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夫人雖然是陪著罪,但語氣裡卻不見幾分懼意。
容家向來與崔貴妃不合,得罪也就得罪了。
更何況容三娘這脾氣在嘉安帝面前也未見收斂幾分,自然不可能在崔貴妃面前伏低作小了。
再加上鄭國夫人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若容三娘惹出禍事,嘉安帝必會替出頭的,如此一來正好藉機嘉安帝給個名份,以待將來容妃生產之後,容三娘能與分庭抗禮。
“三娘倒頗有容妃妹妹脾氣風采。”
崔貴妃說這話時,眼角餘看到容妃正由宮人扶著朝這邊緩緩走來,顯然剛剛說的話讓容妃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
“想當初,我當初容妃妹妹時,還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樣的妙人兒,我至今還忘不了。”崔貴妃說到這兒,頓了頓,這纔像是發現了容妃一般,衝招手:
“這真是說曹,曹就到。”崔貴妃笑著:“一提到你,就來了。”
衆人都是陪笑,容妃卻是笑容冰冷。
與崔貴妃相識多年,自然知道崔貴妃說這些話是要故意氣的。
可哪怕明知崔貴妃謀,容妃還是上當了。
“你瞧瞧,容氏盛出人兒,果然名不虛傳,妹妹看著,是不是這三娘頗有幾分妹妹當年的風采?”
崔貴妃指了容三娘,著容妃笑,那笑容刺痛了容妃的心。
容三娘正站在對面,神態冷傲,確實與時期相似。容三孃的臉頰剔白,不上脂也是那般水靈。
哪怕養得再好,也始終比不過正當豆蔻年華的容三娘。
容妃微僵,臉上卻出笑容來,看也不看容三娘一眼,著崔貴妃就道:
“姐姐不要誇,免得得意忘形了。”容妃此話一語雙關,若是以前容三娘沒有侍候嘉安帝時,聽容妃這樣說恐怕只覺親近。
但是現在聽容妃這樣一講,總覺得心中不快,像是容妃在警告一般。
只是礙於容妃長輩的份,低垂下頭沒有說話。
傅明華看了一旁的鄭國夫人一眼,呂氏臉有些發僵,顯然容妃爲難的兒,使鄭國夫人心中已經有些不快,只是利益當前,將這不快強忍下去了。
崔貴妃微微一笑:“且坐下吧。”
郭嬪先扶了崔貴妃坐下,這纔看了麗芝一眼:“這位,可是前些日子皇上封賞的定國公府世子夫人了?”
眼中帶著恨意盯著麗芝看,傅明華只稍一尋思,便知道郭嬪這恨意的由來了。
郭嬪當初許謝利貞爲妻,最終卻貪圖富貴,而進皇家。
若是爲嘉安帝的人之後,過得好也就罷了。可偏偏過得一點兒不好,自然便有些後悔。
否則數年前傅明華隨謝氏進宮時,郭嬪也不會追在謝氏後了。
而麗芝的姑母氏嫁給謝利貞爲妻,郭嬪心裡恐怕是將氏當搶夫君的仇人了。
極力想將話題引到麗芝上,可惜崔貴妃卻並不如意,反倒是點了點頭:
“說到夫人,容妃妹妹此次孕育皇嗣有功,皇上恐怕會大加封賞。”
賞是賞了,若是沒有出容三娘這事兒,容妃自然是心中舒坦。
可因爲出了這些事兒,容妃總覺得嘉安帝對就像是補償。
順風順水太多年,此時冷不妨遭了這樣一擊,只覺得心中痛恨難當。
一羣人聽了這些話,只恨不能個個裝聾作啞纔好。
由靖王妃率先提議說想要去園中走走,一羣人先後便離開了,崔貴妃卻留了傅明華,示意爲自己剝瓜仁兒,坐在了一側。
除此之外,宮中的人都沒有離開,容三娘母也在。
容妃捂著肚子,冷笑著著崔貴妃看,旁人走了卻坐著不,留下來的人便都是宮中各人親信了。
大唐後宮妃嬪摻朝堂政事兒並不稀奇,此時傅明華看著留下來的定國公府的長公主等人,心中便有數了。
“蓮子孕婦也是能食,妹妹嚐嚐,若是喜歡,我讓人送些過去。”崔貴妃招呼著,容妃便了手指了兩下桌上的糕點:
“懷孕之後胃口不佳,山珍海味也是食之不下,多謝姐姐意了。”
崔貴妃笑了笑:“還是該養好,多吃一些。”
容妃笑容發冷,也不出聲。
“我這宮裡,旁的沒有,荷蓮卻是不,這些糕點都以荷蓮製,味道倒是不俗。”
郭嬪等人自然是謝了禮,都攤開帕子接了東西,小小口的喂進中。
容三娘也接了蓮子糕,剛一吃完,也不知怎麼回事,俯頭便乾嘔了一聲,這下可將人嚇壞了。
一旁未糕點的容妃目一冷,轉過頭來,容三娘一臉的茫然,將髒了帕子遞給下人,拍了拍口,又幹嘔了兩聲。
鄭國夫人手輕拍背,直起來:“無礙,興許是吃得急了。”
容妃目如箭,直容三娘後背心。
崔貴妃轉頭衝靜姑吩咐:“去請了尋娘來爲三娘子把脈。”
“不必了!”
“不必了!”
容妃與容三娘同時開口,崔貴妃的角便微微的揚起來了。
傅明華安靜的坐在一旁裝聾作啞,爲崔貴妃剝瓜籽兒,纔剛剝了沒兩顆,崔貴妃手要取時,寬大的袖口拂倒了桌上的茶杯,那水潑得傅明華一襬都是,崔貴妃上倒是沒有濺溼這。
“瞧我。”
崔貴妃皺了皺眉,站起了來:“元娘隨靜姑去換套裳。”
容妃神不快,沒有出聲,對於傅明華被潑了神沒有半容。
謝氏死後,傅明華於沒有半點兒利用價值,也不將傅明華看在眼。
今日這賞荷宴賞得心中一點兒不耐,總想回去。
傅明華跟著靜姑朝殿走,宮裡已經爲準備了另一套,顯然崔貴妃之前的打翻茶水一事是早有預謀了。
靜姑有意慢吞吞的爲穿戴,等到侍候著穿戴妥當出來時,崔貴妃等人已經不在原地了,聽宮人說是嘉安帝來了。
大唐風氣開放,鄭國夫人等便陪同著去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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