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靜毓到顧玉青,不過短短數十步的路,青紅面上雖從容,心裡卻是仿若跋山涉水般艱難,握著護甲的手滲出滿滿一手心的汗,唧唧黏糊糊的,若非的,這上好的羊脂玉護甲早就落了下去。
顧玉青的臉緻如玉,白的怎麼經得住這護甲劃過,當真劃下去,只怕這張臉此生再也不要見人了。
若真如此,怎麼對得起夫人的在天之靈,怎麼對得起顧家當年的潑天恩德。
聽到顧玉青此話,青紅如聞綸音,忽的心口一鬆,終於找到讓止了步子的藉口,頓時止步,回頭朝蕭靜毓看去,眼底神已斂,面上一片爲難。
轉臉就看到蕭靜毓咬牙切齒雙目含恨,迸發著噬人一般的兇咄咄看著顧玉青,青紅不眼角餘擔憂的朝顧玉青匆匆一掃。
蕭靜毓怒極反笑,幾聲笑過後,嚯的站起來,朝前走了幾步,一把奪了青紅手中的護甲,眼一瞇,出兩道寒徹心骨的來,對顧玉青說道:“你說我不敢?”
顧玉青從容自若,不鹹不淡說道:“你當然不敢,你把我綁架至此,不過是聽命於人,那人不讓你傷我,你怎麼敢傷我!”
蕭靜毓正要彎腰拿護甲冰涼的指尖去顧玉青的臉頰,聞言頓時一怔,子僵在那裡,鬢角邊上,流蘇步搖擺的颯颯作響。
半晌,纔回過神一般嚯的站起,轉就朝的幾個丫鬟看去。
毒的眸子讓的幾個婢不牙齒打。
顧玉青幽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長公主還是不要枉費心思了,你的幾個婢一個個忠心可比山堅,們不會出賣你的。”
顧玉青說著話,眼睛不經意朝青紅略上一眼,兩人錯眼對視便又各自飛快的收了視線。
心思被顧玉青準確無誤的說出,蕭靜毓心中騰起的怒火愈發兇猛,幾乎是猙獰的轉臉看向顧玉青,“不要說你有通天的本事,能掐會算!”
顧玉青只輕飄飄瞥一眼,角勾起一道笑容,說道:“看你這樣子,還真的是被我說中了,你果然是別人指使!原本我也只是信口一說,沒想到,竟是這樣好的運氣,一說既中。”
“你……”蕭靜毓幾乎被氣的一口涌上來,憋得口錚錚直疼,“你居然試探我!”
顧玉青偏頭一笑,以手撐牆,徐徐起,說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爲何會做出這樣的猜測呢?”笑容蠱。
明知對於顧玉青此時的問話,置之不理便是最好的迴應,可蕭靜毓還是忍不住所,問道:“爲何?”
室的寒氣讓顧玉青上汗幾乎直立,原本白皙的小臉也泛了些許青紫。
再不起走走,只怕等不到援兵來救,就先被凍死在這裡了。
挪著步子走幾下,顧玉青竭力控制著因爲寒氣迫而不要發的聲音,著嗓子說道:“長公主殿下想要置我於死地,法子多得是,以長公主的手段,想要讓我在這諾大的皇宮裡悄無聲息的意外死去,簡直易如反掌,可公主殿下卻偏偏選擇了這最繁瑣又最容易出差錯的一種。”
原是怕聲音抖而不能威懾住蕭靜毓才刻意沉了嗓子,可這樣的聲音發出,反倒是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譎之。
“那又怎樣!”蕭靜毓忍著發的心緒,冷聲哼道,“我就是想要先折辱你一番再置你於死地,難道不可以嗎?”
顧玉青則一笑,正再說話,眼睛卻是被門口那一盞孤燈吸引。
原本懨懨的火苗,忽的像是被風吹過一樣,忽的左右一陣晃,只是不過倏忽一瞬,就又恢復一片平靜,又懨懨的燃著,沒有一生機。
目收回,邊掠上幾許不可察覺的笑意,顧玉青繼續說道:“當然可以,只是,這樣做,長公主殿下難道就不怕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讓我從這裡逃了出去?”
蕭靜毓不屑一笑,“就憑你?別做夢了,實話告訴你,這室地一片荷花池底下,你縱是逃得出去,沒有船隻接送,也枉然。”
荷花池底下?顧玉青不掃了一眼地上那灘水跡。
蕭靜毓說罷,像是忽的意識到什麼一般,眉一挑,說道:“你該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說著,幽涼的目向顧玉青,又道:“這樣拖延時間有用嗎?難道你以爲會有人來這裡救你?”
顧玉青則道:“不試試怎麼行,萬一真的有人來救我呢!不過,看長公主殿下志滿躊躇的樣子,似乎我真的是要命喪於此了!”
話雖如此,只是顧玉青面上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讓蕭靜毓心頭實在不舒服。
“既然我是死路一條,不妨在死前讓我和長公主殿下玩個猜謎遊戲,可好?”顧玉青眉眼一彎,忽的笑道。
蕭靜毓不被顧玉青笑得滿心警惕起來,“什麼猜謎遊戲?”眼睛一瞬不瞬看著顧玉青,彷彿要在臉上盯出個來。
室中,溼氤氳的空氣讓顧玉青面上的笑容越發詭異,蕭靜毓心中越發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會有人來救。
可是……念頭打個轉,蕭靜毓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只需要把顧玉青在這室中困住半晌便算是任務完。
屆時只要把顧玉青完好無損的送出去,就算是顧玉青到皇祖母面前告狀,可毫髮無損,又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自己曾經綁架了,皇祖母未必就會信的話。
如此想著,蕭靜毓心中略略鬆弛一。
顧玉青目越過蕭靜毓的肩膀,又朝門口那盞孤燈看去,不聲的說道:“長公主殿下既然是聽命行事,那我就來猜猜,是誰給長公主殿下下了這該死的命令,可好?”
蕭靜毓頓時面繃,不著帕子的手骨節分明,脣抿一條細線,顯然心中極是張。
顧玉青目不轉睛的著那盞孤燈,說道:“我猜是二皇子殿下呢還是三皇子殿下呢?”
話音一出,門口的孤燈火苗立刻大,東倒西歪不知方向,顧玉青眼睛微瞇,出一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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