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嚴悅彤玩鬧一番。

林賢的目。

直接投向嚴謹。

后者知道他的意思。

從口袋里掏出事先攜帶的稿紙遞給他。

林賢一愣，眼神中，出一抹驚駭。

隨后抖著手，接過稿紙，緩緩打開。

時間。

徐徐流逝。

整個車廂里，無比安靜。

只有幾人輕微的呼吸聲。

足足過了半晌。

林賢這才猛然抬起頭。

兩只眼睛，凝視著嚴謹：“絕！絕了！這首歌，簡直絕了！”

《赤伶》的質量。

毋庸置疑。

即便放在前世。

在古風歌曲里也可以排進前十。

畢竟。

它是霸占各大榜單的頂級存在。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

“哪怕無人知我。”

林賢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越來越哀幽。

整個車廂里，只有他的聲音在不斷回。

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從他的眼角落。

在這一刻，林賢儼然將自己融到其中。

往事如影片，一幕一幕不斷在腦海閃過。

滴答！林賢渾濁的眼淚，滴落在座椅上。

一悲涼的緒，籠罩在眾人心頭之上。

看到這。

嚴悅彤拉住嚴謹的手，小心翼翼：“粑粑，林爺爺怎麼哭了？”

聞言。

嚴謹深吸口氣。

心中思緒萬千。

其實，他能會林賢現在這種覺。

為昆曲事業，付出大半生的心。

其間所過的磨難以及委屈。

不計其數。

可到頭來……

卻沒人可以懂得他的犧牲。

可即便如此。

林賢也沒有任何埋怨。

因為……

陳詞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由我來演繹！

這。

就是昆曲的魅力。

而這樣。

林賢就已經心滿意足。

說他自得其樂也好。

說他自欺欺人也罷。

林賢都不在乎！

看著悲容的林賢。

嚴謹深吸口氣。

緩緩張。

一口戲腔。

驟然響起。

“臺下人走過。”

“不見舊。”

“臺上人唱著。”

“心碎離別歌。”

“字難落墨。”

“唱須以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嚴謹的聲音，滿是悲愴。

百轉千回的戲腔。

把一個戲子的悲傷心路，刻畫的淋漓盡致。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

“臺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寥寥兩句話。

形鮮明對比。

一幅畫面，映車每個人的心頭。

“聽說長安城死了個戲子？”

“戲子唱的一出頂好的霸王別姬啊！”

“那是怎麼死的？”

“不過是信了個假霸王，做了回真虞姬罷了。”

不論是嚴謹，還是林賢，亦或者開車的司機。

腦海中。

都同時浮現出了這幅畫面。

不知不覺間。

甚至就連司機。

都是雙眼含著淚！

嚴謹整理了一下緒。

看著林賢：“老爺子，這首歌，如何？”

“這不是歌。”

林賢語氣嚴肅。

“哦？”

嚴謹不解，“那是什麼？”

“是生活。”

林賢一本正經。

是生活……

這個回答。

讓嚴謹心頭不由一。

對林賢而言。

這首歌，的確算得上是他的生活。

毫不夸張地說……

這。

就是為他所寫的！

“謝謝你，嚴謹，謝謝你讓我在有生之年，可以聽到一首這麼好的歌。即便讓我現在就去死，我也心甘愿。”

林賢緒激昂。

聞言。

嚴謹深吸口氣：“老爺子，此話言重。這首歌，不足以道盡你的一生。你的人生，遠比這首歌來的彩。”

“呵。”

林賢出一抹自嘲，“過獎。”

他現在，心緒萬千。

久久不能平復。

回到酒店房間。

嚴悅彤好奇看著嚴謹：“粑粑，林爺爺到底為什麼會哭鴨？”

“彤彤，你還小，很多東西都還不懂。等你長大了，粑粑再跟你解釋，好嗎？”

嚴謹的心，也有些沉重。

“好！”

嚴悅彤乖巧點頭，也就不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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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林賢剛回到家。

立馬就登陸上微博。

他在鍵盤上，緩慢敲打著。

半個小時后。

他發出一篇全新的博文。

“我這一生，都在為昆曲、為國粹崛起而斗。”

“奈何實力有限，不足以擔此重任。”

“導致昆曲不斷泯然。”

“嗚呼哀哉。”

“不知有多次。”

“我在夜里都會想——我這樣做，是否真的值得？”

“為了昆曲，為了國粹。”

“在過去整整數十年時間里。”

“我每天都在失眠。”

“每天都在苦思冥想。”

“我迷茫過很久。”

“也自我懷疑過很多次。”

“就在剛才。”

“我悟了。”

“以前的我，太過于在意結果。”

“自然而然就把過程給忽略掉。”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想要靠一己之力，將昆曲、將國粹振興。”

“無疑就是在癡人說夢！”

“我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讓更多人了解昆曲，了解國粹。”

“今天。”

“嚴謹為昆曲，為國粹，寫了一首歌。”

“這首歌，名為《赤伶》！”

“不說靠它振興昆曲，揚我國粹。”

“但最起碼，我從這首歌里，聽到了以前從未聽過的東西！”

“明日下午三點。”

“帝都，昆曲表演賽上。”

“嚴謹將正式在公開場合，為大家演唱這首《赤伶》！”

“這將是昆曲國粹和流行音樂第一次撞的嘗試。”

“是極時代意義的！”

“戲服沒了，可以重做。戲本沒了，可以再找。可是你們連敬仰國粹的心都沒了。那又該怎麼辦？”

“我。”

“林賢。”

“懇請諸位。”

“為昆曲國粹，買一張票吧！”

…………

…………

整篇博文。

滿滿的都是林賢在傾訴心中的不甘、惋惜。

作為昆曲第一人。

林賢的地位。

可謂德高重。

然而。

就是這麼一個德藝雙馨的老前輩。

竟然混到如今這步田地。

賣點門票，還需要懇請。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被他們得！

不得不說。

這是夏國的悲哀！

多好的國粹啊！

連太國的人都知道護著。

為何夏國的年輕一輩，卻對其嗤之以鼻？！

林賢在微博上，也有百萬。

博文一發出。

評論區，瞬間開始變得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