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江畔!
春江漸暖,長江滾滾東下!
江畔兩岸,綠油油一片!
鳥兒嘰嘰喳喳,生機!
正是第一季小麥的收割時節!
清風徐徐,麥浪起伏波!
如同江水一般洶涌,很是喜人!
只是一日之間,夷陵卻已風起云涌!
一艘艘大船逆流而來,正在江中停泊!
六丈余高的船,在澎湃的巨浪中巋然不!
如同一只只巨趴伏,格外猙獰!
大漢榮號沿江待命,直達視線無盡遠!
儼然是江面上憑空豎起的一座巍峨城池,更是聲勢磅礴!
下午時分,揚州大軍終于呼嘯而至!
一隊隊將士策馬奔騰,沿江列陣!
一個個老卒縱馬逡巡,如長龍一般橫臥江畔!
無數馬蹄敲著地面,轟隆隆巨響!
大地為之震,天崩地裂一般!
夷陵的生機,儼如突然涌了一寒流,漸有殺機彌漫!
之前的風起云涌,也終于了風卷塵沙,大戰平地起之勢!
陸遠一戎裝,呼嘯戰馬,在江畔往來兜轉!
目逡巡,與一個個揚州軍將士對視,眸中盡是霸道威嚴!
這是他一手締造的大軍,他于軍中的地位無與倫比!
一個個老卒目追隨他們的主公,眸中一片火熱!
他們追隨主公南征北戰,無往不利!
他們主公次次先士卒,毫無畏懼!
無論面對董卓,士燮,劉表,還是劉焉,從未有過半分退!
哪怕與河東衛氏戰至力竭,也會一如既往般強勢!
甚至為了軍中戲言,甘愿擔著急惡名,也會公然向益州討要都子!
這才是他們的主公!
對外如捕食虎,強勢霸道,從不怯戰!
對與每一個將士們同袍飲,視他們如兄弟!
唯有這樣的主公,才能讓他們甘愿追隨著赴湯蹈火!
一眾大將在軍前云集,同樣在看著陸遠,只等一聲軍令!
即便有許褚的大嗓門在此,他們也個個心知!
這聲能讓全軍響應的軍令,無人可以替代!
終于,陸遠一揮腰刀,聲嘶力竭:“登船!”
一隊隊將士再不遲疑,逐步縱馬靠近江岸!
一艘艘海船同時放下巨木,如同一條緩坡道路,可讓戰馬從容上船!
江岸上當即人喊馬嘶,喧囂無比!
“這船……真他娘的高,比襄城還高!”
“這船攔著長江,就是江上的長城啊,誰他娘的也別想過去!”
“快看這五個大字,竟然是銅板的,誰認識念啥!”【1】【6】【6】【小】【說】
將士們吵吵鬧鬧,無不為大漢榮號的巨大船所震撼!
雖然分不清鍍銅和銅,但也說出了一個事實!
大漢榮號,就是這個時代的航空母艦!
封鎖水路,正如一條移長城,讓敵軍難越雷池一步!
縱橫江海,也可載著揚州鐵蹄神出鬼沒,轉戰四方!
陸遠看著將士們登船,同時招呼起個個大將!
此次轉戰徐州,除了張郃還在揚州,盯著徐州靜以外,已是眾將齊聚!
典韋,許褚,黃忠,趙云,徐庶,周倉,許定,鞠義,周泰俱在!
只是此刻典韋等人,個個都在慨大漢榮號的雄偉!
甚至連公孫離也在其中,張著小,震撼于大漢榮號的巍然氣勢!
聽到陸遠召喚,這才匆匆策馬聚集!
陸遠率先看向周倉,若無其事道:“將士們家眷,況怎麼樣!”
“主公放心,斷不會有誤!”
周倉晃著大黑臉,信誓旦旦:“此刻末將麾下千騎,已經護送夫人和其他兄弟們家眷進了荊州,準備由武陵郡周轉南下!末將麾下也會在吳郡渡江,伺機與大軍匯合!”
陸遠微微點頭,并未多問!
只要小喬等人安全就好!
至于斥候軍的千騎人馬,之后倒可視況而定,為此戰一奇兵!
陸遠側目看向公孫離,漫不經心道:“傳書揚州,令張郃和孫堅準備登船!”
公孫離迷茫一瞬,卻還是俏生生領命!
此事與而言只是書信而已,真正辦的還是周泰!
只是心頭疑,怎麼會有孫堅?
如今就算孫堅傷勢無礙,可麾下無兵無卒,去了徐州能有何用!
這實則也是眾將心中同一疑,只是此刻不便相問!
他們心中清楚,這是揚州軍首次海陸協作!
主公有些計劃,必須得有周瑜在場!
此時相問,讓主公多費舌,也必會被主公訓斥!
只是看著如此巍峨浩瀚的船隊,也不免在心中唏噓!
恐怕以后無人再敢小覷周瑜了!
陸遠同樣無心解釋,找到帥船,當即一聲招呼:“好了,我們也登船!”
眾將匆匆將大軍給麾下將校,齊齊策馬上船!
馬鈞傲立船頭,負手而立,志得意滿!
見著一群將士不識大漢榮號之威,忍不住心頭得意!
想著自己因赤壁戰功,榮升為大漢海軍參謀,也不躊躇滿志!
尤其陸遠有言在先,承諾他保證扶風百姓吃飽穿暖,更讓他心頭企盼!
只想盡快見到陸遠,獻上自己新研制的軍弩,趁機徹底把此事敲定!
那時自己才算真正功,無愧扶風父老的囑托!
只是隨著眾將登船,他側目看去,卻不由心頭一震!
這兩個黑乎乎的家伙,好生魁梧!
應該就是軍中的典韋和周倉!
這個壯如牛,滿臉冷漠的牲口,好生駭人!
應該是軍中傳言,殺人不眨眼的許褚!
這個英姿颯爽,配腰刀的子,生得好生標致!
此子倒不知是誰,但肯定不是將軍夫人!
這般巾幗英姿,不知自己有沒有機會……
馬鈞心頭暢想,卻忽然看到一張老實的憨厚笑臉!
在一眾威嚴大將之中,如同老農一般特立獨行,格外醒目!
馬鈞當即角一,氣急敗壞:“姓黃的,誰讓你上船的,這是老子的船!”
對于黃忠,他自然得不能再!
這廝心黑手也黑,毀了自己魚塘,還推倒了自己屋子!
搶了自己錢財,還在屋子四滿了木匠大字!
雖然陸遠對他也多有怠慢,不過陸遠的承諾足以抵消他心中所有不滿!
反而黃忠這廝對他更為過分,卻對扶風百姓毫無助力!
權衡之下,他自然要區別對待!
“馬木匠,好久不見!”
黃忠一臉驚喜,咧憨笑:“之前老子多有得罪,還請馬木匠多多海涵!不過老子也幫你留下了西湖和樓外樓,還舉薦你到朝廷當木匠,應該能夠功過相抵了吧!”
他縱馬一躍,直接到了馬鈞旁!
揮手搭著馬鈞肩膀,儼如久別重逢的好友一般!
“你……你……你他娘的才是木匠!”
馬鈞氣得渾發抖,急之下,直接犯起了結,罵咧咧道:“老子……老子現在是大漢海軍參謀,職不比你小,你對老子客……客氣點!”
他連連抖肩膀,卻也終究甩不開黃忠!
心頭連罵晦氣,自己這個急脾氣,還是得改改!
剛剛就該轉就走,何必理會黃忠這廝!
“你什麼你,你就是天下最好的木匠!”
黃忠老實,憨厚笑道:“老子:“老子過來跟你打招呼,就是告訴你個大事,老子有兒子了!以你我,這也是你侄子!你抓弄個木匠玩意當見面禮,才無愧你天下第一木匠之名!”
這正是他的目的!
這個木匠的手藝,才是他給兒子的最佳禮!
“木……木匠你祖宗!”
馬鈞然大怒,終于開始說唱,慢悠悠道:“老子說了,老子現在是大漢海軍參謀,在州負責造船!整個船隊四百五十五艘海船,都是老子造的!老子才不是木匠!”
木匠是他心中的痛,本不容別人提起!
連周瑜與他相,都會刻意避開木匠二字!
可恨黃忠這廝,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著木匠!
還把他當個給孩造玩的木匠!
這簡直是攥著他的心肝,一再!
“造船參謀……這不還是木匠!”
黃忠不以為意,嘿嘿笑道:“馬大師不必自謙,你在老子心中,就是天下第一木匠!你趕弄點木匠玩意,什麼木馬,彈弓之類的,都行!”
他一臉淳樸,終于放開了馬鈞肩膀!
縱馬在船上逡巡,盯著投石機野驢,躍躍試!
典韋等人卻是圍上了馬鈞,七八舌,吵吵鬧鬧!
“馬木匠,久仰了!老子早就聽說你是天下第一木匠!你應該會做木火鍋吧!”
“馬木匠,小兒已經出世,和大黃那個還在胎里的不一樣,你能不能先做個木馬!”
“馬大師,老子才是真正久仰!老子想送娘們一個木發簪,這個……你看……”
一群大將哄哄鬧鬧,熱無比!
馬鈞腦袋嗡嗡直響,太更是怦怦跳!
環視周遭一群混賬,句句不離木匠,不由怒火中燒!
這群混賬把他當木匠,還只讓他做一些小玩意給孩和子!
簡直欺人太甚!
“老子擅長匠,無一不專,才不是木匠!”
馬鈞歇斯底里,說唱中惡聲惡氣:“就像你們的沙盤,老子稍稍費心,就能以山文甲的錯札法分千八百塊,隨攜帶!可恨你們這群蠢貨一無所知,始終把匠和木匠混為一談!”
他早已出離了憤怒,急擺眾人!
只是撞了撞典韋,一時卻沒撞開!
撞了撞許褚,同樣撞得頭暈眼花!
還想撞一撞公孫離,一柄腰刀已經連鞘頂到了他口!
陸遠還在外圍看著改裝的野驢,呵斥黃忠不許輕舉妄!
聽到馬鈞之言,也不由心頭沉!
如果以錯札法改善沙盤,確實方便許多!
只是見到馬鈞困,他也不得不主出面!
畢竟這等大才,總需禮遇!
陸遠推開眾人,一拍馬鈞肩膀,樂呵呵道:“不必生氣!兄弟們如此,只愿意跟自己人玩笑!真要是與你客氣寒暄,到了戰場,就沒人理你命了!”
馬鈞見到陸遠,終于松了口氣,定了定神,繼續說唱道:“將軍,不管他們什麼,末將都無意理會!末將改制了軍……軍……”
他想到了關鍵,很快就能得償所愿!
只是激之下,卻是連說唱都辦不到了!
“軍弩!”
陸遠和悅:“除了沒見到品,此事我已盡知!不過軍弩無論多好,此時都來不及打造,總得戰后再談!至于對你的承諾,絕不會有失,你大可放心!”
他見到改裝的野驢,已經對馬鈞愈發滿意!
無論軍弩如何,馬鈞都值得他領兵走一趟扶風!
何況此事本就是他的計劃!
馬鈞神一亮,臉急劇變幻,開口言,激之溢于言表!
“不必多說!”
陸遠匆忙打斷馬鈞,鄭重其事:“你這個病,我早晚給你治好!只是周瑜怎麼回事,他在何?”
如同馬鈞這樣一個大才,卻偏偏被結困擾!
經常為此面無存,斯文掃地,不得不說是一大憾!
可惜他想著后世況,也終究沒想起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
一堆偏方,只是運氣!
不如先寄希于皖城的神醫手段!
馬鈞老臉脹紅,繃了良久,終于慢悠悠道:“周瑜在船艙布置沙盤,說要給將軍一個驚喜!結果他和這群人一樣蠢,弄不懂末將的錯札法!”
陸遠稍稍錯愕,啞然失笑!
如果周瑜是蠢貨,他們這些人豈不也都一樣!
全都知道山文甲的錯札法,但也沒人想過改進沙盤!
甚至整個歷史的沙盤發展,都不曾以錯札法改制!
“好了!我們直接過去!”
陸遠收回思緒,眺江面,興致盎然:“起航吧!按照周瑜計算,剛好可在夜間抵達!”
馬鈞微微點頭,連連深吸幾口氣,終于放開嗓子,一聲高呼:“大漢海軍……”
沒等他喊完,桅桿上的旗語兵已經連連揮旗!
大漢榮號吱嘎嘎調轉船頭,鼓風帆!
勁風獵獵,旗鼓錚錚!
整支船隊如一頭猙獰巨,終于在澎湃的巨浪中起航!
陸遠心馳神往,耳邊卻突然“砰!”的一聲!
好似晴天霹靂,當空炸響!
馬鈞神一變,直接再次結起來:“野……野驢,誰他娘的……了野驢!”
野驢旁邊,黃忠一臉呆滯,手上還握著一塊火石!
許褚則是臉僵,長槊還在野驢斷開的繩索上!
眾將卻已齊齊仰長空,瞠目結舌!
一團火球熊熊燃燒,當空呼嘯!
大日如,聲勢無兩!
兇威赫赫,直指前方大軍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