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的視線落在張瀟晗手心的小不點上，他心底真的沒有把自己當做張瀟晗的敵人？

“這算是魂修的一個本能吧，但好像對金域的域主沒有用？”張瀟晗還是淡淡地。

“陳魁域主？”夜非遲疑了下，“他早年修煉的時候傷了元神，據說他的道也因此隕落，所以自那之後他心神格外堅韌。”

張瀟晗點點頭，涉及私，心裡雖然好奇卻沒有再問，也懶得猜想，這世界既然能有這種影響他人神識的魂修，自然也有不影響的修士。

“你神識是怎麼突然損了？”夜非終於將想問的問出來了，這般問題，按照現在的雙方關係，一般是不會問的。

“先前看佈置封印，神識大約承不住。”張瀟晗到不覺得突然，很自然就回答了。

“你在計算封印的變化？”夜非的面再一次變化，這一次驚訝中帶著的卻是不小的慎重。

張瀟晗覺得有些唐突了，卻也只是以爲沒有經過允許就計算了人家佈置的封印，帶著歉意道：“這個算作不告自取，是咎由自取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陣法的繁複變化巨大，就是這幾位域主都無法完全掌握，所以纔要集合九人之力佈置。”夜非盯著張瀟晗的眼睛，自己卻是滿眼的不可思議。

他作爲城主自然也接了這個陣法，但是佈陣的時候缺軒轅軒他卻無法頂上去，一是陣法被分割九部分，九位域主各掌握其一，其二就是，以他們的神識也無法再多掌握一份變化，佈陣之時他就和張瀟晗一起觀察，卻也只觀其表，本就看不出陣法的變化，而張瀟晗卻說在計算封印的變化，他怎麼能不吃驚。

張瀟晗沒有想到那麼多，沉了下道：“是爲了互相制約以求平衡？”

夜非在心裡嘆口氣，和張瀟晗在一起，越發覺得他們之間的談話會詭異地不在同一方面上，“是有這個原因，但最主要的是沒有一個修士能獨立佈置這種封印，張老闆，你說你計算封印的變化，是全部嗎？”

張瀟晗點點頭：“我說不好，不知道計算沒有計算到最後，我給你看看。”

說著手在半空中一點，一串靈從指間流淌出來，幾個符號出現在半空中，夜非認得，那是五小域域主先祭煉出來的符號。

靈不斷出現，符號也開始變化起來，不是夜非學過的掌握的，而是所有的變化融合到一起，夜非來不及詢問原因，只定睛地查看。

越看，夜非就越是心驚，這些變化初識他還都明白，在他學到的陣法中能推算出來，可很快變化就多起來，不是一個修士佈陣的變化，而是五行修士加起來的變化，他曾經計算過，最底層五行修士的變化也不過是一百二十種，但這一百二十種的變化一旦與上一層天地人打出的法訣聯繫上，就不是翻了一番的數量，而是直接翻了六倍、再七倍、再八倍的變化，而站在最高的夜修文所控制得更多，可以施展出更多的變化，但也必須與其下的三位修士通，在佈陣的最初就確定出那個變化來。

就是夜修文也無法推算出這些變化，可在張瀟晗手指靈閃爍間，竟然將一百二十種變化都激發出來之後跟在最後一種變化後繼續下去，眼前昏暗的星空全是麻麻的各種符號，符號祭出來之後彼此之間在空間重疊，夜非目不轉睛，暗暗要將這些變化都記下來。

只看了第二層司空遠祭出的符號變化數次，夜非的心裡就悚然震驚起來，張瀟晗推演出來的與他所瞭解的並不一樣，就一種種直觀地看下來，整個陣法都好像清晰起來，甚至有種清晰的覺，只要繼續下去，他甚至可以替代司空遠將陣法佈置下來。

他雙眼不錯珠地看下去，神識在複製著看到的容，不覺司空遠所打出的法訣所產生的變化全都看在眼裡，覺完全瞭解了，可張瀟晗激發的靈忽然改變，卻是重新再拿出五行一百二十種的另外一種，翻過來與司空遠的佈陣相對應。

這般的變化卻是由上而下產生，間或會夾雜著軒轅軒激發的佈陣符號，夜非看得如癡如醉，不斷在心中跟著推演，可他推演的速度卻趕不上張瀟晗激發靈佈置的速度快，更是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神識也全部集中。

他自然也無暇顧及張瀟晗，張瀟晗原本也只是隨意將陣法佈置激發出來，完全沒有考慮其它，可隨著佈置，天眼竟然開始在識海旋轉，一個個神識碎片附著在各種符號從中溢出來，就在識海排列起來，彷彿正在識海佈置一個天羅地網般。

一個念想剎那出現在張瀟晗的腦海裡，觀看了九大修士佈置的封印，便是在不知不覺在識海中將自己的神識也封印起來。

是的，不僅僅是觀看陣法佈置，分明也在自己腦海中推演，推演消耗的神識分明化作了一個個字符，如果不能將陣法完整地複製下來並融會貫通，神識便化作了這些符號被天眼視爲外之無法被收回。

這麼一想，心神就是一凝，心卻放寬了，知道神識還在自自然就不大擔心，當下便聚會神思考太乙神計算的變化。

在昏迷中已經做過推演了，卻只是一部分，這推演越是到最後越繁雜，越需要平心靜氣注意力高度集中。

張瀟晗對自己一貫信心十足，更是相信魂球不會反噬，自機緣厚澤，靈不斷激發，將種種繁複變化一一推演。

一個推演一個觀看，也幸虧他們都在這天羅地網般的封印，沒有到遊魂的打擾，張瀟晗的靈力修爲也足夠這般揮霍，而張瀟晗沒有注意或者注意了也無暇顧及的，就是所有的神識碎片上都附著了魂力。

魂力對神識的溫養無時無刻不在，可從來沒有這般直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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