錯靜靜聽著奚沉卿讀《在人間》,看似平淡無奇的語氣卻出一分緒的渲染,即便是帶著口罩,僅憑的聲音,就已經讓人挪不開眼,偏偏帶了口罩的緣故,嗓音帶著幾分不經意的啞氣。
從重癥監護室出來后,容錯看了眼腕表的時間,“快一點了,已經很晚了,要不你別回去了,就在這里住一晚。”
奚沉卿直接拒絕,“沒事,快到六點的時候我又過來,左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
容錯見如此堅持,便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意見,“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點,開車慢點。”
看著奚沉卿的影消失在樓道口,容錯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個時候,路上的車已經很了,偶爾會過去一兩輛,送外賣的依舊還在力耕耘。
奚沉卿降下車窗,著風吹在臉上的涼意,即便如此,也吹不散心頭的那抹濃烈悲愁。
腦海里反復播放杭儲殷和自己的對話,還有杭儲殷那堅定沉默的一跪和義無反顧的赴死,未曾想過心中一直丈量的那弦會因為一個曾經綁架傷害過的人而產生搖。
杭儲殷的那一片赤誠,真的很難讓人忽略。
車子即將行駛到一個紅綠燈路口,前面一片嘈雜,警戒線、警笛聲、救護車、醫護人員、消防人員都聚齊了,奚沉卿忽然想到三年前的爛尾樓,那時候樓下應該也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奚沉卿放慢車速,繼續開過去,警朝著比出停車的手勢。
車子緩緩停住,警走過來,敬禮,“你好,例行檢查,請出示駕駛證和行駛證。”
奚沉卿將證件遞給他,隨口問了一句,“你好,同志,旁邊是發生什麼了嗎?”
警同志檢查著證件,聲音有些凝重,“跑車闖紅燈,撞上拉滿鋼筋的卡車,卡車司機命大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那跑車中是一對正在鬧分手的,男孩為了保護孩,全被鋼筋扎穿已經當場去世,唉,悲劇啊,那個活下來的孩也是艱難。”
奚沉卿心臟跳了一拍,大腦刷地一聲一片空白,連呼吸都急促幾分,看著對面慘烈的車禍,好長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士!士!”
警連喚好幾聲,奚沉卿才反應過來,“對不起,我走神了,還有什麼事嗎?”
“現在走神倒可以,開車的時候可千萬不能走神。”警提醒,拿出酒測試,“例行酒測,來,吹一下。”
奚沉卿照做,警看著沒有亮起的酒測試,點點頭,“可以了士,你稍等片刻,等同志將前面的路況清理出來,你就可以走了,如果你著急的話,就掉一下頭。”
“好,謝謝。”
奚沉卿坐在車里面平靜地等,心波瀾翻涌。
警看了看后面沒什麼車來,盯著車禍現場,不經意說了一句,“那個男孩這麼那個孩,也不知他們是因為什麼吵架,這人都有本能反應,在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首當其沖一定是先保護好自己,先己才能人,可那個男孩義無反顧地擋在了孩面前,也不知該有多大的勇氣。”
警是個很年輕的男的,神中略顯稚,看著像是警校剛畢業出來的大學生,他繼續說,“其實我覺得,有什麼比生命還重要,就算兩個人之間發生什麼,只要有空隙,能放下就放下吧,一直耿耿于懷對自己也是種折磨,就像這場車禍,說不定那個孩一定很后悔和男孩吵架,這世上最不可能的便是人死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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