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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尹煊依舊支起早餐鋪子。

面團多準備一些，兩斤的量，大約能炸七十多油條，還蒸了一屜豬大蔥的包子。

包子的香氣、油條的香氣，混雜在一起，飄了一條街的煙火氣，還有那些逐漸被吸引過來的人流，總算是有了一些早市的模樣。

白白胖胖的包子擺在桌子上，數量不多，除去一家人要吃的，拿出來的賣的只有三十個。

有人過來要了兩油條，斜眼一瞅，目落到旁邊的面食上。

他眼里頓時亮起：“店家，這是什麼吃食？”

饅頭他還是認識的。

只是......同福食肆的饅頭，和他認知中的饅頭有些差距。

最直觀的就是“白”。

這個饅頭不僅白、而且大，看上去還乎乎的，比尋常他吃的那些個死面饅頭飽滿許多，而且有一很人的香味。

這就讓他意識到，這個饅頭，絕對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饅頭。

尹煊笑瞇瞇地回道：“這是包子，的，兩文錢一個。”

包子個頭不大，比掌心小上一圈，一斤面大約能包六十個，他用料很瓷實，可六十個包子下來，也只用了兩斤豬。

兩文錢......

價錢讓這人有些遲疑，他看了看手里的油條，搖了搖頭走開，今個已經買了油條，再買包子他有些舍不得。

明天吧，等明天再花兩文錢，買個包子吃一吃。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還要好一些，油條賣得很快，陸續排隊而來的人也有很多。

很快，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了尹煊的面前。

“喲，客人你怎麼來了？”尹煊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英姿的父親李靖，尹煊還特意留意了一下，李靖穿的是淺青的圓領袍，正適合他在尹煊面前偽裝的份。

李靖、程咬金，他們從來都不會在上午這個時間節點，出現在食肆里。

今天是個例外。

難道是沒有朝會？

應該不是，李世民是一個很勤政的皇帝，連帶著他手下的這些員們，也不得不勤快起來。

李靖朝著尹煊拱了拱手：“我聽小說店家這出了些新鮮的吃食，只限晨時才賣，今天就起了個大早，來向店家討一口吃的。”

“正好買過之后，再去點卯。”

尹煊點點頭，一邊按照李靖的吩咐，給他撿了四油條，五個包子，用紙包著——基本上來著的客人，尹煊都會提供紙。

反正紙要是不夠了，就讓李麗質帶一些過來就是。

捻著這些吃食，李靖心滿意足地離開。

他之所以穿這一過來，自然不是因為今個沒有朝會，而是特意換上了這麼一服。

等穿過這條街，到尹煊視野死角，上了馬車。

李靖沒急著吃食，而是在傭人的伺候下，換上紫朝服。

等到換好繁瑣的服，馬車也剛剛好停在了朱雀門前。

李靖拿著油條、包子下車，從人群中路過，往隊列最前方走去。包子、油條的香氣，頓時吸引住大多數人的目，眼珠子幾乎是長在了這些吃食上一般。

這......

代國公吃的是什麼東西，怎麼能這麼香？

他們對李靖帶著吃食過來一點都不驚訝，這麼做的人大有人在，朝會太早，一般都沒有充足的時間在家進食。

都是提前讓人準備好蒸餅、食，卷卷路上湊合對付一頓。

或者就是像程咬金那樣，渾人一個，從路上買一碗湯餅，毫無形象地蹲在朱雀門前呼哧呼哧喝起來。

李靖一邊啃著油條，一邊走到朝列最前方。

程咬金一眼就看到了他懷里的這些吃食，一邊走過來，一邊好奇開口發問，手還很自然地朝著李靖懷里抹去：“咦，藥師，你這吃的是什麼東西？怎麼從沒見過。”

李靖忙咬住油條，一掌了過去，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去，想吃自己買去，別蹭我白食。”

程咬金撇了撇：“吃一口又不你塊。”

李靖三兩口把油條吞下去，沒理會他，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大口，充盈的水頓時就流了出來，順著李靖的手指滴落在地。

被包子皮鎖住的香，洶涌地發了出來。

程咬金努力聞了幾下，被饞得直咽口水：“你家里肯定做不出來這種食，這是店家做的？”

李靖吸吮著水，沒空說話，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程咬金有些驚訝：“這是店家單獨給你做的？”

李靖吞下包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店家是那樣的人嗎？我兒教他兩個妹妹武藝，才能混一頓免費的早食。”

“你當我有我兒那麼大的面子？”

程咬金贊同地點點頭：“也是。”

“那你這些吃食是？”

李靖又拿起一個包子，狼吞吃完之后，輕聲說道：“店家最近支了個早餐鋪子，開始賣起了早食。”

“這些就是店家出的早食，聽我兒說，還有拉面、蛋炒飯的食，可惜還要朝會，是沒那個運氣吃到了。”

程咬金聽得更饞了：“藥師，你這事做的就不地道了，這種好事你也不知會我一聲。”

李靖擺擺手：“我也是昨天晚上聽兒說起，怎麼知會你？還差人去你府上？”

程咬金撇了撇：“倒也不是不可......”

他們兩人正這麼科打諢。

突然一張老臉塞他們兩人之間，幽幽地盯著李靖懷里的這些吃食：“兩位國公真是好興致。”

程咬金和李靖微微皺起眉頭，這張臉讓他們腸胃有點扭曲。

或者說，整個朝廷，沒有一個人見到這張臉不會反胃。

魏征。

整個朝堂上頭最鐵的人，還是奉旨頭鐵，誰都拿他沒什麼辦法。

李靖啃著包子，嘟嘟囔囔：“現在又沒到宮的時候，吃個早食應當無事吧。”

魏征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聞著濃郁的香味。

他的饞蟲也被勾了起來。

只是還得裝出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一邊開口，一邊十分自然地抬手向李靖懷里：“李仆所食之，是那家同福食肆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