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結局續(時回憶)
翌日,早朝后,裴紹便親陪著回了門。
消息雖然妧妧早便派人傳回了家中,但倆人一到,蘇家上下還是極為張。
皇上大婚后陪著皇后回門,這種事歷代都是極其見的,不免讓人再次羨煞這位蘇皇后,當真是深得帝心。
倆人上午至,下午回,其實所待時辰不長。
裴紹知道他在家人拘謹,倒是很自覺,直接去了閨房睡覺,告訴眾人不必管他。
妧妧又是有些沒想到,急著拉住了他的大手,點起腳尖,附在他耳旁不知說了些什麼。
那男人微微矮,聽罷后,的頭,笑了兩聲,只道無事。
到底說了什麼于姜氏蘇衍和蘇瑯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大事,但皇上那般寵溺的模樣看的蘇家人心里頭很暖,很安心。
他前腳去了閨房,后腳姜氏吩咐的丫鬟便到了,給他送了瓜果,茶水和糕點過去。
裴紹也沒怎麼理會。
他到了房中,起先是睡覺來著,但睡了半個時辰后,人醒了,再便神了起來。
男人仰面平躺,單臂枕在頭下,瞧著床上的鏤空花紋,眸有些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般有一會兒恍惚回神,了,繼而又一會兒便起了去。
無他,有些無聊。
這般閑著沒事做,裴紹便走到了書桌前,了丫鬟過來,吩咐其研磨。
趁著丫鬟研磨這會兒,他隨意翻了翻畫的畫。
那小姑娘倒是喜這些,有足足兩屜的畫卷。
裴紹隨便打開了幾幅,瞧出確是有些才華。
琴棋書畫樣樣通,且樣樣湛,實則裴紹很早以與一起下江南時便知曉,不過彼時分別在即,江南之行,越是相,他對的越是濃烈,心里很不舒服,只為陪,其實并沒有過多的閑雅致。
眼下一切都過去,從此山高水長,他倒是來了興致,這般便沒看的畫。
的東西井然有序,越是向下年頭越早。
裴紹便直接出了最底一層的其中一副,想看看小時畫的東西。
這般打開的第一張卷軸,其上是一只小花貓。
小貓的線條歪歪扭扭,筆鋒稚可,倒是一看就是小孩子畫的。
裴紹微微瞇了下眼睛,低笑了兩聲,一憐之油然而生,這覺很微妙。
接著他便又拿出底層的幾張畫卷,里面都是小貓……
他竟是不知這般貓……
這讓他恍惚倒是想起了多年以前他遇見過的一個三四歲的。
但沒多想。
直到他又隨便出了一副畫打了開,一個砸視線,裴紹心口“砰”地一下。
人一怔,但轉瞬便笑了。
原來世上竟還有這般巧的事。
那畫中眸中含著深深的水意,臉蛋乎乎的,歪著小腦袋,笑如花,純潔天真。
雖然乎乎的小臉兒讓人不大容易聯想到現在的蘇妧妧,但裴紹知道,就是蘇妧妧。
原來他們竟是早就見過,早在十三年前就見過。
裴紹陷了回憶之中。
那年,他十二歲,剛從云南外公回來,在姨母和外公的安排下,頂替了他孱弱,一直寄養在云南,但還是出生不久后,便夭折了的表弟的份,做了姨母木二郡主的兒子。
他有很多錢,大部分為外公所給。
那場謀劃,從他十二那年便已經開始。
外公每年都會給他許多錢,除了是疼他以外,這些錢財皆是他來日的基。
他是在回來的第四個月里遇見的。
從年歲推算,那時應該只有四歲。
他在別院讀書,姨母特意為他找了一極安靜的地方。
但這安靜便是在那日被一陣的哭聲打斷了。
在家門口,而他,剛好下車。
那小小的一只,穿的,長得很矮,小臉兒乎乎的,生的雕玉琢一般,甚是好看,尤其是那一泓瑰麗的眸子,有著什麼魔力似的。
裴紹冷冰冰的,沒問當然也大概知道是走丟了。
他經歷那事之后,子大變,人很冷漠,兩年來也很開口講話,斷沒什麼同憐憫之心,對誰都沒有,當然,這個陌生的就更不例外。
旁的小廝上前向問話。
眼睫上掛著淚珠,聲氣的回著。
“哥哥姐姐丟下了圓圓”
吐字不是很清,稚氣很濃。
喚著自己的名字,雖然是二三音調的讀法,但裴紹看那嘟嘟的臉蛋,很自然地以為他家里人給取的名是那個“圓”字。
自然,是什麼他也沒興趣。
“把拎走。”
他冷冷淡淡,便就這一句話,說著便開門進院。
哪知那小初出牛犢不怕虎,膽大包天,竟是在他過來之際,乎乎的小手抱住了他的一只,揚著雪白的小臉兒,眼中噙著淚,說道:“哥哥送圓圓回家”
長得特別矮;他又從小就生的很高。
如此,整個人還沒他的長。
裴紹心中,頂多三歲。
但他管幾歲。
小孩這麼一抱,他頓時就來了火,只差一點便沒控制住,把甩開,或者是說他已經眸冷,有了半分作。
但那小的眸子宛若麋鹿一般,虔誠地著他,竟是讓他兩年多暗的心之中突然有了那麼一的善意出現。
裴紹止了作,許久后,微微挑了下眉頭,低下了去,語聲很沉,很緩,帶著幾分哄,自然也沒懷好意。
“哥哥不知你家在哪,你隨哥哥進府,慢慢說如何?”
在小聽來他很溫,使勁兒地點頭,依舊聲氣,長睫忽閃忽閃的如蝴蝶羽翼一般。
“好。”
接著便樂顛顛地跟著他進了府上。
小廝不明白世子心思與用意,倒是也不敢多問。
裴紹本把帶到書房。
但或是年齡太小,兒太短,走不了太遠的路,沒一會兒竟是跑到了他的前,張開手臂,揚著小臉兒,朝他道:“圓圓累了,走不了,哥哥抱抱圓圓吧。”
裴紹緩緩止了腳步,居高臨下,冷著臉,垂眸瞅許久許久。
但小孩子斷然不到那沉的氣氛,見他不,有些急似的,顛兒了顛兒小腳。
許久,久到小廝害了怕,開了口,“青哥哥抱你不?”
那小廝正是孟長青。
他的話剛一落,小孩兒小手便要朝他而去。
便是這時,或是連裴紹自己也沒想到,更不知為什麼。
他竟是俯將人抱了起來。
很小一只,特別輕巧,上了他的上,手臂便摟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的很練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上有著一很香很甜,又很的味道,特別好聞。
裴紹沒抱過小孩。
別說這兩年,便是以前也沒有,這個陌生的孩倒是頭一個。
宅子不大,但他讀書的地方層臺樓榭,冬暖夏涼,在一個小二樓上。
他便一直將抱到了二樓方才放下。
小下去之后也沒四張,直接爬到了他書桌前的椅上,坐了下。
孟長青彼時也只有十五歲,一看這架勢,心中有些急,便要去把人抱下來,卻被裴紹冷聲打斷。
“再去搬來一把。”
孟長青這般一聽,連連應聲,趕去了。
小夠不大到桌子,腰板得繃直,趴在桌上去夠桌上的狼毫。
裴紹就在桌前,抬手就可幫,但卻一未,就那麼冷冰冰的看著。
小費了好大的勁兒方才到狼毫的尾,繼而抓住后端,把筆夠了過來,但拿過來的一瞬,筆尖兒上的墨水一下子甩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秀的小鼻子上,人頓時一蒙。
那副稽的模樣可想而知。
裴紹角一,雖是個皮笑不笑的冷笑,卻是他兩年來的第一個笑。
小左看看右看看,但并未理會,而后便仿若沒事人一般,抬筆在桌上的白紙上畫起了畫,所畫的正是一只稚氣至極的小貓。
不一會兒孟長青搬來了椅子,裴紹便在對面坐了下,讀起書來。
孟長青備好茶水與糕點后,立在一旁候著,瞧著自家公子也沒再相問那小的家中住址,沒再提送其回家之事。
他也不知世子是如何想的,是沒倒出空,改了主意,還是本意就沒想送。
反觀那小,左手一個糯米糕,右手一個紅棗糕,眼睛水潤潤的,一直在往口中塞著東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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