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世家子弟看到千夜時,以俯視的姿態,冰冷高傲地說:“我劉玉磬,記住這個名字,因為我將是劉家中興之主,也將是擊敗你的人。”
千夜聳聳肩,覺和這種貴胄弟子連場面話都可以省下了。千夜依稀記得這家是范唐劉氏的嫡支,以他家實力進春獵前十算是很不錯了,或許就此給了劉玉磬高漲的信心。
劉玉磬沉腰坐馬,擺出了傳格斗的起手勢,隨即上原力芒耀,頭頂出現一道淡淡柱,直上數米。
這是傳戰技一線天,在世家中也算小有名氣。劉玉磬年紀輕輕就能夠把它修煉到這種地步,也難怪傲氣十足。
不過千夜看到如此嚴謹和一不茍的起手勢,心中卻暗自搖了搖頭。看來劉玉磬就是那種天賦不錯,大多時間在家族勤修苦練,從沒上過戰場的人,他的戰斗經驗基本上就是來自于虛擬格斗系統,最多打打切磋質的真人實戰。
在世家族中,如此培養年輕子弟的不在數。雖然帝國建國一千兩百年間沒有一刻停息過戰爭,但境尤其是各大行省卻是承平已久。以戰養戰,于火中淬煉心志只是種理想說法,實際上嚴酷的戰場環境會讓許多有天賦但是運氣不佳的人提前戰死,很多世家大族已經不提倡這種修煉磨礪的方式。
戰將以下,五級是一個分水嶺,一般年輕子弟都會修煉到此,有起碼自保能力后,才被送軍中,從低級軍做起。這時他們已經不會被隨便當作炮灰犧牲,同時還可以在正規軍團中通過一場場戰役逐漸積累經驗。走這條路同樣可以長,可以上位,最重要的是能夠備軍隊的指揮經驗。雖然前期個人武力會比那些兵伐決出的戰士進展慢些,但是之后傳武技的優勢會越來越明顯。
千夜隨意站著,黎明原力汐已起。他早就決定第一場必須速戰速決,為后面的戰斗留足力氣,今天又是三連轉,并且世家子弟們全部開始參賽。等級上的差距始終是他的一個短板,而且越到后面,這個缺陷就越會被放大。
然而看在劉玉磬眼中,千夜隨意的站姿和自己的嚴陣以待形鮮明對比,他臉變得極為難看,死死瞪住千夜,顯然認為自己戰士的尊嚴已經到了侮辱。
號角聲響起時,劉玉磬如箭般向千夜,一線柱分為兩路,沿他雙臂延展至拳鋒,尖銳兇猛的原力氣息如兩柄尖刀轟向千夜口。
千夜佇立原地,腳下紋不,甚至卻沒有任何防守的意思,只是上突然后,右手閃電般探出,食中兩指出原力微芒,徑直向劉玉磬的雙眼!
竟然第一回合就是兩敗俱傷之勢!然而換傷勢的結果卻會是千夜腹傷,而劉玉磬雙眼重創!臟腑之傷再重都不致命,雙眼一旦傷,輕則留下后癥,重則完全失明。
劉玉磬大吃一驚,不得不收拳回防。千夜微微一笑,一個錯,踏步搶上,攻勢立刻如驚濤駭浪,鋪天蓋地奔騰而去!他每一拳每一腳,都極沉重,招招直撲要害,兇厲無比,完全不留任何后手。
劉玉磬幾次乘隙攻擊他要害,千夜卻全然不管不顧,就是一路狂攻到底!這種打法說是以傷換傷,實是不死不休了。劉玉磬過去哪里遇到過這樣的人,左抵右擋,轉眼間就狼狽不堪,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了。
在觀戰高臺上,一名老人忽然哼了一聲,不悅地道:“那個163號,實在是形近無賴!這可是春狩大典,哪能使用這種不流的打法?玉磬就是太過守禮,才被小人占了便宜!”
這名老人雖然坐在高臺上,但位置靠近邊緣,和衛國公的主座有段頗遠的距離。他就是范唐劉氏的現任族長,所坐位置也反映出宗族目前在世家中的地位。以劉家的實力地位,想要參加帝苑春狩是沒有可能的,所以天玄春狩就是他們嶄頭角的最好舞臺。
距離老人不遠,一名容盛貌、雍雅華貴的夫人淺淺一笑,說:“我倒不那麼認為。163號用的才是真正戰場制勝之,鐵烽火之際,照面定生死,誰會來和你慢吞吞的一招一式切蹉?玉磬這孩子原本不錯,可惜啊,就是實戰經驗差了點,遇到稍微厲害些的對手就未免怯。自己一個人躲在家里練得再好,又有什麼用?”
劉氏族長臉沉下來,哼了一聲,道:“玉磬天資橫溢,將來是有大前途的,自然要心培養。怎可象那些士族寒門般,隨隨便便跑去險惡之地拿命搏一點虛無縹緲的機會?”
貴婦輕笑道:“這說得也有道理。玉磬大可以慢慢長,只不過馨兒小姐恐怕等不了那麼久,我聽說可是就要在這一屆的青年才俊中挑選夫婿的。”
劉氏族長這下臉沉得更加厲害,重重哼了一聲,不再作聲。
馨兒是衛國公的二孫,一向頗得長輩們喜。衛國公有意在這一屆春狩中為挑選夫婿的消息早已傳開,許多世家子弟乃至份稍高的年輕士族都拳掌,十分期待。可是這樣的世家貴再怎麼不挑剔,也絕不會找一個在第四就止步的人嫁。
格斗場上,劉玉磬的扎實功底終于一點點顯現,他居然還沒有被擊倒,韌力十足。然而在戰斗經驗富的千夜手下,注定沒有扳回局勢的機會。
千夜的攻勢越來越猛,出拳越來越集,突然間他大喝一聲,連續三記快拳,直接將劉玉磬轟出場外!
劉玉磬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千夜收手后退,這才發現自己退出了格斗場的邊界線,已然輸了。“你!”他急怒加,指著千夜,卻不知能說什麼。
“我贏了。”千夜神淡然。
“你這怎麼能算贏!”劉玉磬怒道,他相當于被千夜一快拳打得步步后退,最后出了格斗場的邊界線,自然輸得極不服氣。
這時巡場的衛國公私軍衛士已經走了過來, 冷冷地道:“打完立刻退場!”
劉玉磬再不服氣,也只能忍了,恨恨地瞪著千夜,那眼神簡直恨不得把他撕碎拆解腹。
千夜只是笑笑,轉就走。剛才那三拳,千夜全部擊打在劉玉磬采取防勢的左臂上,才把他一舉推出場界。如果換個下手之,在千夜已經疊加到二十多的兵伐決沖擊下,劉玉磬多得點輕傷。不過劉玉磬經驗實在不夠,才沒有看出來千夜已經算手下留了。
千夜剛走到場邊,一抬頭又看到趙君弘。
趙君弘突然說:“你的戰技其實不適合打擂臺賽。”
千夜此時多有點明白了趙二公子的,也發現這位傲慢的門閥子弟對研究武技有相當狂熱的好,于是頗為平和地回答:“實際上,我并沒學過傳武技,軍中格斗和兵伐決都是用來殺人而不是表演的。”
趙君弘點了點頭,一臉若有所思。他以往從不正眼看五級以下的武,尤其是軍隊制式槍械幾乎和廢鐵沒什麼兩樣,但是千夜的一把鷹擊竟然能夠打傷他的護衛。
而兵伐決不提,無法晉升戰將的后力不繼已是公認,至于軍中格斗在趙君弘眼里和街頭混混打架沒什麼區別。偏偏這些東西在千夜手中用出來,有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這幾乎顛覆了趙二公子一直以來的認識。
第五很快來臨,趙宋兩閥初次登場,剩下的參賽者被分為兩個大組。趙君弘和宋子寧會分放在不同組里,以免提前相遇。他們本來還有自行選擇對手的權力,不過兩人或許不想被非議欺負弱者,只是商量了一下,定下分組,對戰次序依然簽決定。
千夜看看分組,啞然失笑,趙君弘和他不在一個組別。也就是說,他必須在自己組里登頂才能遇到趙君弘,那也就意味著,至還要打敗宋子寧。
開戰之時,萬眾矚目,都盯著趙宋兩閥所在的格斗場。趙君弘的表現無比霸氣,一腳就將對手踢出場外。宋子寧則中規中矩,和對手來來去去近十分鐘小勝收局。
而千夜終于遇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南宮婉云。
南宮婉云有種傳統世家貴的溫婉氣質,站在千夜面前時,微微一笑,說:“可不可以讓著我點?”
“不可以。”千夜回答。
南宮婉云莞爾一笑,道:“真是不知道惜孩子。我沒有讓你輸給我,只是一會兒手,不要打臉,好不好?”
千夜認真想了想,說:“盡量吧!”
“那就先謝謝了。”南宮婉云雙手一張,指尖繚繞起氤氳霧氣,然后向前化掌平推。然而霧氣中瞬間有數道無原力氣息飛出,聽破空的風聲與銳無異,直刺千夜各要害。
千夜低喝一聲,上泛起一層淡淡緋芒。他大步前沖,只是稍稍避讓眼睛、咽等最脆弱的要害,對向其它部位的看都不看,瞬間沖到南宮婉云面前,當頭一拳砸下!
南宮婉云臉大變,閃避開,里還驚道:“說好不打臉的!”
“也應該不襲的吧?”千夜說著,一個回旋轉出拳,又是風雷俱響般直擊向南宮婉云的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