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房間裏,燭火跳,連著屋子裏也時明時暗,就如白慕筱此刻的心一般。
白慕筱已經被關在這藏香閣裏大半天了,這間房間的房門被人從外麵鎖了起來,窗戶也都封死了。
門外守著一個青小丫鬟,隻是呆板地、反複地勸“最好乖乖聽話,誰也逃不出餘媽媽的手掌心”雲雲。
白慕筱焦躁地來回走著,心中一陣糾結與權衡,當然不想被著接客,但是想要嚇住老鴇,唯有報出真實的份——說到底,那些人就是以為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才敢把賣到青樓來!
隻是,如果報出自己的份,老鴇恐怕會把送去韓淩賦那裏領功,那麽,韓淩賦多半會殺了……
相比之下,似乎還是這藏香閣裏更安全一點。
白慕筱咬了咬下,原本混的眼神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還沒走到絕境呢!
才華橫溢,隻要能為這藏香閣吸引足夠的客人並帶來驚人的利益,老鴇又何必一定要賣!
會寫曲、編舞、寫詩詞,可以說服老鴇讓賣藝不賣。
想著,白慕筱的眸中閃爍著自信的芒,原本黯淡的臉上又有了神采。
不錯,以的本事在哪裏不能混得風生水起!
打定主意後,白慕筱再次走到房門後,對著外頭的小丫鬟道:“我要見你們餘媽媽,我有話跟說!”
小丫鬟有些遲疑,明明之前屋子裏的這位姐姐還歇斯底裏的,怎麽一下子就變了個樣?!被賣進藏香閣裏的人多了,哪個不是一開始哭哭啼啼,後來也隻能認命!
這時,白慕筱又道:“你放心,我不會尋死覓活,我隻是有話和你們餘媽媽說。”
小丫鬟又躊躇了一下,但這次還是應聲去了。
房間裏的白慕筱在一張紅漆木圓桌邊坐下,悠然地給自己倒著已經冰涼的茶水,心裏琢磨著要如何說服那老鴇才好。
可以彈幾個新鮮的曲子,邊彈邊唱,這老鴇既然能在王都開這麽大一家青樓,總該有幾分過人之……應該可以會到自己的本事和價值!
自己與王都那些養在閨閣中的花可不一樣!
須臾,房間外就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亮,然後是開鎖聲與“吱呀”的開門聲。
那個被稱為餘媽媽的老鴇扭著腰肢進來了,後還跟著兩個五大三、形似打手的男人。
“怎麽?是想好什麽時候接客了嗎?”老鴇看著坐在桌旁的白慕筱,聲音還是那般尖得刺耳。
白慕筱對著老鴇微微一笑,自信地說道:“餘媽媽,我想賣藝不賣!我自信才藝不輸給任何子,媽媽若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彈唱幾首新曲子給媽媽聽,一定都是媽媽以前聞所未聞的!”
自有數之不盡的歌曲可以讓這老鴇驚為天人!
燭火中,白慕筱烏黑的眸子如寶石般閃閃發,雖然素簡釵,卻是氣質如蘭,清麗俗。
老鴇怔了怔後,“噗嗤”一聲笑了,扭著腰走到白慕筱的旁坐下,饒有興致地說道:“看來是個通琴棋書畫的,還算值個二十兩銀子……”
白慕筱的眸中閃過一道戾氣,那個可惡的拐子竟然隻把自己賣了二十兩!
老鴇打量著白慕筱,繼續說著:“我瞧你是哪家的舞姬逃妾吧!連我們藏香閣都不知道!我們藏香閣可是王都數一數二的青樓,我們這裏的當紅姑娘那可是一個個從六七歲就開始讀書學藝,哪個不會點歌舞彈唱、琴棋書畫!”
白慕筱仍舊麵平靜,道:“餘媽媽,你且聽我彈唱一曲就知道我與別人不同……”這青樓中的庸脂俗豈能與相比!
“哦?”老鴇似是懷疑地應了一聲,吩咐那小丫鬟道,“去取把琴來。”
“是,餘媽媽。”
小丫鬟應了一聲,很快就把琴和琴案都取了過來,擺在白慕筱跟前。
白慕筱在琴案前坐下,玉指輕撥琴弦,試了試琴音,一串流暢悅耳的琴聲就自指間流瀉而出,然後驟然變得激烈,錚錚作響……
白慕筱櫻微啟,清亮的歌聲逸出:“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
琴音錚錚,時而豪邁,時而,聽來氣回腸,瀟灑肆意,又英氣人,令人不沉醉其中……
須臾,白慕筱便按住了琴弦,琴音驟然而至,卻似乎仍舊繞梁不去,餘音猶在耳邊……
屋子裏一時陷寂靜,一旁的那個小丫鬟直愣愣地看著白慕筱,眸中熠熠生輝,充滿了敬佩。這位新主子才華如此出眾,以後自己跟著,也會有好日子的……
白慕筱抬眼,從容地看向了就坐在旁的老鴇,腰桿筆直。的這些歌曲在這世上可是獨一無二的,就不信老鴇會不為的才學所驚豔!
“不錯!”老鴇啪啪地鼓掌道。
白慕筱角微勾,下一瞬笑容又僵住了,隻聽那老鴇接著道:“會彈唱就好,本來老娘還想讓你再練幾天小曲,看來也不必了……瞧你這模樣至十七了吧,再幾年就要人老珠黃了,今晚就給老娘掛牌!”
掛牌?!這一下,白慕筱的麵再也維持不住,花容失地站了起來,“我們說好了賣藝不賣?!”
“老娘什麽時候時候跟你說可以賣藝不賣了?”老鴇撣了撣袖,站起來,“我們藏香閣就沒有賣藝不賣!這裏是老娘做主,誰敢跟老娘說不!”
白慕筱怨恨地瞪著對方,怒道:“你耍我……”
“啪——”
老鴇抬起右手,一掌狠狠地甩在白慕筱的臉上,清脆的聲音回在房間裏。
白慕筱捂著臉傻眼了,白皙的臉龐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老鴇雙手叉腰冷聲道:“小賤人,老娘就跟你把話說白了,這歌舞彈唱、琴棋書畫,你要是不會,就得學;學不會,就給老娘陪客人去,陪一個算一個,怎麽也得把老娘的本錢先賺回來了!你信不信老娘可以讓你自己哭著‘要’男人,各種各樣的男人?!”
聽著老鴇充滿惡意的聲音,白慕筱不由打了個寒,聽說過那種更下等的窯子,是任何鄙骯髒的男人都可以去的,而且還要沒完沒了地接客,如果惹怒了老鴇把丟進那種地方,那麽……
老鴇似乎看出了白慕筱的心思,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又道:“你要是真有什麽貞潔烈的骨氣,就咬舌自盡啊,那老娘自認倒黴!否則,就給老娘乖乖聽話,老娘有的是法子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慕筱失魂落魄地站在了那裏,老鴇也不再多言,拋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就又扭著腰肢走了,房門在“吱”的一聲中再次關閉,然後落鎖。
白慕筱傻愣愣地坐在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腦海中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
好一會兒,的心神才漸漸歸位,然而一寒意卻在渾上下蔓延,仿佛置於寒冬臘月般,無數冰刀一下下地在的口,令痛不生……
白慕筱的子微微抖著,心頭的不甘越來越濃。
想不明白事怎麽會這樣!
這個世道對真不公平,明明自己才華橫溢,明明自己藝雙絕,卻偏偏遇到如此有眼不識金鑲玉的老鴇!
自己該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
白慕筱正混著,這時外麵又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兒,房門再次被打開。
那守門的小丫鬟又回來了,還帶著兩個扛著浴桶的婆子,小丫鬟福了福,道:“姑娘,奴婢來伺候姑娘沐浴梳妝了。”
迎上白慕筱冰冷的神,小丫鬟囁嚅地勸道:“姑娘,你鬥不過餘媽媽的,還是乖乖聽話,點罪。”
之後,熱水一桶桶地被端進來,倒進浴桶裏,帶著玫瑰香味的白熱氣很快就彌漫在屋子裏,朦朦朧朧,彷如仙境……然而,事實恰好相反!
白慕筱木然地由著伺候寬,木然地聽丫鬟誇如玉,木然地浴桶中……
當熱氣漸漸擴散到四肢百骸,白慕筱的子放鬆了下來,腦子又開始飛轉:
要麽賣,要麽死,要麽就說破的份……
可是後兩者都不過是死路一條……
那一日阿依慕打暈了想要甩掉,卻反而錯差地讓逃過一劫,既然上天讓活下去,就不會這麽認命,而且,還不想死,也不甘去死……對,與其去死,還不如稍安勿躁,另尋機會!
就算是淪落青樓又如何,三百年前的慕蓮夫人還不是青樓出,可是最後卻得了真心人,還了超一品的侯夫人,甚至名垂青史。
別人可以,又有什麽不可以!
不會在這藏香樓待一輩子的!
白慕筱的心中又燃起了希的火苗,由著那小丫鬟伺候穿、梳妝……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王都開始陷寧靜,但是像藏香閣這樣的煙花之地則相反,反而是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
白日的藏香閣空落落的,裏頭的姑娘們大都睡著,仿佛沒有一點人氣,可是在夜以後,這裏就變一片燈火通明,金碧輝煌。
甜膩的薰香味飄揚在空氣裏,四回響著姑娘與客人們的說笑聲,咿咿呀呀的彈唱聲,還有一個個穿著半明紗的子在高臺上翩翩起舞,一玉若若現,看得有些人眼睛都直了。
一曲罷,濃妝豔抹的老鴇就在眾目睽睽下走上了高臺,著嗓子道:“各位貴人,今晚我們藏香樓裏的十二又多了一,嘖嘖,不是老娘我吹捧,那可是絕佳人啊!”
老鴇話音未落,已經有客人不耐煩地說道:“那就趕讓人出來啊!反正不就是老規矩,價格高者得!”
不人都連連起哄,就在這種喧鬧的環境中,一淡紫紗的白慕筱就在兩個丫鬟的陪同下沿著樓梯款款地走了下來。
上那薄薄的紗掩不住上那紫的肚兜與前的一片白皙,紗在走間,微微搖曳著,如夢似幻。
今日的白慕筱濃妝豔抹,眉心著金的花鈿,櫻紅豔似火,頭上挽了一個複雜的牡丹髻,鬢發間了一支朝五掛珠步搖,步搖的珠串垂在頰畔,為添了幾分嫵與冶豔。
“果然是絕人!”有人掌道,“如此人若能一夜春宵,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餘媽媽!”又一人接著道,“我出一百兩!”
“一百兩也想要這樣的人,我出兩百兩!”
“三百兩!”
“……”
那些喊價聲此起彼伏,老鴇喜笑開。
白慕筱停頓在了樓梯的中間,傲然地俯視著下方……
直到此刻才明白,任有千般手段、驚世之才,都是建立在的出上,但隻是“”時,不過是一件待價而沽的玩意!
這些男人的眼中隻有,他們不在意會不會琴棋書畫,不在意的靈魂,他們隻想在上一逞……
想著那些鄙的手會在自己的上,想著那些散發著惡臭的男人會……
白慕筱的拳頭地攥在了一起,眸中一片幽深,其中有著決絕,有著堅毅,在心裏對自己說:自己現在的犧牲都是為了將來!
總有一天會讓輕辱的人都付出代價!
“八百兩!”
老鴇激尖銳的聲音在白慕筱耳邊響起,“還有沒有人願意出九百兩的?!”
四周一片嬉笑聲、議論聲、起哄聲,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得意洋洋地站了起來,對著眾人抱拳說著:“承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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