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追心裡滿是不屑,吐了一口氣,才手一腰,從腰後取了一張摺疊得好的宣紙來,他又反手一抖,袖口裡抖出一支筆,顯然是早有打算了,蹲到賀元慎面前:
“我問你,要討小娘子歡心,要做些什麼事?”
賀元慎早被嚇得發瘋,又哪兒聽得清他究竟說了些什麼,裡只是喝道:
“你放開我!這裡是莊簡公府,豈容你囂……”
後面話未說完,燕追眼睛一凜,想也不想,起一腳便踹到賀元慎腹上。
他的力道他自己心中有數,若是他衝賀元慎下毒手,這一腳便能踢得他腸子斷裂。
雖然控制了力道,但這一下賀元慎也是吃疼不輕,捲團,滿冷汗沁出,竟是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再問你,要討小娘子歡心,要做些什麼事?”他再問了一次,話裡出幾分煞氣來,賀元慎有些氣,想要閉不談,但燕追又是一腳,踢得他腹中絞痛,冷汗淋漓之下,好漢不吃眼前虧:
“不,不過是細心……”
賀元慎著氣,燕追坐回椅上,抓了幾塊欄上積的細碎冰,他手掌熱度一捂,那冰很快便化開。
他以筆醮這雪水,就灃筆尖上殘餘的墨,在紙上寫下‘細心’這幾個字來。
“還有呢?”
他語氣雖然不是兇神惡煞,但態度也並不算溫和,嚇得賀元慎又激靈靈打了個幾個哆嗦,才又道:
“想所想,所,爲做些事。”
“還有呢?”
他森森的開口,賀元慎不知從哪裡惹來了這樣一個煞星,只得又忍痛道:
“無外乎是送一些東西,博歡心。”
燕追聽了這話,就皺起了眉來。
傅明華好似對珠寶首飾並不如何看重。
當日容塗英送來的各式各樣的蝶,他讓人送到傅家時,今日看好像並沒有多歡喜。
他出了神,賀元慎就道:“子都俏,珠寶首飾、裳水都是喜歡的。”
“出顯赫,這些東西能看得上?”
燕追冷笑了一聲,賀元慎咬牙暗挫挫將這筆債記下。
“你也不用套我的話,還有呢?”
“雖有這些東西,但您送的又不一樣。”
他想了想,又以筆記下‘送禮’幾字。
“食住行都可關切,天冷時可叮囑穿厚些,下雨時可送傘。”
燕追如奉至寶,連連記下。
一旁戚紹別開頭,不忍看他。
這位高傲得眼中無人的三皇子,冷酷無攻於心計,此時卻在幹這樣的事。
“還有呢?”燕追記下時神小心,擡起頭時又似變了個人似的,神冷酷:“多說一些。”
賀元慎汗如雨滴,又絞盡腦說了一堆。
他卻不肯服氣,瞇了眼睛盯著賀元慎看:
“再多說一點兒。”
“真的沒有了。”賀元慎一臉苦,他平日能做的都已經說了出來,腹中平時手段被刮幹,再多也是沒有了。
“沒有?”
燕追不相信,眼裡出幾分殺氣:“我看你平時能言會道,會哄小娘子開心的,再說一些,不然打死你!”
他站起,似是要朝自己近。
那氣勢人還未到,便得賀元慎滿發苦了。
“若真心喜歡,便請人說合,上門提親就是。”
燕追這纔將寫滿了字的紙攤開,吹了兩口氣,滿懷惡意的著賀元慎看:
“旁門左道的心思不,難怪這樣不安份,將他打一頓,扔他在這裡。”
這過河拆橋的速度可真是快。
賀元慎一口氣險些沒能提得上來,他張了張,只覺背上上被人踢了七八腳,疼得鑽心。
他細皮的,一會兒便彈不得了。
只聽到一陣腳步聲遠去,似是有人走了。
後戚綠取出一把匕首,賀元慎似是要,卻只覺手腕上綁著的帶子被人割斷。
只是手臂突然回,又是麻又是刺痛,本不敢挪稱胳膊,等他回過神來哆嗦著將頭套扯開一看時,這裡早沒有旁人的蹤跡了。
太夫人今日大壽,嘉安帝如此賞臉,自然是歡喜的。
前來向祝壽的人上前問了安,太夫人便微笑著,氣質嚴厲,看起來比一旁站著的榮國夫人更要氣派森嚴得多。
穿了層層疊疊的厚重青翟,頭戴花釵,微笑著接待前來向祝壽的人。
一羣年齡相當的上前向行了禮,太夫人便一手端了旁邊的瓷盤,衝丫環吩咐:“將這瓜果拿去給孩子們分了。”
太夫人鬢角已經灰白,看起來神倒是不錯。
一盤瓜果又不多,每人才分了兩三粒也不到,傅明霞也得了,珍而重之的收納在荷包裡。
屋裡衆人正是歡喜的時候,外頭燕追領了人進來,鶴氅已經在進屋時到了下人的手上。
他一進屋便朝獨孤氏走,兩旁的們俱都連忙讓開。
燕追從傅明華側經過,他似是低了下頭,太夫人側的燕信一看他來衆人便不出聲,不由就道:
“太夫人大壽,三哥去了哪裡?”
燕追睬也未睬他,只是向太夫人微微頷首:“有事來遲了。”
“來了就好,凡事自然是該以大事爲重。”太夫人看到燕追,連忙便站起了來,一旁燕信眼神鷙,顯然剛剛燕追傲氣十足的態度將他氣得不輕。
“府中伶人已經準備齊全,外間設了酒席,還請殿下不要嫌棄飯菜陋。”
燕信神極爲不快,燕追便應了一聲,不著痕跡看了傅明華一眼,眼神有些自得。
偏房之中有下人匆匆進來,神有些難看,衝太夫人打了兩個手勢,太夫人卻全當沒看見,微笑著將這羣皇室貴胄送走,這才道了聲‘失陪’,整理了一番衫由榮國夫人楊氏扶著進了後房。
留在外間的人面面相覷,倒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太夫人出來時,神如常,只道此地廳小,另一側清風閣也備下了酒水,邀衆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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