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齊州之后，一開始用的是長孫無忌的錢，可長孫無忌帶過來的錢也是有限的。

朝廷運送的錢都是用來買兵的，長孫無忌自己又沒有回長安，好幾次缺錢都是靠著長安的家人順著軍隊帶過來的。

程默和長孫沖沒有吃過苦，哪里知道賺錢不易，長孫無忌不給錢了，立馬歇菜，折騰不了。

這時候，李祐給了他們一個小小的希。

那就是，為甜冰冰的代言人。

所謂代言人，在唐朝是沒有辦法解釋的。

你可以用文人墨客，名流俠士，宣傳你的東西，這就算是代言了。

畢竟，唐朝人一聽這是孔子用過的酒杯，好家伙，酒樓能給你塌了。

唐朝人一聽是某個俠客穿過的服，好家伙，門檻都給你禿嚕皮了。

但凡文人墨客，都有附庸風雅，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這就是營銷。

程默和長孫沖備這些條件嗎？

很明顯是不備的。

但一提起前段時間發現了突厥人謀，保護了齊州百姓的英雄，兩人瞬間就有資格了。

這會兒，不知道多人正好奇的打量著程默和長孫沖。

“是他們嗎？”

“一定是他們，我看報紙上都有他們的畫像呢！”

“厲害啊，英雄啊！咱們齊州有這樣的人在，一定會越來越好！”

圍觀的人興的熱淚盈眶。

“英雄，聽說我，謝謝你……”

“英雄，別聽他的，聽我的……”

程默和長孫沖被烏泱泱的人和嘈雜的聲音搞的有些腦殼疼，原來，這些人把自己當了英雄了。

也不奇怪，他昂首，微微后仰，一只胳膊撐在一旁的柱子上，呵，什麼是大唐的英雄？

長孫沖一開始還有些扭，這個稱號，他可不敢當。

但看到程默不要臉之后，他瞬間也釋懷了。

前些日子到都在傳他們二人乃是臥龍雛，兩人酒后的事整個齊州都知道，可把兩兄弟臊的。

甚至臥龍雛都了兩人專屬稱號。

還有人說，臥龍雛的意思，從今以后變味了！

今日，突然間有了這般待遇，那覺瞬間不一樣了。

原來，齊州百姓，還是識貨的。

大聰明的，是程默，不是我長孫沖。

李祐站在對面的閣樓上，看著這一幕，抬抬手。

對面的甜冰冰鋪子上，兩道橫幅驟然從上落下。

“今日開始為甜冰冰征集詩句，上佳詩句，可一個月隨便吃！”

第二條橫幅上也是極為簡單暴：“凡是帶自己的親友過來吃甜冰冰的，一律打五折。”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營銷不可怕，就怕營銷打半價。

“好啊！”

“臥槽，還能這樣？”

“不行了，我今日這個錢袋子怕是捂不住了，我家那口要是知道我沒給買，不了棒伺候啊。”

“呵呵，你這家庭地位，我在家才是那個棒伺候的人！”

“兩位兄臺，你們要是不買，就讓一讓，對了，你們說的是哪種棒？”

人群嘈雜，馬周給程默和長孫沖送來了兩個大喇叭。

“兩位，可以開始了，我從沒見過王爺給這麼高的報酬，兩位有福啊。”

長孫沖很是驚訝，他最近算是明白了，齊王殿下手底下，馬周這個人算是個頂級人才。

“不可能吧，馬周先生如此才華，王爺的獎賞定然不吧？”

馬周一點也不尷尬，臉上的表極為自然：“哦，那都是獎賞，不是報酬，算不得數。”

程默猛吸一口氣，膛都鼓了起來。

“小沖，我唱了。”

“那可是十貫啊！”

“而且今日如果超過一萬人買，咱們就能多拿十貫！”

甜冰冰的定價也不過十文錢一罐，但這個東西，李祐不可能放在別人手里，就跟制冰是一樣的。

加盟？那倒是可以談談，從我這里買冰，從我這里進貨，原材料都是我提供。

這錢，賺的更加的了。

嘈雜排隊的人，正在看著木板上寫的甜冰冰種類，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突然間，天空仿佛打雷一般，隨后就是一陣歌聲。

“你我啊我你，甜冰冰在這里……”

程默的聲音總是那麼的干，嘶啞，甚至帶著一種西北人特有的蒼涼。

這聲音一出，就像是一座大山在了那些排隊的人的頭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多時，長孫沖也開口了。

終于，排隊的百姓一個個臉上的表變得極為彩。

“這……兩位好漢，口下留啊！”

“英雄，我們尊重你們，但請不要開腔！”

“小兄弟，不要唱，我們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你開個價，怎麼樣能讓你們閉！”

但已經到了興頭上，完全不要臉之下的程默，只是瞥了一眼那些嚷著要掏錢讓他閉的人，淡淡一笑。

怎麼可能，我程默冰清玉潔，我兄弟長孫沖剛正不阿。

你那點錢算什麼？

本來兩人的聲音就不小，畢竟在長安能讓平康坊都震的二人組，聲音能小？

不遠，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剛剛踏歌舞坊，就聽到了程默的聲音。

還有長孫沖的聲音。

一瞬間，長孫無忌的臉都綠了。

房玄齡這一刻，腦門上仿佛飄著巨大的問號一般。

“輔機，你家孩子還有這樣的才藝？”

“滾，你家房才會才藝呢！老子要去揍他！”

不過，很快事就發生了轉機。

一開始，聽到這樣洗腦而嘈雜的聲音，人們會下意識捂耳朵，只是過了一會兒之后，其他人里也開始跟著哼哼了。

“兄弟，你還別說，這調調要是換個人唱，還有意思的。”

“可不是嘛，就像是在腦瓜子里一樣，他們明明都閉了，可歌聲還在。”

“完了完了，我覺今晚睡不好了。”

甜冰冰開業第一天，徹底震撼了齊州。

李祐悄無聲息進了馬車，后的駱賓王拿著小本本記下今日發生的事之后，坐在了馬車上，拿起了馬鞭。

在李祐的馬車隔壁，韋彤也放下了簾子，不由嘆息一聲：“齊王出手，名不虛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