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玉怡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本來對自己的這個懷疑並沒有什麽自信,可是與南宮玥這一番談後,已經覺得這個懷疑恐怕是十之**了。
“玥兒,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君表哥?”原玉怡遲疑地說道。
南宮玥點了點頭,心想:雖然之前對韓綺霞說齊王妃可能不會輕舉妄,但那其實隻是安對方的話,事實上,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齊王妃因此被得狗急跳牆了……
南宮玥對著後的百合使了一個眼,百合俯湊了過來,南宮玥附耳對代了一句,讓想辦法把們的猜測告訴蕭奕。又悄悄把藥包給了,叮囑拿出去找個地方深埋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百合立即領命去了。
這時,廳堂中的樂聲倏然而止,那些歌姬站三排,整齊恭敬地給皇後、張妃和李嬪行禮。
李嬪笑著掌讚道:“不錯,跳得不錯,婀娜多姿,輕盈。”
皇後亦是笑著頷首:“確實不錯。”說著,皇後的目在廳堂中掃視了半圈,落在了末座的白慕筱的臉上,突然出人意料地說道,“這位是白姑娘吧?”
皇後這一句話頓時把眾或驚或羨或嫉的眼神都集中到白慕筱上,全場寂靜無聲。
白慕筱仍舊淡定從容,不卑不地站起來,屈膝行禮道:“回皇後娘娘,正是民。”
皇後讚賞地打量了白慕筱一番,道:“本宮記得之前在芳筵會上,白姑娘的劍舞非常出,本宮印象深刻,想必白姑娘對歌舞頗有研究,不如也點評幾句,也好提點們一下?”
白慕筱微微一笑,直腰桿,不不慢地回道:“皇後娘娘過獎了,提點民可不敢當。”頓了頓後,落落大方地點評起來,“剛剛那群舞確實技藝高明,豆蔻子嫋嫋而行,輕妙曼,婀娜多姿,是矣!”說著語調一轉,“隻是十二人的舞蹈都是一式的,沒有變化,沒有創新,以致人這麽多,我卻找不到焦點,不知道該看誰……我建議應該安排一個領舞,有所強調,應該會更好。”
微微側首,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應該這麽說吧,雖然們這麽多人花團錦簇地在一起群舞,可我卻看到了孤獨!”
雖然們這麽多人花團錦簇地在一起群舞,可我卻看到了孤獨!
這一句話引來在場不姑娘若有所思的眼神,那些沒參加過今年芳筵會的姑娘們都與旁的其他姑娘頭接耳起來,詢問這位白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既然自稱民,為何能來參加秋獵,甚至還給皇後留下了印象。
張妃娘娘笑著附和道:“白姑娘此言有理,皇後娘娘覺得如何?”
皇後笑而不語,那十二個舞姬忙行禮,齊聲道:“謝白姑娘指點!”
跟著,雪琴便示意舞姬們退下了,廳堂的中央又變得空曠起來,而白慕筱又坐了下來。
幾乎是下一刻,白慕筱的對麵,一個穿淡紫的姑娘站了起來,對著皇後行禮道:“皇後娘娘,臣聽聞搖郡主多才多藝,為子之表率,臣亦想向郡主討教一番!”
這說話之人正是小方氏的侄,方紫藤。
話說得好聽,每一句都是褒義,但在場的貴又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這是句句帶刺,意圖挑釁。貴們都心知有好戲要上場了,暗暗換了一個眼神,拭目以待。
皇後脧了方紫藤一眼,眸中閃過一抹厭,但麵上卻是不顯,隻是角微勾,亦不表態。
偏偏方紫藤還不識趣,就算皇後不接話,仍舊不死心地繼續道:“臣與表兄從小青梅竹馬,深厚。臣自得知搖郡主乃臣未來的表嫂後,就很想與郡主親近親近,隻可惜郡主貴人事忙,臣幾次登門拜訪,郡主都拒而不見……”
說到這裏,眾已經是出了然之,心道:果然來了,明明知道皇後寵搖郡主,竟還在皇後麵前告郡主的狀,也不知道是愚蠢,還是有所憑仗?
方紫藤本不在意其他人心裏怎麽想,現在隻想下南宮玥的麵子,更要借這個機會讓蕭奕知道自己才是最出,與他最般配的!
想著,方紫藤給了南宮玥一個挑釁的眼神,“臣實在是別無他法,隻能趁這難得的機會向郡主討教!郡主,不如由紫藤舞一曲,請郡主伴奏,郡主可願意?”
抬著小下,驕傲地看著南宮玥。
南宮玥淡定地了袖,又用帕子拭了拭角,這悠然說道:“既然方姑娘再三’懇求’,那搖就卻之不恭了。”說著站起來,對著皇後行禮道,“玥兒恐怕要向皇後娘娘借琴一用了。”語調稔,又帶著一態,看來與皇後很是親近。
皇後見南宮玥完全沒把方紫藤放在眼裏,也是笑道:“玥丫頭何須客氣,一把琴而已,送你又何妨!”
皇後這語氣明顯是要為南宮玥撐腰,方紫藤俏臉一僵,心中反而更加堅定,今日一定要讓這個搖郡主出醜才行!
雪琴忙識趣地退下,去剛剛伴奏的琴師那裏取琴。
“方姑娘,”南宮玥再次朝方紫藤看去,微微一笑,“不知道姑娘想要搖彈什麽曲子?”
方紫藤傲然一笑,自信地說道:“郡主隨意便是!”
自六歲時,母親發現在跳舞上很有天賦後,便命人悉心指導。
也沒辜負母親,多年來一直苦練舞技,如今,哪怕是南疆最出名的舞姬見了也甘拜下風,隻不過是名門閨秀,這普通人自然是不配見跳舞的,今日若非是為了表哥,也不會這樣當眾舞蹈折自己的價。可是現在姑母不肯幫,也隻能靠自己的本事了!
南宮玥麵不改,仍舊維持著角的笑意。這個方紫藤倒是有點意思,這一旦由自己來選曲子,那麽方紫藤的舞若是能與曲完搭配,那就已經是技高一籌;而現在若是再把問題拋回去,也隻是拾人牙慧,顯得沒風度了。
南宮玥角的笑意更深,並沒有把方紫藤放在心中。還是那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謀詭計都是徒勞的!
南宮玥毫不退地與方紫藤直視,回應了的挑釁:“《廣陵散》,那我就來一曲《廣陵散》,方姑娘覺得如何?”
《廣陵散》!?眾的眼中都掩不住震懾。
聽琴,悲壯莫屬《廣陵散》!
琴,繁複莫屬《廣陵散》!
《廣陵散》無論是技難度,還是意境,都不算是最高,卻被人為是最難的琴曲之一,前朝最著名的琴師就曾歎過:要彈《廣陵散》不難,但是要彈好實在太難!
南宮玥選擇了如此艱難的《廣陵散》,很顯然,是要展現自己高超的琴技,也算是對方紫藤的有力回擊!
果然是有好戲看了!廳堂中其他的貴都已經快抑不住心中的雀躍,今天這場對決無論結果如何,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有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了。
而南宮琤目中掩不住擔憂,看這方紫藤信心滿滿的樣子,顯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三妹妹能應付呢?
南宮琤與右手邊的白慕筱換了一個眼神,白慕筱安地拍了怕的手背,意思是,既然玥表姐敢應戰,想必是有竹。
這時,雪琴抱著一把焦尾琴走了過來,後跟著兩個侍搬來了琴架。
“郡主,時間有些倉促,隨意選了把琴,還請包涵。”雪琴恭敬地與南宮玥行禮,在侍放好琴架後,把琴架上。的話隻是客氣而已,這把焦尾琴一看就是一把好琴,而且還是一把絕世好琴。
南宮玥焚香淨手後,略略地挑撥了幾下琴弦,試了試琴音,跟著便對方紫藤道:“方姑娘,我已經準備好了,姑娘呢?”
方紫藤大步走到中間的空地,自信地翹起了角:“郡主請便!”
南宮玥頷首,手指優雅地拂琴弦,那如如溪澗細流般的琴聲從弦上緩緩溢出,故事也在這輕快的節奏中徐徐展開,《廣陵散》敘述的是一個為父複仇的故事,開篇輕快中包含著哀婉,哀婉的是刺客父親的不幸遭遇,同的是刺客喪父的悲苦心境。
那琴聲可謂聲聲耳,眨眼間,便讓聽者的心神隨波的琴聲仿佛來到了刺客邊。
這搖郡主的琴技確實不錯……方紫藤譏誚地勾,可惜運氣不好,偏偏遇上了自己!
意由心生,隨意,下一瞬,方紫藤亦開始起舞,的形輕盈如燕,當飛躍而起時,仿佛漂浮在半空中,突然右手往前甩出,一條淡紫的帶如波浪般飛舞而出,輕緩徐,淡淡的波浪著哀婉,正好合了琴聲的意境……
沒想到竟然是緞帶舞啊!
方紫藤一出手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其中也包括白慕筱,本來以為這個方紫藤隻是個縱無腦,看來也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是這手緞帶舞就是吸睛不,的玥表姐想要過方紫藤恐怕也不容易。
方紫藤當然也到眾讚歎的目集中在自己上,心裏暗暗得意。這個緞帶舞可是學自南疆一個異族舞娘,加之自己略通一些武,以致這緞帶可剛可,千變萬化,無論這琴曲是如何變化,都可以隨心所地改變自己的舞姿。
南宮玥這次恐怕是失算了!
方紫藤得意地想著……倏忽間,琴聲錚錚頓挫幾下,然後漸漸揚起,原本的輕快中頓時多了幾分堅決與力量,仿佛能看到猛然站起的刺客,握寶劍,複仇的念頭縈繞在腦際……
一抑一揚一頓,一抑一揚一頓,一抑一揚一頓。
氣氛異常張,琴聲漸漸變得淩,似乎是刺客慌心的真實寫照,跟著又慢慢淡去,悲嗆哀傷抑鬱,一聲又一聲地撞著聽者的心靈,一聲又一聲地刺痛聽者的五髒六腑,讓們同。
不知何時,低低的啜泣聲響起,廳堂中的幾位姑娘都是兩眼通紅,眼眶中閃爍著淚,怔怔地看著前方,可是眼中卻早已映不進任何東西……
琴聲像大珠小珠般滴滴答答地落地有聲,時急時緩,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風雲劇變,驚天地,泣鬼神。
終於,隨著一記猛撥,流淌於五玄,餘音繞琴三圈後,消散於空氣中……
廳堂之中,靜悄悄的,每個人都是呆呆地坐著,兩眼呆滯,仿佛被人使了什麽妖法被掏走了魂魄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玥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方姑娘,多謝指教!”
眾人心中都打了一個激靈,一瞬間如夢初醒,許多姑娘直到此刻才到臉上的意,忙拿出帕子,努力穩定心緒,心中都是震懾不已:沒想到搖郡主的琴技竟高明到這等地步,真是餘音繞梁,令人同!
想著,眾人的目不由朝剛才那一曲的另一個主角方紫藤看去,琴聲既止,方紫藤自然也停了下來,可是本沒人注意到後來跳了些什麽,又是何時結束的。
甚至直到現在,們才想起,方紫藤還在跳舞。
方紫藤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小臉漲得通紅,氣息因為剛才的舞蹈而有些急促,顯得很是狼狽。眾人同的目更是看得恨不得立刻消失。
這一場對決,哪怕沒人判決,答案已經在每個人的心中,方紫藤輸了!
皇後淡淡地一笑,道:“不錯!搖郡主這琴好,方姑娘這舞亦好。”
李嬪客套地接口道:“皇後娘娘說得不錯,臣妾今日不僅是大飽耳福,還大飽眼福。”
“謝皇後娘娘誇獎。”方紫藤僵地與皇後行禮,然後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半低首,掩住眼中的怨艾。今日,南宮玥給的恥辱,一定會記住的!
坐在方紫藤對麵的白慕筱似笑非笑地看了方紫藤一眼,在心中收回前言,這位方姑娘如此輸不起,就算有點小本事,將來恐怕也不了大事。倒是……
有些意外地朝南宮玥看去,本以為這位玥表姐除了醫高超以外,其他都是平平,沒想到琴技竟如此高明,今日這一曲,已經堪稱大師了。
這時,南宮玥也緩步退回了自己的座位,這才注意到在剛才彈琴的時候,百合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
百合忙上前一步,低聲在南宮玥的耳邊說了一句:“三姑娘,奴婢已經轉告了世子爺,可是……”皺了皺眉,“可是世子爺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韓公子……世子爺說他還會繼續找的,有消息會立刻派人通知姑娘的,讓奴婢先回來了。”
這獵場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竟然找不到韓淮君?
南宮玥心中一沉,忍不住懷疑:難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齊王妃因為迷藥被,幹脆就狗急跳牆,直接下手了?
那韓淮君他……若是他真的中招,行了茍且之事,那一定是名聲盡失,前途必毀!
就在這時,南宮玥的眼角突然瞟到一個有些眼的形,正急匆匆地向皇後走去。
怔了怔,立刻認出那是皇後宮裏服侍的宮青梅,看臉上又焦急又惶恐的樣子,顯然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南宮玥心中有種不祥的預,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青梅恭敬地俯在皇後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皇後整個臉都變了,瞳孔更是猛地一,毫無預警地站起來來。
皇後本來就是眾目之焦點,如此突然的大作自然是引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張妃心中一,正開口,卻見皇後的子微微搖晃了一下,然後在幾個宮皇後地驚呼中,地向旁邊倒了下去。
“皇後娘娘!”
滿堂嘩然,不止是那些宮,連廳堂中的貴們都又驚又憂地都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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