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是誰，宋清歌大概也能猜到。

 云北這個地方，宋清歌倒是真沒什麼好了。

 宋清歌暫時沒能力管這些事，至于聽到唐晏陵這個人名后覺得更厭煩了，起就要走，“你忙吧，我去看著夢隅。”

 “去吧，跟玩你要注意著些，別著肚子，我給你預約了這個月二十號的產檢，到時候我陪你去。”

 宋清歌點了點頭。

 怎麼覺才中秋，天氣就有些凍人了呢。

 等到兩點多鐘，夢隅睡醒，天氣也下來了，小姑娘不愿意出門，宋清歌拿了平板找了畫片給看。

 晚些沈嫣然見兒還不回家，過來找，看小姑娘抱著畫片不肯撒手，嘆了口氣，同宋清歌說，“怪不得愿意在你這帶著，我怕近視，從來不讓手機跟電腦，你這倒好，什麼都慣著。”

 “讓看唄，也看不了幾天了，今兒二號，等五號我就走了。”

 “阿姨你去哪啊？”

 無意間的話讓小丫頭進了耳朵里，被突如其來地嚷出聲，沈嫣然趕過去捂的，“不許胡說，你姨哪里都不去，出了門不許跟別人說講，聽到沒有。”

 “媽媽好兇，我聽到了嘛。”

 宋清歌也意識到夢隅已經懂事了，在面前說話也要注意分寸了，小孩子還沒有替別人保的概念。

 宋清歌把平板留給尤夢隅，跟沈嫣然去了臺上說話，“嫣然姐，我其實心里一直有些預，總覺得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你是做母親的人，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我現在，很矛盾。”

 “其實，如果夢驍在我肚子里的時候，特定的況下我們母子要是只能自己活一個，我肯定選自己，但要是現在，同樣的況下，我就算豁出命也會保護我的孩子，一個還沒見過世界的胎兒，一個已經是來到自己邊的孩子了，我覺得你小產過兩次，對肚子里這個胎兒有點魔怔了，就算你為了自己的后半生，這個孩子真在你逃離的時候失去了，你也沒有錯。”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責任心太強的人永遠不會幸福，你如果一直不能改變這種想法，那你就算往后的日子不幸福也不要抱怨，你原本是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機會的，你為了別人放棄了，你自己想想，你有沒有為了別人放棄過，值嗎？”

 值嗎？

 宋清歌從來沒問過自己值嗎？

 為了好多人好多事曾經低聲下氣地放下尊嚴來求徐紹亭，真的值嗎？

 今年春天吵架拌險些把掐死的妹妹？

 陷害母親利用的舅父一家？

 宋清歌嘆了口氣，“嫣然姐，你活得比我清醒多了。”

 “你自然是不清醒的，五年前那件事你做過？”

 宋清歌愣了愣之后，搖頭。

 沈嫣然手扭了扭的臉，“我就說你傻，沒做過你憑什麼要認，任憑他拿什麼來威脅你，你只要渾不在意就不會有今天，為了別人把自己豁出去，一點都不值得。”

 沈嫣然又道:“你不知道，當年你出事之后，商瀾都快瘋了，他看著你跟何敬書談，又看著你跟徐紹亭結婚，都沒事，就你進去之后他嚷著要給你報仇，被康伯伯用繩子捆在家里幾個月，我聽康窈說的，康伯伯差點都把人打暈了，康窈的脾氣你知道，從小把他弟弟揍大的，那一陣康窈都管不住商瀾，可見他的真心，我當時還覺得他是個腦呢。”

 “那陣我們解除婚約時，他還開心得不得了呢，我也沒想到，后來我邊的人都走了，就他還幫著我。”

 “是啊，他都付出到這個地步了，你怎麼就不能跟他試試呢，大家從小一起長大的，知知底，商瀾可沒讓我勸你這些，我都是我自己想跟你說的話，再說，將來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方便，有他這個腦照顧著，你也不用擔心孩子缺父什麼的。”

 “姝姝跟他都結婚了，我也不好橫一腳，再說我對商瀾確實也沒那種。”

 沈嫣然對這話半信半疑的，一個男人做了這麼多，這人還說沒，可不就了冷了。

 到底是看不清自己的本心，還是有太多顧忌，沈嫣然猜得到，這些借口還有個沒說的，怕徐紹亭對康商瀾采取報復才是主要原因。

 這傻丫頭，其實又何必顧忌太多。

 宋清歌不肯，沈嫣然的話也點到為止不再勸了。

 那句話怎麼說得來著，永遠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下午，沈嫣然想帶夢隅回家，這小姑娘畫片沒看完，撒潑打滾地不肯走。

 沈嫣然也不再慣著，當即便說:“不聽話我送你去你家，讓你看著你吧，反正媽媽管不了你了。”

 不料尤夢隅哭得更厲害了，“媽媽不要我了，你這個壞媽媽，壞媽媽！”

 宋清歌也蹲過去哄，“夢隅別哭了，你要聽你媽媽的話，不準胡鬧，你要做個聽話的好孩子，這樣阿姨才喜歡。”

 好不容易糊弄著夢隅走了，宋清歌給自己累出來一汗，看著鄰居家小丫頭走了，徐紹亭才出門把蹲在地上的宋清歌拽起來，作有點不溫帶著脾氣，“你是不是缺心眼，我都懶得說你了，醫生怎麼囑咐的，是不是說胎盤前置不能深蹲，容易早產，你不往腦子里聽，真出點什麼事兒有你哭的。”

 徐紹亭說了這麼多，宋清歌只笑了一下，“我忘了嘛。”

 他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知道宋清歌聽沒聽進腦子里，徐紹亭哼了聲，舍下往屋子里走。

 晚飯后，宋清歌在院子里散步，走了沒幾圈就覺得累，幸好這些日子有夢隅陪著，不然可是要無聊了，但這樣的日子，還有幾天就到頭了，若真說有什麼舍不得的，也就這一個小丫頭。

 看著這院子里的草木，希這次是徹底跟江城說再見，跟這座令痛苦的城市和這座城里的人永遠的再也不見。

 晚上回臥室沒多久，都準備要放下書休息了，徐紹亭拿著一只潤霜進來，輕輕地閉上了臥室的門，打開主燈，“你今天的肝素打了沒？我剛剛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