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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術》第七十章 糾結

且不說錢孫氏這一廂被丈夫帶回來的消息當頭打得不知所措,另一廂,季清菱在柳府中得了那一個消息,也有十分的不解。

才問完,便聽對面柳沐禾答道:“就是那個謝家,上回謝老幺開了賞花宴,本來我想要喊你一同去,偏你不曉得在忙什麼,說是家中有事,沒有應我。”

季清菱回頭想想,好像當真有這樣一回事,那次難得顧延章休沐,因想在家裡陪著,是以沒有十分留意。

心中把各種念頭捋了一遍,這才問道:“那一位是老幺,那家不曉得有幾個姊妹?定親這樣早,那其他幾個豈不是也早定下來了?”

柳沐禾點頭道:“早出嫁了,家裡只剩一個,寵得很。”又笑道,“子直爽,上回我們私話間聊起來,還說必要尋一個才子,果然如今遂了心願。”

季清菱忍不住問道:“不知說的是哪一個才子?”

柳沐禾道:“便是清鳴書院的鄭時修,才子佳人,堪堪一對,再相配不過了。”

季清菱只覺得腦門中了一道雷,震得人都懵了,想了又想,實在匪夷所思,不問道:“薊縣除了這一個謝家,其餘好像也沒有什麼大族姓謝罷?”

柳沐禾笑道:“只這一家就夠大了,還要其餘的大族姓謝,留著我們旁姓的人多幾口飯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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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菱面上跟著微微一笑,心中卻是且憂且擾。

猶記得史書上顧延章的妻子姓謝,乃是薊縣族謝家的幺,族中做的文墨生意。

這幾年間,偶然也憶起過這一樁事,只是莫名其妙的,總是下意識地不去深究,如今事被推到面前,真個避無可避了,才猛然發現有些不對。

謝家只剩一個幺未有夫家,如今這個兒同鄭時修定了親,那顧五哥怎麼辦?

命定的妻子了別人的妻子,那他的妻子又在哪裡?

不按歷史的轍跡走,會不會有問題,會不會影響顧五哥的之後的科考、得、晉升呢?他還會不會得中狀元,他從前的那些個事跡,又還會不會發生?

心不在焉地同柳沐禾聊了一陣,等選好要送給謝家老幺的禮,這就匆匆告了辭,在馬車中想了半日,等回到家,突然就醒悟過來。

自己這行徑,同杞人憂天又有什麼區別,黏黏糊糊,磨磨唧唧的,簡直是莫名其妙又不知所謂。真要糾結,當初就該一頭撞死,哪還有今天的日子。

要說按原本的轍跡走,自己來了,本就是一樁變數,況且顧五哥本就再沒有賣謝家,不娶他家姑娘,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幾年前賣那《困學紀聞》的時候,在謝家的書鋪子裡還見到了鄭時修,如今想來,以鄭時修的文才學識,如果沒有顧延章可選,被謝家挑中做婿,不是再合合理不過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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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說,顧五哥當年沒有選錢厚齋做先生,而是了良山書院,拜了大柳先生爲師,也本就與歷史不同了,此時還去抓著這個不放,實在是太沒有意義的事

以顧五哥的能力、才學,就算當真中不了狀元,得個一甲也是十拿九穩,再不濟,至也有個二甲吧?年風流,英氣,這樣好的婿,誰不想要?等到了京城,大把達顯貴人搶著,自己還在擔心他有沒有妻子,真是天下之大稽!

沒有謝姑娘,自然有更好的張姑娘,李姑娘,孫姑娘,隨便哪個姑娘,單論條件,肯定是不輸於這一位謝姑娘的。畢竟原本歷史上的顧延章高中狀元之後,掉頭回薊縣娶了那謝家姑娘,可是驚倒了無數人。

正史雖是不會記載這些,但時人的往來書信,民間的話本雜戲,實在是有太多關於這個的描述,據說當日馬遊街之時,坊間的叟婆便有盛傳,“選婿當看狀元郎,相貌風流勝探花”。他們只是說看皮相,但那些個權臣顯貴,多有意垂青,取顧延章做婿的,單看一個朝代之後,大燕那許多出長盛不衰的戲曲便知。

“三公奪婿”、“謝試夫”、“嚴辭拒金枝”,這些是出名到連季清菱都聽說過的,還有無數都不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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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一回沒有狀元,得中一個進士,一樣可以在京城之中好生選一個人品、相貌、家世均是出的,有謝姑娘固然好,沒有謝姑娘,也未必是一樁壞事。

心的是自己纔對。

季清菱認真想了一回,待到顧延章京得了出,自己也到了要說親的年齡了。父母雙亡,家門寥落,還不曉得延州那些田產如今況怎樣,延州陷落了這樣久,那些田地房產估計就算不差,也好不到哪裡去。

嫁妝不厚,條件不出挑,唯一的仰仗便是有個狀元哥哥,還不是親的,哪怕他再有才學,屆時也最多是一個狀元,真要到那一人得道,犬升天的位置,哪怕用飛天的速度,也至還要一二十年。

算算年齡,肯定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滿打滿算,自家最好的選擇,就是藉著顧延章的勢頭,擇一個有上進心的寒門子弟,兩人一同進,努力博個前程。

只是不知道將來自己的那一位夫婿會是怎樣的人品,又靠不靠得住,自家對他好,他曉不曉得,領不領會,又能不能兩人始終齊眉舉案,相敬如賓。

一旦顧五哥得中狀元,定親、親便是就在眼前的事,大家閨秀,人品並不會差到哪裡去,應當也不會容不下自己,但是到底不如今朝這樣自在,將來顧五哥有了妻子,自己也更是不能再像如今這般與他相。雖未逾禮,到底管得太寬,太過親近。

嫂嫂給臉面,自己也該接著,總不能老到人家夫妻面前,就算嫂子不在意這一項,作爲一個外人,自己也該懂點禮數,知點分寸纔是。

不然就實在太過自私了……

一面想著,季清菱一面在心中嘆氣。

多希現在這樣的日子能再持久一些,哪怕多上一兩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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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喵小霞、暢遊書海2016、風吹不展黛眉、暱稱已用、且看雲舒五位親的打賞,麼麼麼麼麼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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