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京都電視臺的攝影師周賀。

看著手機屏幕上，好兄弟李打過來的電話，他那頹廢的像是癮君子一樣的臉上，流出一抹猶豫、痛苦、糾結，最后雙目一定，抖著咬牙關接起了電話。

“喂，周賀你個狗賊，為什麼不接電話？”

“這幾天跑去干什麼了，想找你吃個飯幫個忙都找不到人！”

“喂喂，怎麼不說話呀！”

李的聲音從電話里頭不斷傳出。

周賀卻是抖這雙手，拿著手機。

“我……我……”

說了白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是的，他要說的事關乎太大，他想了快一周的時間，也沒有想好該怎麼做。

“我什麼我，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都這麼多年兄弟了，不要玩什麼有難獨擔那一套啊！”

李皺著眉頭，聲音嚴肅了幾分。

是的，他本來打電話給周賀，是想要讓他幫忙到京都電視臺后照看一下陳東來，畢竟他作為京都電視臺的攝影師，距離那地兒比較近。

可是誰知道電話一打過去，自己這個兄弟似乎狀態有點不對勁啊。

“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

周賀終于忍不住了。

他抓著手機奔潰的當場嚎哭。

“喂，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不要娘們唧唧的，是你家里出事了麼，還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呀？你倒是說話呀？”

李拿著手機，氣得十分煩躁。

電話另一頭。

周賀抓著手機，聽著好兄弟關切的話，已是淚流滿面。

他的目落在了腳邊。

哪里有一個紙袋子，此刻倒在地上。

一沓沓紅的現金鈔票從袋子口散落出來。

約莫有二十沓左右。

這時一筆不小的數目。

周賀如果靠工資，存兩年都不一定能有這麼一筆錢。

可是此刻，他看著這筆錢，卻是到無比的厭惡，惡心。

他才咬牙關，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拿道耳旁道：“我……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你說！”

李應了一聲，神嚴肅。

他了解周賀，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一般是不會跟他傾倒苦水的，更別提奔潰到哭。

“就是那天晚上，你帶我去見陳東來老師，你還記得麼？”

“記得呀，那天晚上你不是電視臺有事提前走了麼，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那天晚上我……”

周賀咬著牙，將那天晚上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他是接到了臺里的通知回去加班，可是剛到公司就見到副臺長柳康牧的兒子來他們部門，攝影部的總監安排兩個人拿上監控攝影設備去幫忙。

當時他便是那兩個被安排去的人。

至于幫的忙，竟然是到酒店的房間去裝一個形監控。

他和另外一個同事本來是不愿意的。

結果那副臺長的兒子柳目直接便威脅，如果不做，明天就讓他們離開京都電視臺。

迫于無奈，他們只能安了監控。

再接著，就被帶到了高層的總統套房，見到了鄭宇。

他聽到了柳目和鄭宇的謀劃。

他們要陷害陳東來。

請了一個公關去勾引陳東來。

不過在監控中，他看到了陳東來老師并沒有對那公關手。

但是縱使如此，那段監控依舊被經過剪輯，用作了黑料，曝在網絡之上。

那天晚上，他就很想直接通知李。

因為在他和李的相的大半年時間來，自己這位兄弟完全是把陳東來當了比親大哥還要親的朋友。

既然是兄弟的兄弟，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那豈不是不仁不義？

可是他不能通知。

因為就在那晚之后，柳目便派人威脅他，如果敢把事泄出去，就他們生不如死。

再之后，就有人送來了一筆錢，來告知他，讓他拿著錢最好辭職離開京都回老家。

可是他辛辛苦苦幾十年，才從老家考到京都的大學，滿懷著攝影理想，進電視臺。

怎麼能什麼都沒做出來，就回去呢？

他拒絕了，可對方卻把錢留了下來。

第二天他就被停職了。

出租屋外都多了幾個人日夜不停的看著。

不到三天，他那個同事便辭職回了京都。

可是他卻陷了痛苦之中。

不僅僅是到來自于柳目那些人的迫。

更是收到了自己良心的譴謫。

他眼睜睜的看著輿論在網絡上愈發的傳播，卻只能無于衷。

為了能留在京都，也為了能就留在電視臺。

這幾天又正逢李給他發消息。

所以，他心中的這種痛苦被無限放大。

他沒有臉面去回李的消息。

他覺自己就是一個壞人，一個不講兄弟誼，為了自前途，不仁不義的混蛋。

他愈發自責，只能每日以酒澆愁。

可是這酒跟李那些好朋友喝是味，是激，自己一個人喝卻是苦水，是穿腸爛肚的毒藥。

他終于忍不住了。

他要坦白一切。

他不想再遭良心的譴責，也不想連最好的兄弟也失去。

李聽著周賀坦白。

他咬著牙：“你……”

他很想說一聲你糊涂呀。

可是他又說不出來。

他不是周賀，但是他也好歹在外界呆了很多年，知道周賀能夠跟他說清楚，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而且，現在也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

輿論還未完全落錘。

一切都還有機會。

“你那晚錄制的視頻，還有沒有留著？”

李當即追問道。

“有，我存在了手機上！”周賀應聲道。

“行，那我馬上去找你，你準備好手機，一會兒跟我去見陳學弟，跟他說清楚，一切都會過去的！”李接著道。

“好！”

周賀果斷的應了一聲。

他那凹陷的眼窩中，泛著的雙目十分堅定。

電話掛斷了。

李面有些復雜，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先去找周賀，然后再給陳東來打電話。

是的，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怎麼跟陳學弟解釋這個事。

周賀是他的好兄弟。

可是陳學弟更是，他對自己的幫助，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兄弟。

“哎！！”

他嘆了口氣，一腳油門開著車往京都郊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