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挨了兩頓毒打，但趙藝弘依舊不太服氣。

這小子犟起來，比驢還狠。

蘇揚說真的，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趙藝弘。

趙藝弘的本毫無疑問是好的，可他對于一件錯事的過分執著，引發了蘇揚的憂慮。

雖然說人無完人，但挨了兩頓打，還不懂的思考的皇帝，可不是個好皇帝。

“父皇，要不你再打兒臣一頓吧。”

在皇帝停手之后，趙藝弘忽然間提出來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要求。

連趙煊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覺自己好像被侮辱了。

“你難道就這麼欠揍？”趙煊面沉，好像帶了一張萬年寒冰凝結的面。

鼻青臉腫的趙藝弘坐在地上，苦笑道：“父皇與蘇將軍如此生氣，再看看諸位大臣的反應，兒臣意識到我說的那些事肯定是不對的，但兒臣依舊想不明白，兒臣錯在什麼地方！”

“我想想清楚這件事。”

蘇揚：……

趙藝弘這不聰明的樣子，讓蘇揚陷了深深的懷疑。

這事，很難懂嗎？

這踏馬的又不是哲學，難道就那麼難以理解？

“父皇，那些人抓的有可能是這些將士的家人，親人。”趙藝弘喃喃說道，“將士們正在城墻上浴戰，可他們在背后搞這種下三濫的事，兒臣深覺絕不能縱容。”

蘇揚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趙藝弘從地上撈了起來，“殿下，沒人說你這麼做不對。”

“只是這件事，不能讓殿下親自去做！”

“朝中能臣干將這麼多，誰人不能做這件事。”

趙藝弘愣了一愣，喃喃道：“我就是……不太放心！”

趙煊忽然獰笑了一聲，“不放心是吧？沒事，朕讓你放心放心！”

“蘇揚，你躲遠點！”

“陛下。”蘇揚趕忙勸道，“再打下去，六殿下可能就……”

一看趙煊這架勢，蘇揚就知道皇帝又準備手教訓兒子了。

“一邊去！”趙煊一把撥開了蘇揚，抬手一拳就砸在了趙藝弘的眼眶上。

然后，一擊樸實無華，毫無水平和藝分的黑虎掏心，將趙藝弘放倒在地。

接著，抬腳就踹。

暴力，凌。

本沒有一點的武學涵養。

但這一次，皇帝的下手，那是真的狠。

短短數息之間，趙藝弘就開始哭爹喊娘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似乎還想裝的氣點。

但奈何架不住皇帝的下手，不，下腳是真的重。

蘇揚默默捂臉。

看不下去，那就不看了。

看著趙藝弘挨打，他自己都覺得疼。

……

城墻上，皇帝在暴打皇子。

而城下的戰事，終于接近了尾聲。

北莽步卒疲憊的都已經快走不道了。

“莫小刀！”蘇揚忽然吼了一嗓子。

看了一眼城外的戰局，蘇揚就沒有心再看皇帝打皇子了。

敵軍打完了，現在該到他了。

蘇揚這一嗓子吼得聲音太大，把皇帝和諸位大臣都炸了一激靈。

“蘇將軍，圣駕前當注意分寸，如此大喊大，何統？”

一名老臣張口就指責道。

蘇揚抬眼掃了一眼，“這位大人，這里是戰場，聲音小了，看著倒是文雅，可我的傳令兵聽不見！”

“那你也應當退到一側，安排人傳話，何至于大喊大！”那人不依不撓的指責道。

蘇揚了拳頭，心中有一拳錘這老頭狗頭的沖。

“請陛下恕罪！”蘇揚躬沖趙煊行禮請罪。

皇帝當面，還是適當收斂一下吧。

最近他確確實實飄得有點狠，的確應當適當的反思一下。

但……他同樣不打算就此罷休。

這老頭之前剛上城墻的時候就罵他，現在又來罵他，跟明著找茬似的。

這是當他蘇揚好欺負啊！

趙煊狠狠踹了趙藝弘兩腳，轉掃了一眼那說話的大臣，說道，“徹查城不法之徒之事，就給富大人吧。”

皇帝這麼一提醒，蘇揚才猛地想起來。

這老登兒富嬰，一個有些不倫不類的名字，是朝中出了名的鐵。

只是他與這些人打道打的比較，也就是聽說過個名字的地步。

他本來就想坑這老登兒一頓，報方才那一箭之仇。

但好像皇帝也有這樣的意思。

這倒是搞得蘇揚有些無下手了。

老態龍鐘，姓為富，人長得也很富態的富嬰，拱手作揖，“臣遵旨！”

這明顯就是皇帝的懲，但富嬰不但沒有毫的不樂。

反而還好像……高興的。

“你繼續做你的事！”趙煊對蘇揚說道。

“喏！”

恰在此時，莫小刀領命而來。

蘇揚直接吩咐道，“傳令王朗，給我殺！”

“喏！”

蘇揚快走到了城墻邊上，上混不吝的氣勢陡然嚴肅。

整整一天又加一個半夜了。

他就不相信北莽的那些騎兵都是鐵打的。

人隨可以帶干糧，隨時隨地解決。

但他們的戰馬難道也不吃不喝嗎？！

城外那近萬已經人困馬乏到走不道的步卒，蘇揚已經不放在眼里了。

他們現在不足為慮。

“來人，拆掉城封墻！”蘇揚再度下令。

“傳令楚項，率軍來援！”

“喏！”

一道道的軍令迅速傳達了下去。

就在蘇揚的后，故作鎮定，試圖強壯出面無表的趙煊，面間還是不由自主的帶上了憂慮。

他一只腳踩著趙藝弘，背在后的雙手死死攥在一起。

至于趙藝弘，接連挨了三頓毒打，已經屬于半擺爛狀態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的關心此刻的戰局。

“蘇將軍，此戰……有幾把握？”他有氣無力的問道。

但他的聲音太小，周遭的環境又過于嘈雜。

“父皇，可有把握？”他只好轉而問皇帝。

“你閉！”趙煊低頭喝道。

“蘇揚這是準備鐵鷹銳士銳盡出，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趙藝弘并沒有閉，他念念叨叨的繼續說道。

趙煊腳下猛地用力，一腳將趙藝弘踹的再度躺在地上。

“你不知兵事，在這樣重要的時刻，就最好學會閉，不要去干擾主將的命令！”

“老六，你是個好孩子，但你要走的路還很長。”

“現在你要做的不是去做什麼，而是多學多看！”

“學會閉，學會聽話！”

趙藝弘心中一暖。

自打他記事以來，這是他的父皇第二次對他這樣說話。

上一次，他不記得是在幾歲了。

但已經很久遠很久遠了。

趙藝弘重重點頭，低聲道：“兒臣只是擔心！”

“我們已經承不起更大的損失了，新征的壯勇雖然看似兵力廣闊，但戰力不濟！”

趙煊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能這麼想，朕很欣。”

“既然你能想到這一點，那就應該能想明白，朕和蘇揚為什麼打你！”

“你個老六啊，你讓朕該怎麼說你好！”

兩句話說完，趙煊的表又猙獰了。

抬就給趙藝弘送了狠狠幾腳。

趙藝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