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姑母請安。”蘇卿萍穩住心神，盈盈一拜。

“起來吧。”蘇氏笑容淡淡，突然道，“剛剛老四來找我，說想要娶你為妻。”

蘇卿萍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神惶恐：“姑母明鑒，萍兒的婚事自有長輩們作主，萍兒不知四表哥他……他……”說到這裏，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裏則波濤洶湧，原來程郞已經和姑母提過想要娶自己的事了。

又想到剛剛南宮程的舉，他朝蘇氏的屋子看了一眼，又衝著自己搖頭，是想表達些什麽？是要自己無論蘇氏說什麽都別承認，還是……

“萍兒，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是老四一廂願。我跟你說這些，隻不過是想要囑咐你幾句，以後見到老四，你遠著他點，免得他做出些什麽連累了你的名聲！”蘇氏又道。

“是，姑母。”蘇卿萍表麵恭敬，心裏隻覺得齒冷，看來在姑母的心目中，自己比不上顧家庶，竟配不上南宮家的庶子。

“好孩子，你起來吧。”蘇氏看蘇卿萍還跪在地上，麵上出了心疼之，“你這孩子也太實誠，本不關你的事，何必跪著。”

蘇卿萍這才起了，乖巧地坐在了蘇氏邊，心中卻恨極：若不是蘇家式微，自己哪裏需要屈膝跪著，過著看人眼的日子！

蘇氏自不知蘇卿萍心中所想，反而因為南宮程的事，對蘇卿萍起了幾分愧疚之心。

“來人，把我那支紅玉珊瑚簪子拿來。”蘇氏高聲吩咐道。

不一會兒，丫鬟玉扣就捧著雕花檀木盒子走了過來。

蘇氏接過盒子，拿出了紅玉珊瑚簪子在了蘇卿萍的頭上，誇讚道：“真漂亮，萍兒過幾天與王家相看，就戴這個吧。”

蘇卿萍一臉地低下了頭，出了雪白的脖頸，心中怨恨不已：哼，姑母這是打一掌給一個甜棗，真把當作打秋風的窮親戚打發了！

半垂眼簾，心思百轉。

**◆**

月涼如水，銀的月穿過樹影落在祠堂門上，影影綽綽，倒是有幾分森。

守門的黃婆子捂著肚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直向下掉。

看看天，等換班的鄭婆子來至還要等一個時辰，再看看周圍，黑溱漆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想著祠堂的四老爺應該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違背蘇氏的命令溜出去。

這三更半夜應該也不會有人來，黃婆子終於忍不了如絞的腹痛，直向茅廁而去。

等黃婆子跑得沒影了，一道小的影從黑暗中鑽了出來，探頭看了下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回頭小聲地道：“姑娘，沒人，你可以出來了。”

話音落，就隻見一道纖細的影，從一棵老槐樹後走了出來。隻見一黑鬥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黑的鬥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出了尖尖的下。

“六容，你在這裏守著。”向那小的影吩咐了一聲，就向著祠堂走去。

“吱呀——”

祠堂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輕微的響驚醒了裏麵正跪在團上打瞌睡的南宮程。

“誰？”南宮程循聲去，恰見一道纖細的影正背對著自己，合上祠堂大門。

那纖細的影轉過來，摘下了黑的鬥帽，出了一張潔白如玉的小臉，一雙目意綿綿的看著南宮程。

“萍兒！”南宮程又驚又喜，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卻又因跪得太久，脈不暢又跌回了團。

“表哥，”蘇卿萍小鹿似地竄到了南宮程的邊，一臉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萍兒，我沒事，你別擔心。”南宮程了發疼的膝蓋，聲道，“我隻是一時有點腳麻而已。”

蘇卿萍一臉心疼地又道：“表哥，老是跪著怎麽能行，要不你站起來活活腳吧。”說著就手去扶，“我來扶你起來吧。”

“好，好，都聽你的。”此時的南宮程哪裏還記得什麽蘇氏的命令，這裏是什麽地方，心裏眼裏隻有蘇卿萍濃意地著自己。

“表哥，你苦了。”蘇卿萍雙目含淚，“姑母也太狠心，怎麽就能罰你罰得那麽重呢！”

“我這點不算什麽，倒是你，母親有沒有……”南宮程擔心地看著蘇卿萍。

“姑母找過我，不過隻以為是你……”說到這裏，蘇卿萍一臉愧疚自責，“表哥，你會不會怪我，怪我不對姑母表明心跡？”

“不，這怎麽能怪你呢？”南宮程連忙安，“母親此時雷霆震怒，如果讓知道了你我之事，定會把你送走，到時，我想要再見你都難了。如今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再想辦法。”

“表哥，你對我真好。”蘇卿萍萬千道，“你放心，我定不負你。”

“萍兒。”南宮程心中亦是萬丈，看著蘇卿萍豔若桃李，止不住心中一，一把抱住了對方。

蘇卿萍也不反抗，如無的浮萍般，若無骨地依偎在南宮程的前。

南宮程低頭就吻上了蘇卿萍紅豔豔的，蘇卿萍嚶嚀了一聲，紅微張，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正在兩個人吻得難分難舍的時候，一聲貓傳進了蘇卿萍的耳朵裏。

“喵！”

蘇卿萍猛地回過神來，推了推南宮程，“有人來了。”

南宮程依依不舍地放開了蘇卿萍。

“表哥，我先走了，你保重。”蘇卿萍含的眸子不舍地看了南宮程一眼，拉開祠堂大門，像做賊似的溜了出去，然後飛快地竄了黑暗中。

這時，黃婆子捧著肚子也走到了祠堂門前，見四下寂靜無聲，空無一人，再打開祠堂門，又見南宮程老老實實地跪在團上，終於放下心來。

另一方麵，蘇卿萍一槐樹林就和六容會合了，主仆二人專走偏僻無人的小路，很快走遠了。

穿過花園後，兩人又穿過一個角門，拐進了一條石子小路，快步向前行去……突然，就聽到前麵一道音聲氣地傳了過來：“誰？！誰在那兒？！”

蘇卿萍一驚，腳步一頓，定晴往前一看，隻見前方影影綽綽的，有一個人影正提著燈籠。

看來是巡夜的婆子！

蘇卿萍心中暗道不妙，如今已經被這婆子發現，隻能想法子把對方唬弄走了。

蘇卿萍拉著六容閃進了小路旁的大榆樹後，細細地學了聲貓：“喵——”

“呸，又是哪裏來的野貓！”那婆子氣呼呼地罵著，“前兩天就大半夜地個不停，吵得老娘睡不著覺，今天到了老娘，非把你逮住不可。”說著就向著貓聲追蹤而去。

蘇卿萍一見這架勢不對，連忙對六容道：“六容，你去把引開。”

六容一呆，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小姐。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蘇卿萍見六容不，不耐煩地把推了出去。

六容無奈，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之，隻能咬牙轉就跑。

蘇卿萍的想法很好，讓六容引開婆子的注意力，自己好趁機溜走，回到自己的屋子。至於六容被捉到後會如何，很抱歉，此時的本就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可是事最終沒有按照的劇本來，那婆子一眼見一個黑影竄出向前飛跑，頓時起了疑，看這形不像是貓，反像是個人，難不是府裏進賊了？

一想到這，婆子急了，馬上大喊了起來。“來人啊，捉賊啊！”的聲音響亮而又尖利，打破了這黑夜的寧靜。

附近巡夜的下人婆子們頓時蜂湧而至，紛紛問道：“餘婆子，賊在哪？”

“往那跑了。”餘婆子向前一指道，“留下一部分人在這附近搜搜，搞不好還有同夥。”

大家深以為然，瞬間分了兩撥人，一撥追賊而去，另一撥留下開始仔細搜尋周圍。

不一會兒，蘇卿萍就像被拎小似的被一個滿臉橫的兇悍婆子給揪了出來。

“找到了，找到了。”那婆子高興地嚷嚷著。

眾人頓時圍了過來。

“是個的！”

“喲，這還是個飛賊。”

“簡直賊膽包天！”

那兇悍婆子一耳拍了過去，不屑地斥道：“居然敢太歲頭上土，跑到我們府上來東西。”

蘇卿萍被打得兩眼直冒金星，剛想開口說出自己的份，“啪，啪！”又被人連打了兩個耳，“藏頭尾的，還學貓騙誰呢！”

這次手的是餘婆子。

“放開我，我不是賊！”蘇卿萍細細地嗚咽著，不過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打了好幾耳的緣故，的聲音模糊不清。

“老娘最恨賊了。”兇悍婆子啪啪兩耳打過去，打落了蘇卿萍的兜帽，不過可惜此時的臉腫如豬頭，其他人本就認不出。

“對，那些小、賊什麽的，最招人恨了，我曾經就被人過十文錢，可心痛死我了！”有人一臉深惡痛絕地說道，也趁機踢了蘇卿萍兩腳。

蘇卿萍痛哭出聲，眼淚糊了一臉，哪裏還看得到平日裏的可人。

可是旁邊的婆子們哪裏會如此輕易放過，對著劈頭蓋臉地又是一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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