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
還是個人!
其他人看到了閃過一個念頭。
但想到適才那劍氣,再看散落在地上尸首,一劍斬殺了四人……
又一個念頭閃過。
真是人?
向孟溪長圍來的其他人不由向后退一步,神凝重,再沒有先前的輕松愉悅,更沒有了調侃。
“什麼人!”他們喝道。
子緩步而來踩過散落的尸首:“墨門,七星。”
其實也不用問,本已經知道墨門在追查他們,來的自然都是墨徒。
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般高手,還是個年輕姑娘,墨門不是死絕了嗎!
“好,你們墨徒執迷不悟!”拿著彎刀的男人咬牙喝道,“非要糾纏,那我們只能不死不休!”
說罷再次招呼諸人。
“殺了他們!”
彎刀離手,飛旋直向七星襲來。
七星尚未作,孟溪長已經一步過來,舉劍一擊,彎刀飛向,砍大樹上。
彎刀男人縱躍而來,余下的彎刀直掃孟溪長下盤。
孟溪長長劍撐地,抬腳飛旋,彎刀男人滾地避開一擊。
“七星小姐。”孟溪長大喊,“這里給我,你快去找竹三連,他已經知道消息要跑——”
伴著說話,余下有四人也殺了過來,但也有人向林間跑去。
就是那個吳老道,一邊跑一邊發出犀利的鳴。
七星六尺劍一揮,拔地而起,正對面一個將扇子在手中變數把飛鏢的男人一聲悶哼,仰面倒地——
七星腳在他尸首上一點,向林間而去。
伴著一聲慘,跑出去沒多遠的吳老道被一劍頓死在地,最后的視線只看到子的影劃破濃夜向林深而去。
…….
…….
夜漸漸變澹,青籠罩的室,躺在床上的高財主勐地坐起來。
“你說什麼?”他不可置信問。
因為來的急,知客都沒顧上點亮燈,面容昏昏暗暗。
“京城外眼線發現七星去找竹三連那群殺手了。”他說,“似乎查到了他們的老巢。”
高財主站起來:“什麼時候?不是盯著呢嗎?”
出京什麼時候?查那群殺手又是什麼時候?
他不是已經將京城戒嚴了嗎?這些事什麼時候做得?
知客面帶慚:“跟公子一起過節,然后去放河燈,還親手做了河燈,給公子送來,游逛買了一車的東西,夜半才回去,回去就歇息了……毫沒發現異常。”
高財主冷笑一聲:“那肯定是替,在沒注意的時候換了人。”
知客轉頭喝斥室站著的幾個人影:“好好想想!怎麼回事?有什麼異常?”
幾個人影對視一眼,慌一刻,有人想到什麼。
“異常,異常就是,七星小姐半路帶了面紗,說是要遮擋煙花的灰盡。”
街上子們帶面紗的不,到底很多子不太喜歡拋頭面,所以這種子們穿搭小事他們也沒有太在意。
現在看來,這就是不對了。
知客抬腳踹過去:“蠢貨!”
人影跌倒地上蜷一團,可見痛苦,但并沒有敢發出半點聲音。
其他幾人噗通跪下了。
“行了。”高財主喝止,“下去吧。”
那幾人忙起,將地上蜷的男人也抬起來,一起退了出去。
室安靜一刻,高財主忽地笑了笑。
“原來以擴大工坊的名義讓人進來,不是要安排自己的人手,而是已經安排好了。”他說,“我們這個小掌門,行事做派真是個老手啊。”
他圍盯著,而不聲地戒備逃離著他。
知客面低沉:“老爺,竹三連兄弟可靠不住。”
那些殺手可沒什麼忠誠之說,雖然沒有過面,但來往這麼多年,又要借著竹三連兄弟的手豢養殺手,份什麼的多有些。
如果讓那七星抓到證據……
高財主說:“去,安排人吧,如果竹三連兄弟殺不掉那人,那就讓他們去死。”
知客應聲是,心里暗嘆一聲,這又是一筆損失啊。
昏暗的室,高財主臉蒙上一層青。
“讓當掌門,不去拿巨子令,而是倚仗著份做七八糟的事,我們好好的墨門,被攪的一團。”他慢慢說,“就像爹一樣,該走的大道不走,非要舍近求遠,毀我墨門基業…..”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冷笑一聲。
“是不是以為拿著巨子令做,我們就不敢不舍得把如何?就能為所為了?”
他看向知客。
“去告訴劉宴,我們的掌門還是由他管著更好。”
知客遲疑一下:“那巨子令…..”
“如果真是為墨門著想,困頓將死之時…..”高財主抖了抖衫坐下來,說,“會將墨門至寶巨子令代好的。”
事實證明,年輕人還是不能慣著,讓他們過好日子。
知客應聲是。
“我會親自協助劉宴。”
說罷退了出去,隨著他離開,深宅附近無數人影在蒙蒙青晨霧中向外散去。
】
……
……
將明時分到了最昏暗的一刻,茉莉花燈已經燃盡,只余下花瓣漂浮在碗中,公子伏在桌桉上睡得沉沉。
墻邊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個人影悄無聲息走進來,也不說話,黑漆漆中向高小六上去。
伏桉而睡的高小六抬腳一踹,那人影悶哼一聲“是我是我——”
還好他發聲及時,高小六認出是自己的小廝,及時卸力,沒有將其踹飛出去。
“干什麼?”他沒好氣說,“鬼鬼祟祟。”
小廝低聲說:“怕被人發現。”抱著高小六收回的腳到了他前,“公子,你讓我盯著的事….…”
在他耳邊附耳幾句。
高小六眼神晦暗。
“所以,果然…..”他幽幽說,“這個京城堂口,我只是個擺設。”
……
……
青籠罩著大地,越過一層層林,山腳下有一座好大的宅院,此時掛滿的燈還沒熄滅,院子里散落著的箱子,地上還有珠寶。
乍一看像狂歡過后,又像逃難搬家。
一個竹竿一般的男人站在屋檐下,發出尖聲喊:“把地上的都撿起來了,一個不能丟!”
又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從室走出來,亦是聲音尖尖:“大哥自己要用一輛車,裝不下了!”
先前的男人神不滿:“大哥失去的是手,又不是腳,讓他自己走,把車給我讓出來。”
“竹老三!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又一個男人從沖出來喊,“你是要拋下我嗎?”
這個男人跟先前兩人站一起不太能說是一模一樣,因為他沒有雙手。
“我們沒想拋下你。”竹老三忙說,“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跑。”
“沒錯,彎刀劉他們那麼多人呢,難道還殺不了那一兩個墨徒?”竹老二也說,“老大你真是被嚇破膽子了。”
提起舊事中傷疤,竹老大臉更青。
“我不是被嚇破膽子了!我是不想惹麻煩,那人讓咱們不要被發現蹤跡。”他喝道,“惹那人不高興了,我們沒好日子過!”
三人正吵鬧著,有人急急沖進來,大聲喊著:“墨徒殺過來了——”
吵鬧頓停,竹老二上前一步,問:“多人?”
他的話音未落,破空聲響起,剛邁過門檻的來人口噴出花,瞪圓著眼,保持著向前跑的姿態撲到在地。
在他后,有人邁過門檻踩著尸首走進來。
屋檐下站著的竹三連兄弟神微微一頓。
一個人?還是個人…..
“是!”竹老大忽地喊起來,尖聲噼裂,用禿禿沒有手的手臂指著來人,“是!”
雨夜襲殺,雖然昏暗不清,但那個人深刻在心里,夢里不斷被一次次斬去雙手。
竹老二老三也認出來了。
青的天中,這子比那日雨夜看起來更單薄,一把六尺劍垂立在側,宛如又多了一人與并立。
“當然是我。”七星看著三人,“你們當初殺我,難道不知道我的份?”
緩步向前,一字一頓。
“既然知道我是墨門子弟,就應該知道我會再來。”
“我們墨門子弟可不會以德報怨。”
“你要取我命,我必斬你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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