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生一大早，就把睡的迷迷糊糊的茉茉起來，抱著，帶著孟家二老一起去了縣里。

曲藍見了孟雨一家，一個忍不住又是一通哭。

母兩人抱頭哭了好一陣，才收住過分激的心。

“小雨，媽給你帶了一些吃的用的，你看什麼，就跟海生說，下次他來縣里，媽在讓他往這里帶。”

孟雨看著一地大包小包的東西，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親爸，親媽最痛。

“我給你拿了只母，回頭你燉給大川小川吃，你看兩個孩子瘦的。”

大川，小川很一次見這麼多人，他們兩個一直站在孟雨后，怯懦的小眼神，看的曲藍滿是心酸。

“嗯。”

孟雨應了一聲，回看了一眼后兩個小豆芽。

都是的錯。

當年如果脾氣不那麼，好好跟父母商量，也不至于讓兩個孩子苦。

一直沒說話的孟廣柱本想兩口旱煙。

不過想起孟海生老在他耳旁絮叨，說小孩子不能聞煙味，放好煙的煙袋鍋，終究是沒點。

“整天哭哭啼啼干嘛，趕讓喬尚東把傷養好，你們兩個結婚證都沒領，兩個孩子也沒上戶口，難道就這麼拖著。”

坐在床上的喬尚東，早就被孟廣柱的眼刀看的渾不自在。

“爸。”

喬尚東猶如小貓一般，低聲喊了一句，見孟廣柱沒罵他，這才接著說話。

“等我好了，我會給小雨一個風風的婚禮，不會讓村里人說閑話的。”

孟廣柱冷哼一聲。

“如果不是看在你對小雨還不錯的份上，今天你另外一條也別想要。”

孟廣柱對喬尚東那是一肚子火氣，但看在孟雨和兩個孩子的份上，也勉強接喬尚東。

孟海生讓茉茉帶著大川和小川在屋里玩，他今天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今天小托班要招生，他要想點花樣出來。

本來只想做個橫幅，但看起來略有些單調，總不能來一個他就給解答一遍吧。

于是他想做個公告牌，把詳細容寫上。

公告牌好做，幾塊木板一釘就行了。

在寫公告的時候，孟海生犯難了。

他想在公告牌上一張大紅紙，這樣比較顯眼。

可如果用鉛筆在紅紙上寫，太淡，本看不清楚。

他嘗試買了一盒黑的水彩筆，結果筆太細了，只能寫比較小的，字稍微一大就很難看。

這下孟海生可犯難了。

“如果會用筆就好了，用筆寫剛剛好。”

孟海生有一筆不錯的字，但他學的都是筆，筆還真沒學過。

“海生，要不讓我來試試。”

因為屋里力太大，跑到門口坐的喬尚東，試探的詢問孟海生。

“姐夫，你會筆字？”

“會寫，但不知道寫的好不好。”

喬尚東家里窮上不起學，他從垃圾堆里撿了一支人家不要的筆。

就用這支筆沾著水，他練就了一手漂亮的筆字。

但他手里的筆字都是沒有的，這會也不確定寫出來的，到底是否合孟海生的心意。

“會寫就行，我這就去買筆和墨。”

商店里賣的墨臭臭的，一打開蓋子，孟海生都被熏的直皺眉。

他抬了一張桌子到門外，把紅紙鋪在上面，讓喬尚東寫。

喬尚東好久沒筆了，他先沾了一點墨在空白紙上練了幾個字，這才開始給孟海生寫招生簡章。

紡織廠職工小區不人都看到孟海生，前幾天收拾院子。

這一大早，他又是搬桌子，又是寫筆字的，吸引過來好幾個帶孩子的同志。

喬尚東寫的筆字是真話說，孟海生只看了兩個字，就喜歡不得了。

旁邊圍觀的幾個阿姨，更是嘖嘖稱奇，說已經好久沒見過年輕人，會寫這麼漂亮的筆字了。

孟海生的招生簡章篇幅不小。

寫了一半，喬尚東這邊就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人。

有老爺子見了喬尚東的字，還忍不住夸獎幾句。

而孟海生看到的卻全是心酸。

喬尚東有一雙黝黑糙的手，長年累月干活，他手上滿是繭子和小口子。

可就是這麼一雙手，寫出來的字卻是極為漂亮有氣勢。

一旁的孟海生心想，喬尚東也是不甘心就這麼平庸的過一輩子啊。

“同志，你們這個小托班到底是咋回事啊？”

有個阿姨不等喬尚東寫完招生簡章，已經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以前只聽說兒園的小托班，這是第一次聽說小學的小托班。

“我這邊有老師，可以每天下午幫忙接孩子放學，來我們小托班。”

“等家長下班之后，可以來小托班接孩子回去。”

“小學生們不都是自己放學回家，哪里還需要接啊？這不是多此一舉浪費錢嗎？”

阿姨不怎麼認同孟海生這個小托班。

“阿姨，咱紡織廠早點的5點下班，晚點的5點30，下班回來急匆匆做飯，還要輔導孩子寫作業。”

“遇上家里孩子乖，也就稍微累點，遇上家里孩子調皮的，那還不得吼著來。”

“你想啊，家長們都工作一天了，累的話都不想說，哪里還有這個力帶孩子。”

紡織廠的工，三班倒，工作非常累，這一站就是8個小時，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站一天下來，都要斷了，還要在做飯，做家務，輔導孩子學習。

一天下來，到晚上睡覺，真的是心疲憊。

如果有了小托班，下班的同志最有三個小時的清凈時間。

沒孩子吵鬧，不管是做飯做家務的效率都要高很多。

孟海生不厭其煩的，跟圍觀的人解釋他小托班的好。

“我這小托班還有一個好，每天有小托班的老師接孩子放學，這樣孩子們放學之后就不會四跑。”

“現在各家各戶就一個孩子，金貴著呢，在外面皮的時候，磕著著多心痛啊。”

曲縣已經開始實行雙職工家庭，只生一個孩子的政策，如果誰家敢超生，直接開除。

孟海生說起孩子跑的事，人群中突然有人議論起來，“對了，你們聽說了沒有，周末的時候咱這里有六個孩子，差點沒被人販子拐走的事。”

“知道，知道，是5號樓那邊，其中有一個還是我家親戚的孩子。”

“他們家這周正好上夜班，下夜班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臉生的婦，把他家兒子，跟幾個其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往小區外領。”

“我家親戚就喊了一句，你們是干什麼的，那兩個婦撒就跑。”

“后來他問自己家混小子，說是那兩個婦要帶他們去買什麼水滸的紙牌和冰。”

“那一群六個孩子，四個男孩兩個孩，如果都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家里大人還活不活了。”

“誰說不是，可也沒辦法啊，雙職工家庭，有個上夜班，一個上早班，只能讓孩子自己在外面玩。”

“哎，他們也是覺孩子大了沒事，都七八歲了，誰能想人販子竟然連這麼大的孩子也拐。”

眾人七八舌的討論著。

當下大多數小學生放學都是自己走回家，街上也沒什麼汽車，家里大人也都放心。

可有的時候人心比汽車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