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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針》七十四 若有問

世人皆知梁寺帶兵私潛晉地助晉王謀反,如果當時梁寺一聲令下,北境與晉王同時出擊,京城腹背敵,猝不及防,大勢難擋。

還好霍蓮及時察覺,斬殺了梁寺,控制了北海軍。

雖然有人疑問為什麼籌謀詳細的梁寺會死得突然,但旋即也能解釋清楚,因為是義子手。

世間最難提防的就是邊人。

但此時此刻這個子卻說是梁寺放棄謀反,還讓義子殺了他。

“我一直想知道,你們在高臺上說了什麼?”七星再次上前,看著霍蓮,“你跪下來求他不要從賊?但他為什麼也給你跪下來?總不會是為了勸你從賊吧?他是大將軍,你是義子,你若不聽,他一刀斬了你就好。”

霍蓮看著前的子,那一雙眼黝黑,但又閃爍著火,一瞬間他的前四周都變得炙熱,耳邊也是嘈雜,似乎很多人在喊廝殺,又似乎只有一個人的聲音在回

“八子!”

沉厚蒼老的聲音讓他的幻覺又勐地散去,耳邊依舊是子清聲。

“他為什麼說要讓你面地活著?”

“他是不是沒有與晉王勾結?”

“一定也有,你知道真相是不是?”

的聲音清冷,并沒有太多起伏。

抓著他的胳膊,搖了搖。

這搖讓霍蓮臉上的震驚散去,恢復了木然冷凝,他看著幾乎前的子,先閃過一個念頭。

為什麼總是要他這麼近?而他又為什麼總是恍若未察覺?

下一刻他冷冷說:“真相就是你們墨門與晉王勾結,害死了太子。”

他冷冷的臉,毫無的聲音,沒有讓前的子畏懼,也沒有憤怒,只是皺眉:“胡說八道,我父親…”

我父親三個字出口,的聲音頓了頓,似乎記起來先前并不認這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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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做了什麼?你親眼看著呢。”

霍蓮冷冷說:“是,我親眼看著,不,我親自助他一腳,讓他躍鑄劍池,關閉了機關,毀掉了鑄劍池,但那又如何?我也親眼看到,太子死在墨門手中。”

七星神微頓:“那不是掌門的緣故,這件事另有原因,也就是我說的…..”

“另有原因,另有,晉王之勢也是墨門聚起來的,太子也是死在墨門手中!”霍蓮喝道,“這就是無可更改的真相!”

七星要說什麼,霍蓮打斷

小姐,或者什麼小姐,我與你沒有其他。”他說,“那把劍你若要就拿走,不要,就別再來我這里。”

七星看著他要說話。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霍蓮再次打斷,“那也應該知道,那把劍說是托付給我,也可以說是扔給我,你不是說你聽到了嗎?他當時可說了,他的兒如果要,就給,不要,這把劍就隨我置。”

說罷不再看七星,向門外高聲喝道。

“朱川。”

朱川蹭地就進來了,按著手中的腰刀,只待都督一聲令下,就將在都督前的子拿下----這子怎麼又都督前了?又要拿都督當擋箭盾?卑鄙!

霍蓮的視線再看向前的子,抓住的胳膊。

“你還留在這里,是想親眼看著我置那把劍嗎?”

七星看他一眼,見他要再說什麼,這次打斷了先開口:“我聽得懂,這是逐客令。”

說罷甩開霍蓮的手,退開一步,再抬腳向外走去,但在要邁門檻的時候,又停下來。

“你說我母親跟你說過話。”轉過,看著廳站著的霍蓮,“那有沒有提過….”

提過什麼?

朱川豎著耳朵聽。

但那子卻又沒了聲息,下一刻轉過邁過門檻,一個倒翻上了屋檐,悄無聲息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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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川抓著腰刀,忍不住好奇:“提過什麼?怎麼沒說完?”

說完了,霍蓮心里說,只不過沒有說出聲。

他看到了說的是,我。

我?

“那有沒有提過我?”

這話什麼意思,不是明明說了嗎,母親跟他說的,沒在晉地。

或者是想知道,母親有沒有說更多的事?

霍蓮突然想,如果當時真在場,那是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死去的。

他垂下視線。

朱川握著刀走過來幾步,他在外邊也聽不清里面說什麼,只聽到說得很激烈,此時此刻還殘留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都督。”他忍不住小聲問,“你們,在吵什麼?”

霍蓮抬眼看向他:“吵?你覺得我和有什麼可吵的?”

這視線看得朱川不由將頭

“沒,沒。”他忙說,“這種賊人哪里能跟都督吵架,只能向都督求饒。”

說罷又忙加上一句。

“看,都落荒而逃了。”

霍蓮看他一眼,越過他大步而去,帶起一陣風。

……

……

當視線變得昏昏暗暗,站立不到大地的時候,霍蓮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

這一次做夢他也沒有太意外。

不過是如同前幾次那樣,因為幾句話被勾起了舊日的回憶。

只是這一次沒有夢到義父,而是看到了那個小孩。

霍蓮靜靜地看著前方,無邊無際的草原上,那個綁著兩個紅繩揪揪辮的小孩,一如曾經那樣蹲在地上,專注地挖著兔子

霍蓮的確見過小時候的七星。

但也如現在的七星說的那樣,小時候見過不一定記得。

他的確沒有記得。

所以在夢里這個小孩一直背對著他,看不清臉。

他倒是記得那一天,因為那一天,十三歲的他第一次在沒有義父沒有義兄們陪同下,率兵衛襲擊了一群來劫掠的荒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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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又興,但和殺人,以及同伴的傷亡,也讓他戰栗。

他被帶到義父面前的時候,緒有些不好,總覺得想吐。

義父正在見客,是幾個看起來比荒夷人穿著打扮還荒夷的人,這些人上帶著奇奇怪怪的刀,看起來不像是能打獵。

義父熱地引見。

“這是我的小兒子。”義父大笑著,一臉得意又驕傲,“剛剛給自己的刀開刃,兇勐的很。”

他說什麼也不能在這里吐出來,他丟臉沒什麼,不能讓義父丟臉。

他忍啊忍,他可以控制意志,但不能控制,就在他覺得快忍不住的時候,那群人中一個年輕的子忽地開口說話。

“這位小將軍,能不能麻煩你去找找我兒。”說,神有些無奈,“這孩子剛才地跑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遲疑一下。

義父已經笑著擺手:“快去快去。”

他也再控制不住,忙轉奔出去了,一出去就躲到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吐了。

不管怎麼說,那個子解了他的圍,雖然本不認識兒,他還是幫兒去。

問詢了值守的兵衛,大概知道是有個四五歲的出現過,但往哪里去了,還真沒人注意。

在濃夏的草原上,很多小孩子還沒還沒草的個子高呢。

還好他也很悉草原,騎著馬帶著獵犬,很快就找到了。

對于一個四五歲的孩來說,跑得真夠遠的,而且就像聽不到馬蹄聲和犬吠一樣,蹲在草叢里頭也不抬。

“喂。”他只能喊,“你母親找你呢。”

那個孩依舊不聞。

他都懷疑是個聾子啞了。

他沒跟小孩子打過道,也不知道怎麼打道,干脆跳下來,去將拎起來。

頓時大喊大:“我的兔子,我的兔子。”

是在抓兔子嗎?他也才看到,草叢里有一個兔子已經挖開了很深,但狡兔三窟,兔子哪里能被在里抓到。

“抓不到的。”他說,“早就跑了。”

只掙扎要兔子。

他被吵鬧的頭皮發麻,一心要將人帶回去差,就將箍在前,騎著馬疾馳回去。

軍營里那子已經在營帳外翹首以盼,看到歸來,高興地迎來。

他將放下來,那沒有奔向母親的懷抱,而是調頭就跑,還好有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年跑出來將攔住抱起來。

“你想要什麼要什麼?”他急急問。

連聲喊“兔子兔子新鮮的兔子。”

年便連連點頭,似乎也本不管要什麼,牽著的手就走:“姑姑,我帶去玩。”

年輕的子沒有再跟來,看著一大一小走到另一邊去。

他看到的臉上浮現幾分哀傷。

“謝謝啊小將軍。”又對他一笑。

他沒有再說什麼,調轉馬頭去找義兄們了。

這件事他過后就忘記了,如果不是后來在晉地又見到了這群人,那個不再年輕的子笑著跟他打招呼“又見面了,小將軍。”他才想起有過這麼一件事。

“可惜我兒沒來。”笑著說,“要不然讓來謝謝你。”

這有什麼可謝的,已經不再是年的他,得又客氣地回應。

本以為這件事也再次到此為止,沒想到后來發生了天翻地覆的事。

這天翻地覆間,他又因為那個掌門,跟這個孩兒多了一層聯系。

霍蓮一步一步走近蹲在草叢里的

如同當初那樣,低著頭不聞不問。

他以往從不跟夢里的人談,因為都是假的,虛幻的。

但這一次,他突然問:“你是在找兔子嗎?”

沒有不聞不問,而是勐地抬起頭。

昏黃的視線里呈現一張紅的似乎被灼燒過的臉。

“我在找真相——”發出一聲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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