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嘉和千夜一起轉頭去,看到幾個年輕人正順著樓梯走上來。
最前面的是一個藍青年,那寶藍武士服華麗得有些夸張,方才就是他出聲嘲諷。而在后面陸續出現的人中,千夜還看到了那個被自己一拳砸昏的年輕人。
這群年輕人有男有,群星捧月般簇擁著一個清冷高傲的。穿一件淺紫深,下擺十分別致,形如三角,層層疊疊,恍若倒置的重瓣百合。的面孔非常麗,只是眉梢眼角到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季元嘉皺了皺眉,低聲音,迅速對千夜說:“小心點,中間那個人葉慕藍,是宋家七公子宋子寧的未婚妻。”
千夜的臉變得有些奇怪:“宋子寧?哪個宋家?”
季元嘉的注意力都在來人上,沒有發現千夜神不對,只道:“當然是四大門閥之一的宋家!”
這時那些貴族年輕男已經走到桌前,看似隨意地停下來,所據方位卻將兩人的所有去路堵死。千夜很不喜歡被這麼多人踩在安全距離上,明顯地皺了皺眉。
藍青年瞥了眼桌上的菜肴,出一個滿是譏諷的笑,“喲!我說怎麼一個寒門一個平民也能跑到這里來吃飯呢!原來只點最便宜的東西啊!慕海兄,你一罐茶葉的價錢也不止這麼點吧?”
葉慕海就是晚宴上被千夜一拳砸昏過去的年輕人,此刻瞪著千夜的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聽到藍青年的話,他當即哼了一聲,說:“就算是最便宜的菜,這一桌也比季中校一個月的薪水都多了吧?如此看來,要麼是季中校貪得有點多,要不然就是千上尉領到的賞金夠厚,最近琪琪小姐肯定被伺候得很舒服吧!”
千夜臉頓時沉下來。
而季元嘉已經騰地站起,冷喝道:“你這是誹謗帝國現役軍,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就跟我走一趟,去軍部督導隊說說清楚!”他頓了一頓,臉更加森冷,“另外,誰再敢詆毀琪琪小姐,你們自己掂量后果,我會一字不地把你們的話轉達小姐。”
一眾年輕人稍稍靜了靜,他們不覺得誹謗一個出寒門的帝國軍有什麼大不了,但是正面對上殷琪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群人都是士族出,別說他們,就是他們所在的家族,正常況下也沒有得罪琪琪的勇氣。琪琪能走到飲馬殷氏繼承人大考的最后一步,所掌控的資源和權柄就已經遠超任何一個士族家族。
就在這時,葉慕藍冷冷地開口,“殷琪琪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你盡管去告訴!至于今天的事,不過一句閑話罷了,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他們就相當于了我!”
季元嘉頓時一窒。
葉慕藍還未年時就有天才的譽,但是出寒門,還能在三十歲前晉升帝國主力軍團中校的季元嘉不見得比差多。然而讓人而卻步的是另一個份。得罪一個士族沒有什麼,得罪宋閥七公子的未婚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萬一被宋閥視為冒犯,季元嘉別說是中校,就是將也承不起。
看到季元嘉的表,葉慕藍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離開了殷家的權勢,你們就什麼都不是!”
這群年輕男頓時活躍起來,發出不屑的哄笑。
藍青年晃到千夜這邊,一掌拍在了桌上,把他面前的酒杯碾一堆末,然后盯著千夜冷笑道:“就這點能耐,也敢和顧大哥爭!早晚我要打斷你的狗,再劃花這張小白臉!讓你知道一介賤民就應該守著本分,別去肖想那些注定不屬于你的東西!”
千夜這時的表反而放松下來,看不出喜怒,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藍青年,確定他也是五級。單以年紀來看,這群年輕人確實算得上是不錯了,士族并不像門閥世家那樣擁有海量資源,能得到族中全力培養的無一不是天才人。
千夜尚有余暇看了看葉慕藍,這個如冰山般清麗冷傲的和琪琪年齡差不多,居然第七個節點生輝,那是近期就要突破的跡象,確實算得上天資橫溢了。
看到千夜安坐不,甚至把目轉開,藍青年的臉微微一變,隨即毫不客氣地喝道:“看什麼看?想找死嗎,賤民!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最多賠點錢讓你滾蛋。琪琪哪會真為你出頭?一個玩而已!”
季元嘉出一步,擋在了藍青年和千夜之間。他已經到今天這場偶遇絕不簡單,這群人顯然是沖著千夜來的,以千夜那晚在宴會上輕易接挑戰的火脾氣,對方如此一而再地挑釁,分明是想開啟戰端。
藍青年怪笑道:“季中校,這是想教訓我不敬長?”
季元嘉臉沉至極,只吐出兩個字,“不錯。”
對面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冷哼,葉慕藍一雙眸如雪如霜,氣機牢牢鎖定了季元嘉。
而后轉出一個紅年輕人,嬉笑著走到季元嘉前,手了他的肩章,夸張地道:“中校啊,我好怕,真的好怕啊!哈哈哈,不過長,軍中不能私刑,還是拿手令來吧!只可惜,審核發放逮捕手令的似乎就是我父親。你說,他會不會簽發一張逮捕自己兒子的手令呢?”
其他年輕人都笑了起來,七八舌地起哄。
帝國軍中上下等級森嚴,對長不敬是相當嚴重的罪名。但是這些年輕人的軍職都掛在遠征軍團名下,與季元嘉所在的第十七軍團屬于不同序列。沒有直接管轄關系的季元嘉想他們,只有彈劾一途,但在西昌城這種遠征軍勢力占優的地盤上,一點點口舌之爭必然會被冗長的調查程序忽略過去。
藍青年索雙手抱,用眼角斜睨千夜,嗤笑道:“好吧,我收回前言,或許季中校只是收了點保護費。”
季元嘉臉鐵青,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全原力緩緩涌。
就在這時,千夜手在季元嘉肩上拍了拍,淡淡地說:“別這樣,以你的份,和一群廢手太抬舉他們了。”
季元嘉一怔。他不是不知道一旦手的后果有多嚴重,可是實在忍不了這口鳥氣。
千夜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但我就不一樣了!既然這些高貴的士族爺們等級高于我,份也高過我,想必不會拒絕一位賤民的挑戰吧?”他的目掠過滿臉得的藍青年,落到人群中,“那位葉慕海先生,你臉上的傷這麼快就好了?”
葉慕海頓時臉陣青陣白,完全說不出話來,而那個被忽略的藍青年神愕然中出狠。
葉慕海當日被千夜一拳砸暈,一直推說是沒有防備,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就算再打一場,自己也絕不是千夜對手。那一拳的力量和速度都遠遠超出了他的極限!
現在面對千夜的指名挑釁,他如何敢接口?接了話,那就是要下場應戰的。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再輸一場,他又怎麼丟得起這個人?從今以后,不管過了多久,他都會是貴族圈子里的笑柄。
葉慕海只能安自己,這個場面與計劃不符,他不接也沒錯。不過他究竟不敢抬頭去看葉慕藍的臉,現在那個令人生畏的堂妹肯定臉極不好看,對自己的觀也降到了最低點。
他們這麼一鬧,許多在這層用餐的客人都被驚。能夠到‘銅雀臺’就餐的都是西昌城有頭有臉的人,葉慕藍、季元嘉等人對他們來說再面不過,于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此時,藍青年站了出來, 一反之前的張狂囂張,故作淡然地說:“我是盧申江,很可惜錯過了在宴會上認識你的機會,相必你不會拒絕現在來彌補一下這個憾吧。”
季元嘉聽到藍青年自報家門,立刻想起來對方的份。
盧申江看上去不比千夜大多,其實已經年近三十,原力達到五級頂峰,之所以一直沒有突破據說和他修習的家傳技有關,原力與戰技必須同步晉階才能磨合出最大威力,因此他的戰力絕非僅有五級。
盧家雖然是士族,但也傳承超過七百年,據說祖上也曾進過世家之列,只是最近百余年衰落下來。然而盧家的傳戰技卻是有資格與世家同列的。
這真是個挑事的適合人選,如果對方出六級的應戰,季元嘉肯定會直接代千夜拒絕掉,他有點憂慮地輕聲對千夜說了對方的份。
千夜笑笑,說:“知道了。”
帝國尚武,大人在就餐之余往往喜歡安排幾場格斗助興,是和歌舞同樣歡迎的節目,因此‘銅雀臺’上,與浮空艇升降場相臨的一側,就有現的格斗場。
在千夜下場前,季元嘉不放心地低聲囑咐道:“要小心!這些人有備而來,是因為那個人。”
千夜眼中閃過微不可察的寒,說:“我知道應該怎麼理。”
此事幕后明顯有顧立羽的影子,所以變得即簡單又復雜。
片刻之后,千夜和盧申江就步格斗場,相對而立,周圍已經站滿觀眾,從中不難看到幾個面孔悉的西昌城大人。
盧申江深深吸了一口氣,雙臂上浮起一層淡淡的金芒。隨著他雙臂分揚,竟真有些象一只大鵬正在展開雙翼!
圍觀人群立刻轟然驚。戰將以下就呈現出原力外放異象,不僅說明盧申江的戰技已經修煉至登堂室,戰技本也能躋九品之列。
盧申江喝道:“傳:金翼鳥王拳!”
他氣勢越提越高,雙臂上金芒也越來越亮,竟真有了一點翅翼的雛形。等氣勢拔到最高,盧申江才一聲長嘯,猛地向千夜撲去,雙手爪,如兩柄利鉤狠狠扣向千夜雙肩!
但是他剛剛撲到一半,千夜忽然一聲低吼,右足頓地,整個格斗場搖晃了一下!
千夜影從原地消失,只在站立留下一個大坑。而此時盧申江瞳孔中映出一個拳頭,正穿過雙爪空隙,在他眼前越變越大!迎面而來的洶涌原力噼啪作響,不絕轟鳴于耳!
盧申江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一時只有一個念頭,“這麼快!這麼重?”
他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雖然被這石破天驚的一拳震懾,但千錘百煉的本能先一步行,雙臂回攏,叉護住頭,生生接下了千夜一擊!
砰的一聲悶響,好象還有極細微的骨裂聲。千夜后仰,退出一步,而盧申江卻慘得多,竟然被一拳轟得退十米!
格斗場邊已是一片驚呼。
盧申江只覺得眼前金星冒,中氣翻涌。他此刻萬幸自己本能地選擇了防,否則剛才那次擊,千夜的雙肩或許會被穿,但他那拳則會直接砸中自己心臟。
盧申江驚怒之下,這才初步會到了葉慕海當時的。那一拳落下之際,簡直猶如整座山峰當頭砸來,雖然他戰力高過葉慕海至二,也覺得本無從抵擋。
千夜卻不打算給他反省的時間,只略一平息反震之力,便大步踏前。此刻他原力涌,一汐拍岸而起,一浪更比一浪高,疊加到第九層時,千夜已奔到近戰位,一記鞭向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盧申江去。
這一出到半途,上面就泛起了淡淡的黃芒,同時噼噼啪啪原力裂聲清晰耳。兵伐決!軍中格斗!竟有如此威勢?
如此一,盧申江哪里敢接?他顧不得形象,就地一個翻滾,這才堪堪躲了過去。可是還沒等他站穩守勢,千夜如影隨形般追至,如巨斧長刀當頭劈落!
又是一聲悶響,盧申江雙手高舉過頭,強行架住了千夜這一。可是他的卻生生矮了一截,原來已被千夜一劈了地面。
千夜面無表,左收回,右又起,挾著洶涌原力,狠狠向盧申江踢去。這一下盧申江上金芒被徹底踢散,整個人向后飛出,還在空中時就狂噴鮮。
騰騰騰!千夜宛若巨奔行,大步向前,毫不留地追襲盧申江。
整個格斗場雀無聲。
兵伐決凌厲剛猛,重峰疊浪,越到后來威力越是悍不可擋。此刻千夜分明氣勢已,宛若萬騎齊發,直指中軍,盧申江如果再挨上一記,必然兇多吉。
前方突然閃過一道淺紫影,一掌向千夜斬下!
是葉慕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