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的收益,回來得很快。
快到超出李世民還有朝堂上這些員們的預期。
回來得也很是時候。
巢和戶部加班加點,清點了這些資,最終按市場價計算,能折唐錢一百零七萬一千一百二十四貫余八百六十四文。
朝廷拿走了一百萬貫。
戶部員離開巢的時候,是罵罵咧咧的,他覺得巢這是在趁火打劫——明明還能多賣七萬多貫,偏偏只給一百萬貫。
李慧毫不留地懟了回去。
說好一百萬貫,就是一百萬貫!
這東西是值一百零七萬貫沒錯,但剩下這七萬多是巢的,而不是朝廷的,就這還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還沒算來回的運費呢!
戶部員只好走出巢,然后一路罵罵咧咧地返回朝廷。
嗯…
當著李慧的面,還在巢里,他可沒這個膽子罵出聲來。
這一百萬,勉強算是堵住了黨仁弘弄出來的空缺,朝堂上下頓時松了口氣,尤其是李世民。
他覺得…
如果沒唐儉來這麼一出雪中送炭,那要不了幾天,他就得再跑一趟尹煊府上,正式以大唐皇帝的份,和尹煊商量一下借款的事了。
但這樣下去不行。
廣府那邊,若不是有巢過去做生意,把當地的經濟給帶了起來,恐怕…廣府那邊怕早就已經殍滿地,民起暴了。
李世民看完戶部呈上來的最后一批資金走向的奏章,松了口氣。
奏章是尹寫的。
在唐儉離開大唐之后,戶部尚書的職能自然是需要人頂替的,而接手這一份責任的,并非是戶部侍郎,而是尹。
的到來,給戶部帶來了不一樣的風氣。
從上至下的肅查是一方面。
最關鍵的是…把巢這些年來整理出來的標準化,也帶到了戶部里。
行文簡潔、扼要,不再是之前那樣,明明很簡單的多錢、多錢的事,還偏偏要寫得那麼復雜。
至…
此前戶部的財報、賬單,看得李世民頭疼。
尹接手之后的這些東西,至不再會讓李世民看得頭疼,只要肯耐下心來,把那些數字算一算,他也能完全看得明白。
“除去黨仁弘外,戶部可查出其他問題了?”李世民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了起來。
由不得他不小心。
一個兩百多萬貫的缺口,把大唐、把他砸得五葷六素的。
若是再來幾個……
尹默不作聲,只是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張紙,放到了李世民面前。
這張紙皺的,被反復折疊了許多次。
上面的墨跡也不清晰,至…存在有半年以上的時間了。
李世民一頓,抿了抿,拿了起來。
這上面一列列、一行行,都是人名,雖再沒黨仁弘那般地位的員,但…上至四五品,下至八九品。
后面跟著一串串數字,都是這些人貪腐所得的錢財。
則二三十貫,多則上萬。
李世民一眼掃視下去,上百是有了,是一百多…他一眼看不出來,也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他把這張紙放到手旁,深吸了口氣:“查出來有多久了?”
“從一開始就查出來了。”尹回道。
李世民敲著桌子,但他沒問尹,為什麼現在才給自己。
看看這上面、那些人的姓氏,李世民就知道原因了。
韋、長孫、杜、李……
都是世家的子弟。
雖然這不是好事,名單上的人也太多了一些,不過在見到這些名單后,李世民反倒是松了口氣。
他一直以來,都擔心一件事——尹固然有能力,但他一直怕尹跟在尹煊的后學習了那麼久,難免會沾染上尹煊的子。
尹煊什麼子——
看起來溫吞吞的,但放在朝堂上,說難聽一些,就是愣頭青一個,誰的面子都不給,可一個勁要按規矩辦事。
尹之前的表現,也多幾分像愣頭青。
當市署丞的時候,得罪了不人,現在了郎中,得罪的人就更多了,李世民生怕尹活尹煊那樣。
尹煊好歹是在朝堂外,不安分歸不安分,只要別主去招惹他,那還是沒什麼危害的。
可…尹不一樣,是主搞事的。
有些東西…就比如說這一份名單,就不是應該隨隨便便拿出來的東西。
涉及世家、還涉及這麼多錢財。
其中的利益糾葛很大,若是一兩樁、甚至于十樁以,都好理得很,可人數一多,就和黨仁弘案的質完全不同了。
他現在松了口氣,雖然事已經發生了,但尹并沒把這件事給捅出來。
朝堂上的諸多事宜,就是這麼的神奇。
如果有一件事。
哪怕人人都知道,可只要人人都不說出來,他們心有靈犀,都當做看不見,那這件事幾乎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倘若…
哪怕只是一個稚,發出了“這個皇帝他沒穿服”的驚呼,把這件事拿到了明面上去談。
這件事就會翻江倒海地發,發到…沒有人能夠替這件事收拾爛攤子的地步。
尹不是那個稚,還是知道朝堂上的諸多事宜,知道有什麼事能做,有什麼事不能做。
李世民并不打算將這些東西付之一炬,覺得太多了、太大了,就不去理。
他是要趁著這件事,還沒被稚捅出來之前,一點一點解決掉。
李世民點著桌子,點到自己的手都開始作痛了,他深吸了口氣,輕聲說道:“景澈你是覺得要如何?”
“該從哪部分人開始著手置?”
尹言簡意賅:“陛下,臣以為,朝廷當下要之事,是掙錢。”
“把這些人捅出來的缺口的錢給掙回來,再一網打盡。”
慢慢理是理不掉的。
這群人像蛆蟲一樣,明面上生出來一窩,就難以知道部究竟腐爛到什麼程度。
一只、一只地捉走,無濟于事。
只有快刀斬麻,把腐爛的部分切掉,才能夠徹底解決問題。
李世民嘆了口氣。
他當然也知道要賺錢。
可…問題不就在于這,這錢究竟怎麼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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