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倆在屋子裏說了近一個時辰的話,蕭霏方才離去。
東次間裏,隻剩下了南宮玥,屋子裏一片靜謐。
臨近中午,溫暖的曬得人懶洋洋的,南宮玥慵懶地倚靠在窗邊,眼簾半垂,櫻微抿,心緒轉得飛快。
到底是誰讓一向在親事上是榆木疙瘩的蕭霏另眼相看,而且,有些開竅的跡象呢?!
能與蕭霏接的男子屈指可數,這幾日,蕭霏待在王府就不曾出過門,最近一次出門也就是萬青山的冬獵了……
想著,南宮玥心念一,莫非,冬獵的那幾天發生了什麽,所以才讓蕭霏一向平靜無波的心潭泛起了些許漣漪?
窗外的樹葉隨風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隻胖乎乎的橘貓從枝葉中探出頭來,金的貓眼一眨不眨地與南宮玥四目對視,然後發出輕輕的“喵嗚”聲,似乎在讚同的猜測。
橘貓警覺地盯了南宮玥片刻,發現是獨自一人,旁沒有那隻淘氣的團子後,就鬆了一口氣,悠然地了自己的爪子。
南宮玥看出貓兒的神態變化,忍俊不地勾。把手肘撐在窗檻上,托著下繼續思索著,回憶冬獵時發生的事。
要說冬獵那幾日蕭霏上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大概也唯有在萬青山走丟的那件事……那之後,蕭霏因為崴了腳,除了最後一天與小家夥一起去放生那隻白鼬以外,中間就再也沒出營地。
南宮玥還記得百卉與說過,那一晚,蕭霏是被常懷熙和閻習峻找到並帶回營地的。
難道說讓蕭霏另眼相看的是他們兩人中的一個?!
南宮玥的眸子微微一瞠,若有所思。
恐怕不會是常懷熙……
之前,蕭霏曾與自己明言常家不錯,如果是常懷熙的話,蕭霏就不需遲疑,隻需與自己言明即可,莫非——
是閻習峻?!
如果真的是閻習峻的話,閻家門第不顯,家風不佳,而閻習峻又是庶子……
想著,南宮玥心中有些遲疑,抬眼再次看向枝頭的橘貓,眉頭微蹙。
“小橘……”猜得對不對?
南宮玥盯著橘貓的圓臉似在詢問,橘貓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地看著,仿佛在說,它怎麽知道!
隨即,小橘安然地在樹枝上蜷一團,脖頸的絨,曬著太繼續睡起它的午覺來。
看那橘的團睡得如此香甜的樣子,南宮玥也忍不住被傳染了睡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皮沉甸甸地,不知不覺中,靠在窗邊昏沉沉地睡去了……
連院子裏的微風似乎都不忍吵醒這一人一貓,風變得更為溫了……
相比南宮玥的悠閑,碧霄堂乃至駱越城中都為了過年忙得是腳不沾地。
忙碌的時候,日子過得飛快,眨眼又是幾日飛逝,臘月十三,又一批南疆軍從西疆聲勢浩大地歸來了,這一次帶隊的人是韓淮君。
當韓淮君在竹子的引領下來到碧霄堂的外書房時,太已經開始西斜了。
外書房中的幾扇窗戶大開,金的過窗口和地灑在了蕭奕俊的臉龐上。
歲月如梭,距離韓淮君上次陪擺來南疆已經三年了,對他而言,蕭奕的書房看著陌生而又似乎有些眼,時隔三年,他的份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挑簾進屋後,韓淮君一眼就看到蕭奕笑地對著他招了招手,“阿君,過來坐!”
蕭奕那隨意的語氣和神態一如當年在王都,一般無二。
韓淮君怔怔地立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此刻在王都,幾乎以為時倒轉,“大哥”二個字下意識地口而出。
許多年前,他輸給了蕭奕,願賭服輸,才年齡比他還小的蕭奕一聲“大哥”,心裏自然有幾分別扭,並不似傅雲鶴、原令柏他們那般心悅誠服。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他在南疆軍麾下效力,原本是打算尊稱蕭奕一聲“世子爺”,卻沒想到蕭奕一如往昔,哪怕他如今堪稱權傾天下,卻似乎一點也沒變,仍是王都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世子。
韓淮君原本有些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笑了。
士為知己者死,也是因為有這樣的蕭奕,才有語白,有姚良航,有傅雲鶴……有南疆萬千將士萬眾一心,甚至連平侯也投效了鎮南王府。
一瞬間,韓淮君的心中思緒翻湧,想到先帝,想到新帝,想到西疆……想到已然腐朽的大裕朝堂,覆水難收,他是決不可能再走回頭路的!
韓淮君定了定神,角著一抹堅毅,他大步走到窗邊的圈椅上坐下,與蕭奕僅僅隔著一個案幾。
竹子給二人上了茶水後,就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之後,韓淮君就與蕭奕說起了正事,如今西疆已經不在屬於大裕,而是被歸到西夜郡下,這幾月,他們終於收編了原西夜軍,以此補充了駐紮西夜的兵力,又有姚良航留在那裏照看著,西夜那邊應該出不了岔子,所以蕭奕就命韓淮君率一萬南疆軍從西疆歸來。
兩個青年清朗的聲音間或地回在書房裏……直到竹子在一炷香後進來稟話,二人方才從書房走出,遠遠地,就看到幾道悉的形正往這邊走來。
蔣逸希、韓綺霞、原玉怡,還有被南宮玥牽在手裏的小蕭煜,都朝韓淮君和蕭奕這邊走來。
然而,韓淮君的眼裏卻隻容得下一人。
幾十丈外,蔣逸希穿一件青蓮葡萄紋刻褙子,烏黑的青挽了牡丹髻,鬢發間的赤金鑲珠釵在夕餘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為悅己者容,顯然是特意妝扮過的。
韓淮君大步流星地走向妻子,目灼灼,角不由得翹起,英俊清朗的臉龐和了不。
短短不到一年,發生的事太多了!
曾經一度,他幾乎以為他此生再也無法與蔣逸希團聚,以為他們夫妻倆要永遠分隔兩地直至埋骨土下……
韓淮君的眼眶有些酸,蒙上天垂憐,他還有!他們還能在這距離王都千裏之外的地方重逢。
蔣逸希被韓淮君灼灼的目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秀麗的臉龐上染上了如桃花般的紅暈,低低地喚了一聲:“阿君。”
蔣逸希心裏如釋重負,他能平安歸來,比什麽都好!
南宮玥、韓綺霞和原玉怡在一旁彼此看了看,三人的角都帶上了戲謔的笑意。
們早就從蕭奕那裏知道韓淮君這幾日會回來,今日正午,韓淮君剛到駱越城大營,便有人急匆匆地來碧霄堂報訊,南宮玥就急忙派人把蔣逸希和韓綺霞們接了過來,又通知了原玉怡。
須臾,韓淮君總算回過神來,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與韓綺霞、原玉怡等人紛紛見了禮。
之後,他的目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眾人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小人兒上。
小蕭煜穿著一件與他爹一式的紫袍,父子倆看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家夥一手抓著娘親的裾,仰起小臉好奇地打量著韓淮君。
“煜哥兒,這是你韓家叔叔。”蔣逸希含笑地看著小家夥介紹道。
“叔叔。”小家夥從善如流地了一聲,笑得燦爛極了。他知道每一個姑姑、姨姨和叔叔,還有義父,都會對他很好很好。
知道這是叔叔,小家夥也不再小心地審視韓淮君了,直接從娘親旁走到了他跟前,雙臂一舉示意要抱。
韓淮君無措地看了蔣逸希一眼,在的鼓勵下,一把將小家夥抱了起來,姿態很是僵。
其他人看著都忍俊不,他們本就相,也多是近親,氣氛很快就熱絡了起來。
“君表哥,今晚我們給你接風!”原玉怡笑嘻嘻地說道,好似主人一般招呼著大家往舒誌廳的方向去了……
此時,夕落下了大半,天一片昏黃,府中的角角落落開始點起一盞盞八角宮燈,照亮前路,眾人的語笑喧闐聲漸行漸遠,這一夜的碧霄堂笑聲不斷……
臨近過年,駱越城裏可說是喜訊連連。
西夜郡那邊,西夜十二族皆歸順了鎮南王府,以前逃竄的西夜殘軍也都一一剿滅,西夜百姓很快就安於天命,西夜的局勢基本上穩定了下來,因此駐西夜的南疆軍將士們陸續地都返回了南疆,隻在西夜留了三萬人、以及飛霞山一帶留了一萬人駐守。
與此同時,百越郡、西夜郡、南涼郡、七裏郡等郡也都紛紛把年禮送來了駱越城,當那些年禮隨著各郡的車隊浩浩地城時,吸引了不百姓圍觀,百姓皆是熱沸騰,與有榮焉。
南宮玥從各郡送來的年禮中挑了一些,作為年禮送給城中的一些府邸。
接下來連著數日,城中上下都圍著年禮的話題說得熱熱鬧鬧,也讓城中的年味更濃了……
年關臨近,城中各府、店鋪一家家都張燈結彩,百姓皆是喜氣洋洋。
臘月十六,一隻白的信鴿撲棱撲棱地飛進了碧霄堂,信鴿是從西夜郡那邊遣來的,這封信中來稟說,翡翠城附近發了時疫,翡翠城以及周邊的數個小鎮、村落有一左右的百姓都染了時疫,幸而及時發現,統一將那些病人進行區分並隔離治療……雖然染上了時疫的病人至今為止已經死了近半,但是總算控製住了疫病的傳播,沒有繼續向別的城鎮擴散,至今已經有五天沒有出現新的病人。
這封信是來自程昱。
除了平侯外,程昱如今也在西夜郡,那之前,程昱在南涼郡協助田禾管著政事與民生,在黃和泰趕去了南涼郡後,程昱終於可以開手,就又被蕭奕派往了西夜郡,現在以程昱為主,平侯為輔,暫時管著西夜郡的政事與民生。
蕭奕收了那封飛鴿傳書後,就直接來了青雲塢。也沒人招呼,他就門門地拐進了語白的書房,語白正坐在一張榧木棋盤後自己與自己下棋。
“小白,你瞧瞧……”
蕭奕隨手把那封信丟給了語白,饒有興致地研究起這下了一半的棋局來,隻見那黑子與白子殺得難解難分,硝煙彌漫……蕭奕也有些手了,從棋盒中拈起一粒白子幹脆地落下。
幾乎是下一瞬,一粒黑子也跟著落了下來。
蕭奕抬眼看去,隻見語白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那張絹紙,隨手擱在一邊,顯然看完了信。
蕭奕又俯首去看眼前的棋局,果斷地再次落下一粒白子,上同時說道:“阿玥之前就不放心翡翠城東郊的那個葬崗,我幹脆就命人一把火給燒了。看來這把火燒得恰是時候!”
若是沒有那把火,恐怕翡翠城的這場時疫會更嚴重!
語白以左手又拈起一粒黑子,右手則在棋盤邊輕輕叩了兩下,沉著道:“自古以來,疫病流行往往與天災人禍有關,葬崗、病畜、被汙染的水源等素來都是時疫的源頭……阿奕,我想向林老神醫請教一下要如何才能預防減時疫。”
縱觀曆史,時疫的發數不勝數,比如霍、鼠疫,致死率極高,一旦疫失控,死者不計其數,件件目驚心,他們也曾在應蘭行宮親眼見證過時疫的可怕,預防時疫也是關乎百姓民生,須得重視。
語白落下了黑子,又道:“這一次的時疫也是一記警鍾。”他看向自己還不甚靈活的右手,眼中一片泰然。說來,以他的右手換回那數萬百姓的命,這筆買賣也是值得的。
棋盤上,黑子與白子陣勢錯雜,兩人才不過下了幾子,白子已然出敗勢,蕭奕卻滿不在乎,果決地繼續對黑子發攻勢,隻攻不守。
“王爺!王妃把皇後打了!”男人冷眼微瞇,危險釋放,“都是死人?王妃的手不疼?”家丁傻眼,啥……意思,讓他打?“王爺,王妃把宮牆城門砸了!”某男批閱摺子動作不停,“由她去,保護好王妃。”“王爺,王妃被抓了!”“好大的狗膽!”屋內冷風四起,再睜眼,某王爺已消失在原地。自那之後,某妃心痛反省,看著某男因自己重傷,她淚眼婆娑保證,“夫君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這樣。”然——好景不長。“王爺,本宮又闖禍了!”毒後重生:邪王,本宮又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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