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世民的疑問,程咬金很是爽朗地一點頭,輕聲說道:“沒錯,就是這里。”
說著,他頓了一下,又看了同福食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李世民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一個態度。
“陛下,您別看這里平平無奇,或者說有些落魄,但里面的手藝,俺老程用腦袋擔保,絕對是天下一絕。”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擔保有用,腦袋早不知道要掉多回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
李世民擺了擺手:“行了,那就去看看。”
他們三人下車,進了食肆。
程咬金領著李世民和李麗質挑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而后同尹煊打了個招呼:“店家,來一份金鑲玉、一份金。”
說著,他從荷包里數出五十文錢。
李世民瞇著眼看著緩緩走過來的尹煊,心里一驚,這是......這家食肆的小二?果然這家食肆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僅一個小二就這麼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自有一凡塵俗的氣質。
李麗質也不由地多看了幾眼。好看的人,無論男,誰不愿意多看幾眼?
程咬金放下銅子,接著又開口問道:“不知店家今日可出了什麼新的菜品?”
尹煊笑瞇瞇地,看著這一桌子人。
是程咬金,真正的冤大......啊呸,不是,真正的有錢人。
他一邊打量著同程咬金一起來的這一男一,一邊輕聲說道:“新菜品還真的沒有,不過我這倒是釀出了天下第一的酒水,喚作瓊漿玉。”
酒水?
還是天下第一的酒水?
李世民和程咬金的耳朵都了,當兵行伍的,有哪個是不吃酒的。
“那給我們拿上兩壺!”程咬金豪爽的很,攥荷包,就等尹煊報一個數字,他就數出相應的銅子出來。
尹煊笑了一聲,搖著頭:“我這酒水不按壺賣,而是按兩賣,一兩一貫錢。”
這價格把程咬金嚇得手一抖,荷包都差點落掉下來。
這酒這麼金貴的?
“一兩一貫?”李世民挑了挑眉,瞇著眼開口問道。
尹煊點點頭。
“你這不是食肆,怎麼又經營起賣酒的生意來了。”李世民裝作不在意地開口問道,“要知道朝廷可是不準私自釀酒的。”
尹煊眼神犀利起來。
武將是沒那麼高的政治敏度的,這個人是同程咬金一同來的,多半是兼有武職的文?大唐這樣的人可不多。
長孫無忌、房玄齡、尉遲敬德......甚至說,可能就是李世民。
尹煊擺了擺手,輕聲說道:“我家自然也是酤灑戶,只不過沒掛酒旗罷了。食肆先前都是家母持,能經營得起食肆已經頗不容易,更遑論釀酒的事。”
“我這一壺酒,不過妙手偶得,自個還在琢磨怎麼能穩定出產,就先不掛酒旗了,等日后能穩定出產再說。”
李世民又追問道:“可仄...我聽說,若是繳不足酒稅,這酤灑戶可是會被奪了的。”
尹煊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我父為大唐犧牲,只留我一家孤兒寡母地持生計,念我母可憐,就一直替我家留著。”
知道了事緣由,李世民不再追問下去,也沒往心里去。
大唐并不是單純的以法治國,“親親相”也是構社會的重要一環,甚至唐律中對此還有明確的規定。
誰會和一個寡婦過不去?尤其是這寡婦的丈夫,還為大唐獻國捐軀了。
見李世民不再追問。
程咬金咬了咬牙:“那就先給我二人,一人來上半斤。”
唐代一斤十六兩,這就是十六貫錢掏了出去。
尹煊又搖了搖頭,笑瞇瞇地說道:“一天一人只限一兩。”
“一兩?”程咬金拔高了聲音,“這是溜魚呢,一兩能嘗出來什麼滋味?”
尹煊說道:“我這酒可不是你們尋常喝的那種酒,你們沒喝過,一兩讓你們適應適應就差不多了。”
“要是喝多了,酒后失言,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程咬金咂了咂,看了李世民一眼,見李世民點了頭,他才開口說道:“一兩就一兩吧,那勞煩店家給我二人一人一兩。”
說著,他了自己的荷包,自然是沒那麼多銅子的。
“能先欠著嗎?”程咬金有些尷尬地問道。
尹煊搖頭,很是婉轉地拒絕:“不能。”
程咬金又取出來一枚金葉子:“那用金子代替?”
尹煊像看智力殘疾一樣的看著程咬金:“金子能花出去?你給我花一個看看?”
程咬金有心想說,在青樓的時候這種金葉子可歡迎了,但李麗質就在旁邊,這種渾話他說不出口。
曾經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更事、天真地以為大唐就像是電視劇演的那樣,是花銀子的,但隨著長大,他也知道,金銀貴重金屬的屬,一直都不曾變過。
尤其是在大唐,一年產出的銀子數量極其稀。
王公貴族之間,或許會用些許金銀當做貨幣易,可平民百姓之間,誰會用這個東西?或者說誰會有這個東西?
能有一支銀簪都能算得上是富貴之家了。
程咬金嘆了口氣:“那勞煩店家先給我們上菜,我去讓人取銅錢回來。”
尹煊點點頭,轉進了廚房。
李世民莞爾一笑:“這家食肆還真是有趣,竟然還有這麼個規矩,你吃癟可不多見。”
程咬金尷尬地笑了笑:“陛......二郎,我以為多準備些銅子就好,沒曾想竟然還不夠,您先等著,我出去差人取錢過來。”
李世民點了點頭,等程咬金出去后,他恍然意識到一件事。
等會!
剛才那年輕人是“店家”不是“小二”?
他剛剛是去了廚房?
那這麼說,程咬金口中的世外高人不是別人,就是這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年輕人?
這......讓他很意外。
世外高人不都應該是那種鶴發、得道高人的形象,怎麼竟然是這麼年輕、還這麼好看的男人?
等程咬金重新進來。
李世民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世外高人,就是方才的那位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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