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容塗英提及修建禪定寺時,嘉安帝故作欣喜若狂,一口允諾此事不說,還讓容塗英全權負責此事。
爲了安容塗英,不使其懷疑,當日朝堂之上,李輔林等人更是極力勸阻、進誎,阻止皇上下令。
容塗英得了差事,一心想要借大唐國庫爲自己所用,是以辦事十分積極。
一面下令全國各州縣員發佈告示,徵壯年男子修建禪寺,一面令人將國庫銀兩以及容氏百年積蓄混其中,送禪定寺。
而當日燕追離開之後,嘉安帝示意,將五千心腹化整爲零,以響應徭役的形式,悄無聲息的混了禪定寺中。
從一開始嘉安帝佈局之時,父子倆便早早做了準備,燕追來後,一是爲了等待時機,二是當日爲打消旁人懷疑,他手下銳分佈各地,陸續經過容塗英招攬民丁服徭役的藉口,才趕來的,再加上這批銀兩下落他一直沒有探查清楚,便一直按兵不。
容塗英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在打著國庫銀兩的主意同時,燕追及嘉安帝也在打容家的主意。
當日他曾親口提出召天下男子前往服徭,卻正好給了燕追一個機會,使他早早安排部署,將趕來服役的人大部份換了自己的人手。
興許容塗英一心數用,兼之對他自己又極信心,再加上他心思全放在如此藏銀兩之上,趕來的各地男丁又實在太多,他並沒有詳細盤查,只見著有府大印,便一概放行,哪知爲他自己種下禍。
燕追白日時與一干人同等做事,日落而息,誰都沒有想到,原本應該在幽州中任幽州牧,份尊貴的秦王,會悄悄藏在此,做著這樣艱苦的工作。
直到容塗英自己沉不住氣,主出擊,自以爲自己尋找到了機會,令手下行。
容塗英此人倒也狡猾,將這批銀兩化零爲整,變爲金磚,運出城,還用這些磚來堆砌禪定寺主殿,將這大筆財富就這樣暴在衆人面前,不知有多人怕是想都沒想到過,這些許多人曾堆砌的磚塊,就是燕追尋而不得的那筆錢財?
容府之,天已黑,可是不知爲何,容塗英卻眼皮跳得厲害。
今夜月亮躲在雲層中,外邊一片漆黑。
草叢蛐蛐正不停的嘶鳴,吵得人心煩意的。
高氏取了生綃白團扇爲洗漱過後的容塗英扇,一隻手還輕輕爲他按著頭皮,使他睡在自己大之上。
“吵死了。”
容塗英皺著眉,喝斥了一聲。
高氏愣了一下,咬了咬脣,竭力將自己作放得更輕,深恐發出聲音來將他擾著,他睜開眼,目若點漆,裡面神生冷無。
“外間吵死了。”
容塗英重複了一聲,高氏登時回過神來,細細一聽,便知道他指的是外間蛐蛐吵鬧,便忙召了丫鬟,正要吩咐,外間卻傳來凌急促的腳步聲,容塗英翻了個,心中覺得有些不妙,來人卻在恭敬道:
“七爺,大爺請您過去一趟。”
他登時坐起了來,一頭長髮披了一。
高氏連忙讓人爲他取來了外裳親自服侍著他穿上,他召了傳令的婆子進來,一面坐著任由高氏爲他綰髮:
“大爺有沒有說什麼原因?”
那婆子便跪在地上叩了個頭:
“說是有關五郎。”
五郎就是容顧聲,容塗英一聽這話,眉頭皺了皺,眼皮跳得更加厲害,高氏看他臉不妙,慌忙爲他綰好了發,他急匆匆的隨婆子出了院。
此時容府主宅大堂之中,容大老爺正在堂前急步走來走去,顯然已經等了好一陣了。
容三老爺也在,兄弟二人不發一語,面現焦急之。
容塗英進來時,二人眼睛一亮,都忙迎上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哥哥們急著喚我前來?”
他過門檻,一路過來時,容塗英已經沉澱了心,此時問話時角還帶著笑。
倒是容大爺,眼圈發紅,一見他來便忙道:
“七郎,顧聲出事了!”
容顧聲與一干死士的被發現在城東面往前五六里路開外的山道上,看得出來經過了一番惡鬥,當時路經山道的人還未進林,便聞到了刺鼻的腥。
後來有那膽大的進去看過之後,出來便嚇得魂不守舍,慌忙趕回報信。
此時怕是已經驚了驍衛,消息怕是報宮中了。
容塗英一聽這話,便勾了勾角:
“哦?”
他盤算著時間,這個時候已經是戌時六刻,夏季天長,夜晚來得很晚,自己前去大理寺向姚釋通風報信,看來果然是起來了作用了。
白日時他是讓容顧聲領了人往山道方向提前出去埋伏的,料想傅氏哪怕有些狡詐,怕也會被殺個出奇不意。
那條路狹窄,馬車並不好跑,哪怕有驍騎護,可起來時,要殺也是容易。
他隨後再去通報姚釋,想必秦王府的人趕到是將容顧聲殺死。
想到這裡,容塗英不免覺得自己之前有些胡思想。
如今計劃是照他所想的一般行事,他之前卻疑神疑鬼,倒使自己不得安寧了。
一旁容大爺看到他到了此時還笑得出來,不由有些驚駭的看他:
“七郎,顧聲出事了!”
他又喊了一聲,容塗英眉頭皺了皺,點頭道:
“我知曉。”
他一點兒不見悲傷,彷彿死的不是他的兒子一般。倒是容大爺眼圈兒通紅,想起了白日時的景,咬牙切齒道:
“一定是王植歲,一定是王植歲那卑鄙小人乾的!”
白天時王植歲十分囂張,前來搜來容府,臨走之時又放下狠話,說要讓容塗英子嗣單,如今容顧聲死了,定是與王植歲不了關係的。
容塗英轉頭看了他一眼:
“我心中有數,將來必會殺王植歲,剿秦王一黨,爲顧聲報仇就是了。”
此時容顧聲出事,消息必會傳宮中,此時正是他起事的大好時機,不能白白將時間浪費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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