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吃了一驚,道:“你要我給這酒取名?”
趙湘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得著這樣嗎?這太白釀從你那釀,要你起個名怎麼了?堂堂一個會元,難不連一個名字都舍不得取?”
蕭揚被這話說得瞠目結舌,這趙湘靈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蕭揚自認保工作做得還算良好,怎麼就讓發現了呢?
趙湘靈看到了蕭揚的驚訝,高興地道:“果真被我說中了!我就說這太白釀怎麼出現得如此巧合,果然是你釀的。”
蕭揚更加無語了,原來這趙湘靈,是在用話詐他!
蕭揚苦笑道:“你這是怎麼看出來的,我還以為藏得夠好的了。”
趙湘靈有些自豪地道:“你可莫要小看了趙家,京都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我趙家都能知道。雖然你蕭府有些偏遠,但日日傳出酒香,怎能躲過趙家的耳目。而且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小房子的酒壇,就是太白釀吧?”大風小說
蕭揚來到大宋這幾個月,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覺到了無奈,如果說趙湘靈跟以往一樣,怒沖沖地向他開罵,蕭揚倒有一萬種辦法能解決。
只是現在趙湘靈沒有一惡意,只是閑聊,反而讓蕭揚一點辦法沒有,畢竟上一世,他也沒有家室,自然對男之間的往,沒有什麼經驗。
蕭揚清了清嗓子,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是的,確實如此。”
“咯咯咯。”趙湘靈捂輕笑,傳來了悅耳的笑聲,“倒真沒想到,今日竟然能看到會元大人的這一副模樣。”
“哪般模樣?”蕭揚回問。
“可的模樣。”趙湘靈不假思索地道。
只是說完,覺到了有些不尋常的味道,臉上飛也似的涌上一抹紅霞,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了視線。
蕭揚看出來了,但并沒有拆穿,而是飲下一杯酸甜的太白釀,道:“錢塘燈火三五夜,明月如霜,照見人如畫。”
此句乃是蘇軾所寫,描繪了錢塘,即今日杭州城的元宵夜,燈火點亮了杭州城,形一條河,明月高掛,照得人如畫一樣。
今夜雖不是元宵,但啟興樓燈火通明,裝飾古樸典雅,即使比起杭州城的酒樓,也不遑多讓。
而且今日的京都,也是明月高掛,從窗臺中潑灑而,再配上趙湘靈那絕的容,倒也算是洽和。
“久聞錢塘繁華,雖未得親眼所見,但今日品得從錢塘的青梅釀,口清冽溫潤,那就稱它為霜月吧。”蕭揚淡淡地道。
蕭揚在大宋,還是第一次到平靜的時刻,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來,此時唯有眼前的佳人,以及杯中的酒。
“霜月……霜月……”趙湘靈似乎在咀嚼著這個名字。
不一會,抬頭眉開眼笑道:“霜月酒,確實是一個好名字,謝過會元大人了。不過小希,會元大人能多給幾壇太白釀,讓小能研究研究。”
蕭揚坐下,直視趙湘靈道:“可以,太白釀是小事。只是你怎麼了,現在寧愿我會元大人,也不愿意稱我一聲夫君?”
趙湘靈完全沒有了開始的從容,躲開了蕭揚的目,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一些,不知是因為旺盛的爐火,還是因為蕭揚的話語。
蕭揚見好就收,沒有繼續下去:“太白釀可以給你,若是需要,你派人去蕭府取便是,我會打好招呼。只是現在,可以說為何邀我前來了嗎?不會是只想請我喝這一杯酒吧。”
趙湘靈正道:“果真如祖母所言,你絕非常人,是我等以前對你有所見了。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何你這數月來,變化竟會如此之大?”
蕭揚心中微微發憷,生怕出什麼破綻:“沒有什麼原因,此前不過是時候未到,過早的展鋒芒無異于樹敵,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方能百戰不殆。”
趙湘靈道:“看不出來,會元大人原來還懂兵法?”
蕭揚道:“你可別忘了,蕭家以前也是將門,自小學過一些罷了。”
趙湘靈點了點頭,道:“其實此次邀你前來,也沒有什麼意圖,只是想與你說一聲。現在京都的天將要變了,希你好生行事,莫要樹敵過多……”
蕭揚沒有等說完,惡狠狠地打斷道:“然后牽連到你們趙家是嗎?”
他蕭揚何須趙家來提醒他做什麼,在蕭揚看來,這不過是云落之戰,讓趙家怕了,趙家現在還不想與其他勢力開戰,只想保存自己的實力。
換句話說,就是想要茍活著,避免讓變故牽連到自己。如此行為,讓蕭揚所不齒!
“你誤會了,并非你想的這樣,我趙家是想要……”趙湘靈急切地想要解釋。
“可以了,你趙家想要做什麼,我蕭揚并不關心,也不會去阻礙你們。但我蕭揚所做的事,不需要你們趙家來指指點點。要記得,當初是你們趙家,把我逐出去的。”蕭揚冷冷地道。
說完,蕭揚拱手行了一禮,離開了桌子,朝外面走去。
趙湘靈心中苦,腦中一片空白,想不出到底應該如何挽留。
很快蕭揚的影便消失在夜空之中,只飄來了一句話:“若需要太白釀,你派人前來便是。只是,莫要言及趙家。”
即使旁有著赤紅的炭火在熊熊燃燒,但趙湘靈仍覺得徹骨的惡寒,喚來小玉,讓把窗戶關上。
但在窗戶即將關上的那一刻,趙湘靈又喝住了,然后走向窗邊,向了夜空。
今夜的天空遼闊寂清,沒有太多的星斗,只有那一明月高掛,忽然想起蕭揚所的詞句:明月如霜,照見人如畫。
適才,他就是站著這里,出那一句詞的嗎?趙湘靈不由得想。
只是為何,他總是不愿意再聽我多說一眼,我趙家,我趙湘靈,真就如此不堪嗎?趙湘靈想不明白。
趙湘靈站在窗前,眼睛不由自主在街上的人影搜尋,雖然有著皎月與燈籠照亮,但能看見的大多是夜歸的人影,無法窺見容貌。
但即便如此,趙湘靈仍是止不住地想要尋找那人的背影,即使他離去的方向,并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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