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心‘咚咚咚’一下跳得急促,好半晌功夫,才聽著傅明華道:
“在江洲時便聽說曾外祖母對於四表哥十分看重,如今時時掛念著,照理來說我也該去,在長輩面前盡孝,只可惜我這……”嘆了口氣,氏聽得間發乾,一雙眼睛的著,聽又道:“若四表哥要奔走江洲,不知可願替我向曾外祖母問聲好?”
氏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剎時落回原。
早盼著這話,今日來此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可此時真正聽著傅明華允回去了,氏那口懸著的氣才真正鬆了。
一瞬間氏眼眶發熱,若不是教養極好,怕是此時忍耐不住,早就失態了。
“能爲您辦事……”氏聲音輕,卻甜甜笑道:“自然是再榮幸不過的,只是擔憂曾外祖母老人家思念您,而我們替代不了罷了。”
傅明華微笑著看了一眼強作鎮定的氏,了玉臂靠著椅子,沒有說話。
權勢實在是個好東西,莫怪當初的崔氏費心盡力,想要討得了。
當初大謝氏的舉,怒燕追而使他迫崔氏將長房嫡孫送,拘在眼皮底下,如今崔家的人還得求著,才能得以如願回家。
若崔家的人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就是擔憂我私自託了你們幫我,母親恐怕要怪我使再時時見不得四表哥的面了。”傅明華目落在桌面上的一份以青花瓷盤裝的糕點上,碧雲知心意,便跪了下來,取了乾淨的碟子,以象牙箸挾了之後呈放其中。
今日廚房製作的糕點都不差,傅明華看中的糕點乃是以糯米取乾淨的泉水浸泡後,磨湯,加以山藥杵泥,中間則裹七寶餡,製形態小巧的糕點,蒸好後外面再以刷過,香甜可口。
每個糕點並不大,碧雲挾了兩個,才叉了一塊,以帕子擋住,遞到了傅明華面前。
“若母親怪罪,還表嫂替我言兩句了。”
傅明華咬了一口糕點,了帕子半掩了脣,笑著說了一句,氏勉強笑了兩聲:
“自然是要的。”
坐了一陣,有人便來回話,說是傅明霞來了。
對面的氏聽著,長舒了一口氣:“您還有客到嗎?”
“是我孃家時的姐妹,閒著無事,過來坐坐罷了。”傅明華見氏站起了來,便猜著是要告辭了。
今日氏過來,爲的就是等自己說了允他們夫婦離開的話,這一走,怕是急著回去,行李都該收拾好了。
因此氏提出既然傅明華有客前來,不敢耽擱的時候,傅明華揮了揮手,也沒有爲難氏,便任回去了。
見氏走了,趁著傅明霞還沒來的功夫,碧藍湊上前來,將袖口中之前收取起來的禮單又取了出來,遞到傅明華面前:
“您瞧瞧,這位四出手可真夠大方的,奴婢之前去瞧了一回,送來的禮將西閣都擺滿了。”
家富裕,氏爲了能逃離,也是出了大本的。
傅明華掃了一眼禮單,便笑了笑,示意將東西收起來了。
碧雲還要再爲挾塊糕點,傅明華了手一擋:“膩了。”
那糕點吃了兩口,味道倒是不差,只是卻太甜膩了些,碧雲聽這樣一說,忙又爲倒了杯茶。
一杯茶才品了一半,傅明霞就來了。
仔細想來,傅明華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著過了,長了些,倒比之前姿更佳。
“之前有客人?”
傅明霞一來,就看到了桌上擺著的糕點,笑著提了襬,眼神坦的看了傅明華一眼。
穿了單碧籮籠,那外罩籠又輕又薄,極極,乃是益州所獻的料子,上以縷金線繡花鳥,石榴闊袖半掩在微微隆起的腹間,神態慵懶,白,彷彿嫁人之後,比當初在室時更豔了。
若是以前,傅明霞瞧著這景,必又是大刺激。
可此時卻是瞧了傅明華一眼,得了微微頷首示意後,坐了下來,眼珠落到腹上,臉上出羨慕之:
“算算時間,過不了多久便快要生了。”
傅明華看這模樣,手了肚子,肚子中的孩子卻似到了母親的手掌,了細來踢,反倒將嚇了一跳。
肚子大起來後,腹中胎便多了,有時吵得夜裡覺也睡不好。
“真羨慕姐姐你。”傅明霞癡癡著傅明華肚子,與馮萬應圓了房,可是不知爲何,送子娘娘卻並不關照,至今好幾個月了,肚子一點兒消息沒有,兩夫妻求醫問藥,傅明霞背地裡各大道觀、佛教都在捐香油錢,肚子卻不見靜。
“急什麼?這樣的事兒,是急不來的,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
傅明華調整了個坐的姿勢,使自己坐得更加舒服。傅明霞就點了點頭。
“如今我也想通了,您說得對,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姻緣上天註定的,我家老爺年紀雖然大了些,也並不是什麼名門勳爵之後,不過對我卻很好。”
說到此,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
“對了,今日早晨我聽碧環在說,十四妹妹要給嚴三郎做妾了。”
說得漫不經心,傅明華卻聽得手一抖,端著的茶水在杯中了又。
幸虧之前便喝了半杯,否則此時怕是要灑一了。
但是就算沒有灑在上,染了丹蔻的指尖卻被浸溼,碧藍取了帕子來爲手,將杯子接了過去,傅明華任由服侍,一面就愣了一下,問道:
“哪個嚴三郎?”
“就是五妹妹的夫君,山西都樂侯府的庶三子,嚴三郎啊。”傅明霞說到此,嘆了口氣:“我也是今早才得知的,好端端的,怎麼府中會將十四娘許嚴三郎爲妾呢?我上次回了趟府中,也沒瞧著這嚴三郎有什麼過人之,倒是明瀾模樣緻,隨了的姨娘。”
傅明華聽到此,皺著眉,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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