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的生日。

代小純的忌日。

為什麼要把他們的婚禮辦著這麼一天？

“莫謙，不如你換個日子吧。”蘇傾城說。

滿滿的生日固然值得高興，可換個層面來說，十一月初二不止會讓他們覺得高興，高興的背后更是說不出的悲傷，對于代小純而言它更是難以抹去的痛苦回憶，怎能當作他們的結婚日期？

“我知道你的意思。”

莫謙說。

“我選定這個日期的初衷，不僅僅是因為它是滿滿的生日，更是對我曾經犯下的錯進行懺悔。”

犯錯就要認。

挨打要立正。

多年前的十一月初二，他把代小純得跳海，失去了，如今他便在這個日子把娶回家，將從新拉回他的邊。

他把婚禮定在這個日期，將用一生來銘記住這個日子。

在以后的以后，當他回想起是在哪一天把代小純娶進家門的，便會跟著想起他曾經對代小純做過的混賬行為，這樣他一輩子都舍不得欺負，一輩子都得對好了。

“也算……合理吧。”

蘇傾城看懂了他心中所想，角了，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所做下的這個決定，對于他來說是大大方方的承認當年犯下的錯，可對于代小純而言呢？

代小純是否能跟他一樣，釋懷當年的事呢？

把結婚日期放在曾經跳海自殺的那一天，確定不會讓在以后的每一個結婚紀念日都會想起悲慘不堪的過去，想起跳進深海的恐懼，從而深陷于痛苦之中無法走出去？

“再說吧。”

代小純淺淺回復。

莫謙原本還算正常的神在聽到這句話后，微微一凝。

這話什麼意思？

再說？

指結婚的事？

再看代小純，似乎并沒有要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視線已經落到滿滿上，指尖勾了勾滿滿的小手，目和與無聲地通著。

滿滿出小手在掌心中撓了撓，調皮地回應著。

小孩子看不懂大人之間的恨仇，更察覺不到大人們刻意偽裝的緒，只道媽媽在跟玩耍，自然是開開心心的陪伴媽媽啊。

病房里安靜極了。

莫謙凝著人冷淡疏離的模樣，靜默兩秒，垂下眼簾，眼角劃過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如蘇傾城所說的。

應下的，便不會食言，可如今只說了:再說吧。

再說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不知為何讓他心中升起一恐慌，好似有什麼東西正悄悄從他心口溜走，他拼命的想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也不知該如何去抓住，只能……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

一周后，蘇傾城忽然接到了秦風離開海都的電話。

等匆匆趕到機場，秦風已經進了候機室，跟在他邊的還有一勁裝、臉極臭的野里。

“呦？這誰啊？”

野里一看見就嘖了聲，頗是不想看見的模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蘇傾城嗤聲一笑。

“呵，好侄，才多久不見就不認得你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