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公主命人把擺的那份賀禮送到鎮南王府的時候,已是巳時過半,太快要升到正中,笄禮已經進行了大半。
一加發簪,二加發釵,三加釵冠,三加儀式都已經完。
蕭霏最後換了一件大紅底縷金牡丹刺繡褙子、戴著華麗致的釵冠從東間中走出,舉止端莊地走在雪白無暇的藤席上。
廳堂中所有賓客的目都落在蕭霏的上,這個平日裏都素雅高潔的蕭大姑娘此刻看來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這華貴絢麗的禮服襯得整個人雍容大氣,典雅端麗。
蕭霏淡定從容,不不慢地給廳堂中的眾位賓客行禮,這是第三次拜禮。
至此,及笄禮就算是順利地結束了。
今日的及笄禮由鎮南王親自主持,田大夫人為正賓,每一個步驟無一不講究,比起當初世子妃的及笄禮也是毫不遜的,可見蕭霏如今在鎮南王府的地位。
本來由於小方氏被休棄,蕭霏這位王府嫡長在別人的眼裏,地位總是有些尷尬,於是有些府邸對於求娶蕭霏的心也就淡了,但這幾個月來,見蕭霏在王府地位不減,又有世子妃刻意維護,此刻,某些人又難免有些心。
蕭霏仍是王府獨一無二的嫡,是整個南疆最尊貴的姑娘!
禮畢後,眾人便都移步宴客廳,借著這個機會,幾個府邸的夫人殷勤地湊在了南宮玥旁套近乎。
“世子妃,這一眨眼,霏姐兒也十五歲及笄了。”杜夫人親熱地對南宮玥說道,“時不饒人啊,我還記得霏姐兒小時候抓周時的景,真是彷如昨日啊。”
看著杜夫人殷勤的樣子,旁邊的幾位夫人心裏不屑,這杜夫人雖然說是蕭霏的表嬸,可是以前還曾是幫著喬大夫人和方家三房與世子妃作對,如今樹倒猢猻散,杜夫人倒是好像把前塵往事忘得一幹二淨,真真是厚!
另一位穿著鐵鏽褙子的中年婦人心念一,急忙道:“杜夫人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記得蕭大姑娘當初是抓了本書吧。”笑盈盈地讚道,“果然啊,大姑娘如今真是知書達理啊!”
南宮玥角始終含笑,偶爾應一聲。
這些夫人的心思,都瞧在眼裏,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家,自然不適合蕭霏。子一旦嫁了人,每天有大半時要在後宅中與婆母眷打道,男方家風不正,一定不行。
無論心裏怎麽想的,南宮玥表麵上始終是笑地,畢竟應酬歸應酬。
見南宮玥對這幾位夫人都甚為親熱,一旁的常夫人心裏著急,不甘落後地說道:“世子妃,小世孫應該八個月了吧?等過了年,也該辦抓周宴了。”
南宮玥微微一笑,對著常夫人含笑道:“屆時再請夫人過來湊熱鬧。”
“多謝世子妃。”常夫人忙不迭應和,得意洋洋地看了四周其他人一圈,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他們常家就是與世子爺、世子妃親厚!
那些夫人則是心裏酸溜溜地,隻覺得這常夫人真是厚臉皮。
話語間,宴客的花廳就在眼前,眾賓客紛紛席,田老夫人婆媳、姚夫人和常夫人等在其他賓們豔羨的目中與南宮玥同席,外麵的戲臺上響起了錚錚琵琶聲……
一頓席宴賓主皆歡,直到未時,賓們才陸續地開始告辭,王府中又恢複了原本的寧靜。
換了一裳的蕭霏又來到了碧霄堂,和南宮玥一起坐在的小書房裏。
蕭霏坐在窗邊凝神看著手中的幾張禮單,隻見穿著一件紫灑金花妝花褙子,梳著繁複的牡丹髻,發髻間著一支赤金花發釵,那蟬翼般薄薄的花花瓣微微,看來致極了。
今日的蕭霏看來仿佛在半日間一下子長大了不,氣質清冷的那窈窕的形已經有了玲瓏起伏的曲線,清冷中多了一婉約。
蕭霏手中的這些禮單自然是各府為了的及笄禮送來的禮單,裏麵的賀禮也都會蕭霏的私庫,因此南宮玥特意讓蕭霏自己來整理這些禮單。
蕭霏看得極慢,仿佛在看的是極為艱難懂的書籍。
田家送的是一對羊脂玉玉如意,四禮盒。
姚家送的是一套翠玉頭麵以及蜀錦緞布。
……
翻了好幾張禮單後,蕭霏忽然眉頭一皺,目在其中一張禮單上凝滯了片刻。
白玉嵌紅寶石雙結如意釵、白玉西番花紋金項圈、赤金嵌白玉紅寶石耳墜、赤金鑲各寶石的梳蓖、白玉鑲金鐲,還有八禮盒。
這是何將軍府送的禮,而自己與何將軍府素無往來,這禮未免也送得太重了點!
大嫂教導過自己,平日裏往來較的,一般禮單上都是最普遍的,隻求挑不出錯,除非是想與王府套近乎,有所求自然就會殷勤些……
停頓片刻後,蕭霏繼續往下看著……
小書房裏靜悄悄的,直到半個時辰後,方才抬起頭來,把其中的幾張禮單遞向了南宮玥,然後問道:“大嫂,我記得你說前幾日有些府邸遞了帖子過來,其中可有這幾個府邸?”
南宮玥怔了怔,微微笑了,接過那些禮單,飛快地掃了一遍,頷首道:“不錯。”
南宮玥滿含笑意地看著蕭霏,這些府邸南宮玥也有印象,都是那些個趨炎附勢的人家,早已被排除了。蕭霏在人際往來上一貫有些遲鈍,恐怕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些府邸曾一度對避之唯恐不及,這一點與蕭奕還是有幾分異曲同工,隻是不喜歡,不代表愚笨,所以還是能用的方式發現了這些府邸不太對。
南宮玥又道:“這些府邸的帖子,我已經押下了。”
也就說,蕭霏是不會見到這些人的。
蕭霏也是笑了,就知道知者,大嫂也。的婚事由大嫂做主,再好不過了。
蕭霏俯首正要把剩下的禮單收起來,目又落在了置於最上麵,也是最後一張禮單上,然後抬眼又看向南宮玥道:“大嫂,三公主今日沒來,但也送來了禮過來……”蕭霏也聽聞過三公主熱孝改嫁的事,心裏對有幾分不以為然,但是三公主畢竟是公主,所以才特意與南宮玥說一聲。
一旁幫著整理禮單的桃夭補充了一句:“大姑娘,世子妃,三公主的禮是今日巳時過半,臨時送來的。”
南宮玥又怔了一下,巳時過半,也就是說,那時候及笄禮應該已經快要結束了,應該是臨時想到送來的……
本來還以為出了陸九的事,三公主不會送禮過來呢。
想著,南宮玥把三公主的那張禮單拿了過來,往下看了幾行,眉頭微挑。
八寶攥珠飛燕釵、八葉桃花細金鏈鏈子、碧璽香珠手串、赤金纏手鐲、赤金柳葉耳環……
這些東西雖然不至於失禮人前,但是搭配如此淩,一看就是在首飾鋪子裏隨意買的,可見三公主送禮之倉促。
不過這畢竟是三公主送給蕭霏的禮,南宮玥也不好替置,看完之後就把單子還給了蕭霏,隻是叮囑了一句:“霏姐兒,對於一些用意不明的人,他們送來的禮都務必要讓下人好生檢查。”
南宮玥這句話不僅僅是針對三公主,卻也必然是包含了三公主。
蕭霏聽話地應了。
這時,太已經開始西下,蕭霏整好了禮單,就告退回了月碧居。
此刻的月碧居裏,目所及之,還有些淩,奴婢們還在清點那些賓客送來的賀禮。
蕭霏自然還記得南宮玥的叮囑,就讓桃夭去協助院子裏的管事嬤嬤檢查三公主送來的賀禮。
而自己則去了室做紅,正在給小蕭煜做冬天的襖子,雖然現在才九月下旬了,距離十一月冬還有些時候,但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紅慢得很,得早點工才行。
半個時辰後,蕭霏總算是把原本就了一半的袖子好了,放下手中的針線,往窗外看去,放鬆了自己略有疲憊的眼睛。
就在這時,一陣挑簾聲響起,桃夭進來了,表有些微妙。
“姑娘,”桃夭走到近前,屈膝稟道,“奴婢剛才在三公主殿下來送來的賀禮中發現了一封信藏在其中一個錦盒的絨布下。”說著,桃夭從袖中拿了一個信封出來。
蕭霏愣了一下,目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個信封上。
三公主的這個信封自然是給自己的,隻是為何要悄悄藏在錦盒裏,而不是直接派人送給自己……
蕭霏眸一閃,使了一個手勢,桃夭就恭敬地把那封信呈給了蕭霏。
蕭霏練地打開了信封,取出其中的一張絹紙,展開……
隻是掃了一行字,蕭霏就是瞳孔一,臉微微一白,然後飛快地把信紙看完。
三公主怎麽會知道的?!
知道母親小方氏曾經與百越勾結……
蕭霏著信紙的手指下意識地微微用力。
這封信中說的當然不隻是如此,三公主還在信中威脅蕭霏,要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小方氏所為,就要乖乖聽話。
蕭霏眸中一片清冷之。
對於母親小方氏的所為,蕭霏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在意被人知道……
既然是母親之,就要為母親所為付出代價。
但是,不僅僅是母親的兒……
大嫂說過,姓蕭,是鎮南王府的姑娘,的一舉一,都應該考慮王府的大局,南疆的大局……
蕭霏的抿了一條直線,瞳孔漸漸變得幽深,緩緩地收好了信……
一旁的桃夭雖然不知道這封信裏說得到底是什麽,卻也約地覺到此事怕是不簡單,不敢出聲。
不知不覺中,外麵的太落下了大半,預示著又是一天快要過去了。
次日一早,鎮南王府便在城門口附近大肆施贈藥,城中的百姓口耳相傳,人人都在稱頌蕭大姑娘的善行,隻差把說是九天仙下凡塵……
隨後,陸續便有一些府邸的夫人們登門來套口風,南宮玥不耐其煩地一連幾天見了好幾撥,以致小蕭煜每日午睡醒來,都忘了找貓,四找起娘親來。
不過這幾日的辛苦總算沒白費功夫……
其實,早在一年多前南宮玥就開始為蕭霏的婚事做準備,也大致調查過南疆的那些青年才俊,後來又據小方氏出事以後那些府府邸的態度,這一回很快就挑出了七八個還算靠譜的人家,比如——
華將軍府的華三公子、馮老將軍府的馮十三公子、程將軍府的程七公子,還有姚家二房、蘭將軍府、許副將府、常將軍府……
南宮玥在一張紙上一鼓作氣地寫下一連串名字,然後手中的狼毫筆便停頓在了半空中,似在沉思索。
鵲兒和畫眉在一旁伺候筆墨,知道世子妃是在為大姑娘的婚事心,因此也沒避諱什麽,鵲兒長脖子看了一眼後,湊趣地問道:“世子妃,奴婢看著哪個公子都是極好的,您心裏可有數了?”
南宮玥手中的筆再次落下,在其中幾個字旁畫了個圈,“華”、“姚”、“蘭”、“常”。
這幾家在看來還算與蕭霏般配。
南宮玥的筆尖在“常”字旁停頓了片刻,常家雖然是將軍府,但是門第不算高,家裏是農戶出,也就是常老將軍早年戰死沙場,才恩萌了才幹平平的常將軍……
不過對於鎮南王府而言,出門第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反正整個南疆也沒有人家能比得上鎮南王府,常家家風不錯,常夫人是個好相與的,常環薇看來也與蕭霏很是投緣,常懷熙更是個有出息的……
南宮玥的眸中熠熠生輝,心裏已經琢磨著打算等蕭奕回來後,多問問他關於常懷熙的事。
陶姚從外室成為正室嫡妻,走了三輩子。第一世,身為孤兒的她被搶了未婚夫,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迫成為傅鄴的外室;第二世,她穿越到了異時空,成為了一名婦產科大夫,結果過勞死;第三世,她又穿回去了自己原來的時空,回到那曾經千瘡百孔的生活,麵對賊老天的玩弄,她從來不會輕易認輸,好在這一世最大的不幸尚未開始,她誓要活出屬於自己的幸福。誰擋住她追求幸福的道路,她就將誰踢開!————————————麵對前世冤家:她冷冷地對傅鄴說,「頭可斷血可流,你別指望我會再當你那低賤的外室。」傅鄴卻一把攬上她的小柳腰,將她拉向自己,看著她憤怒的小眼神,他卻是咧嘴一笑,「我也正有此意,定當八抬大轎娶你過門當我的嫡妻元配。」麵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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