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到了赤南侯府,一切就不順。
真是邪了門兒了。
當年鬥不過那兩個老東西,難道如今還要被這兩個小崽子欺負了不!
吸一口氣,滇王妃重振神,就不信活了大半輩子了,收拾不了這倆狗崽子!
“這婚姻大事,自有月老牽線呢,急不得,命裡是你的,就算是千里迢迢,那也是你的,跑不掉,命裡不是你的,就算是有位高權重者搭橋牽線,也未必就是你的。”滇王妃斜暱著顧玉青,若有所指道。
陸婉珺原本因爲祖母說出的話,對顧玉青而言,連個水花也沒有濺起,正心頭火,忽的聽祖母提起這個,頓時面頰緋紅,低頭勾著脖子攪手裡一方帕。
顧玉青瞧著陸婉珺的神,不由眸復雜。
意味深長深深看一眼,眉角微,轉頭卻是並不接滇王妃的話,“眼看暮落盡,姑祖母舟車勞頓數日,想必是累極的,不如吃了晚飯,早早歇下,什麼話,明日阿青再陪著您說。”
滇王妃頓時著帕的手狠狠一,倒真是低瞧了姑蘇彥的這個兒。
原以爲沒有孃親調教,顧臻又修仙問道那麼多年,這個顧玉青不過是個空有皮囊的,卻不想,當真倒是有兩分心機手段,更是有膽量敢將這個長輩的話拋之不理。
哼,這又如何!不過黃口小兒罷了!
只是,一連挫,就沒有一次佔了上風,滇王妃到底心頭意難平,此刻卻也無法,只得暫時忍下,唯有等著一會吃飯的時候再責難。
“是啊,一路顛簸,上乏的,一會吃了飯,是得好好歇歇,明日還要進宮請安,總不能神萎靡。我老了,胳膊也不算利索,飯菜就擺在這裡吧。”
對於滇王妃的要求,顧玉青毫無意義,立刻答應,“擺飯。”轉頭吩咐。
圓桌展開,四人合桌而坐。
瞧著丫鬟婆子絡繹不絕端上的菜餚,一水兒的京菜,滇王妃眼底閃過一抹冷笑,面上慍惱便毫不遮掩的涌了出來,手邊茶盞重重在桌上一拍,道:“阿青也未免太過輕視我們祖孫二人,難道你就不知道,筠兒自在雲南長大,我又是在雲南吃了大半輩子的雲南菜嗎?爲何一水兒的全是京味菜!”
終於給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發火機會,來之不易,得好好把握住啊!
看著滇王妃那張佈滿褶子的老臉上,涌著的尖酸刻薄,顧澤慕只想給蒙個口袋暴打一頓。
真是太他孃的欠揍了。
好在他姐姐事先有準備。
早在老管家告知他們滇王妃就要進京之後,他姐姐可是讓人到八珍閣定了全套的雲南菜呢!
哪兒的雲南菜,聽說就連雲南慕容家的人,都誇口不絕!
眼底笑意浮,顧澤慕朝滇王妃看過去,一瞬不瞬,等著看一臉難堪,自作自。
而此時,滇王妃正一副勝利者的慍惱擺在面上,盯著顧玉青,等向自己求饒。
顧玉青氣定神閒瞥了一眼滿桌都是和弟弟吃的菜餚,淺淺一笑,道:“原想著,姑祖母數年不回京都,必定是想念家鄉味道,思念府中菜,還特意讓人撿擅長的,樣樣做了一道,沒想到,姑祖母只惦記雲南菜,對家鄉京味菜,毫無興趣。”
滇王妃登時面上神一僵。
方纔可是口口聲聲說,如何思念家鄉和親人的……還好,此並無外人。“鄉愁在心不在。”
冷冷回了一句,卻是沒有了方纔的高漲的氣勢。
顧玉青不冷不熱道:“方纔姑祖母說起母親一詞,阿青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我母親在世時給我做的那碗祁北人最吃的獅子頭,雖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可母親做的飯,不論是哪裡的口味,在我而言,永遠都是最好的。”
滇王妃頓時……
顧玉青看著滇王妃一臉活吞了青蛙癩蛤蟆的表,角揚了揚,轉頭道:“另開一桌,將這些京味菜撤到新桌上去,把被雲南慕容家百般誇獎地道味的八珍閣雲南全套菜給姑祖母擺上。”
丫鬟應諾,在們飯桌旁,並肩又擺一桌。
看著丫鬟行雲流水的將面前菜餚撤下到旁邊一桌,一道道香味俱全的雲南菜餚滿滿擺在面前,滇王妃臉都綠了。
原來這死崽子一早就有準備,方纔就是爲了戲弄,才故意先將京味菜端上,就等著發火責難好反擊呢!
偏偏這些菜,又是出自八珍閣,讓慕容家誇上了天,一句不好說不得,說了就是得罪慕容家!
真是……
滇王妃咬牙切齒看著顧玉青,顧玉青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只恭敬道:“姑祖母和姐姐慢用,我和弟弟吃不慣雲南菜,在一旁桌上作陪。”
說罷,攜了顧澤慕,兩人起重新落座。
還是中午在平西王府吃的飯呢,折騰這麼久,早就了,等到滇王妃不不願拿起筷子,顧玉青和顧澤慕當即舉筷進食。
全是他們自己吃的啊!
旁邊桌上,明明是山珍海味,在陸婉珺和滇王妃看來,卻是味同嚼蠟,心裡那一個不痛快。
尤其是再看顧玉青姐弟吃的一臉的樣子,心裡就更是不痛快了。
陸婉珺牙齒磨了又磨,著筷子看向顧玉青,“你定親了嗎?”
明知顧玉青與蕭煜的婚事是皇上定下的,陸婉珺依舊佯做不知問道。
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有關蕭煜的一切。
顧玉青含笑應道:“姑祖母,不知雲南滇王府什麼規矩,可是赤南侯府,一貫是食不言寢不語,祖上定下的規矩阿青不敢違背,什麼話,一會吃完了,再同姑祖母和姐姐聊。”
陸婉珺頓時……
顧玉青這話,是在說沒有教養嗎!
顧澤慕瞧著滇王妃和陸婉珺兩張被他姐姐氣的灰白青綠的死人臉,一面吃一面閃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朝顧玉青眨眨眼:姐姐,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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