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晗微微偏頭,看了一眼頭頂天空巨大的天眼,接著就收回了視線,落在峒簫的上,手輕輕向前一送,凰火焰跳躍著離開了張瀟晗。
這是凰火,是涅重生的火焰,是天地間唯一可以抗拒天意的存在,就這麼被輕易地送了出去,在天眼下,在天意籠罩中。
時間在這一刻終於被完全靜止了,燃燒的天火不再跳,飛翔的凰之火展翅在半空,著手的梓冰向前傾,唯一能夠移的,是一灰法的張瀟晗。
的視線從峒簫的上移到凰之火上,然後慢慢向上擡起,注視著天眼,心從沒如這一刻平靜。
靜靜地著天眼,曾經,夢想著可以站在神o的高度直面天帝,將自己的命運抓在自己的手裡,可是當終於可以站在這個高度的起點上的時候,
卻失去了曾經的心態。
瞭解了過去又怎麼樣,知曉了未來又如何,就算站在了最高峰對抗天帝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一次次重複著曾經有過的經歷,如下界的張家、玄真派、無極宗,如上界的九域、黑瘴山,如下仙域的域外戰場。
這世界是天帝創造的,就算直面天帝,又有何權力質問?除非就是凰,這天地的創造也有的一份。
可不是凰,誰也不是,只是。
好像看到天眼裡有一驚慌,多麼可笑啊,天帝擁有了一切,可以隨意毀滅掉他所創造的世界,面對如螻蟻的他們的時候,怎麼還會有驚慌?
的角不由就揚起來,出一抹笑意,真的不在意天意的怒火,哪怕之後將不再存在。
可惜,不存在也是奢了,哪怕丟棄了凰的火焰,丟棄了凰的火,的也還是完了由人到神o的轉變,只要心念微,還是可以回到冥界。
笑容忽然在的面容上凝固了,心忽然間如死灰般,一廂願地以爲永遠是自己,可冥界就擺在的面前,就深到的神念中,不是,只是凰的一部分。
心如被重錘狠狠地擊打了一下,痛得幾乎不上氣來,難道鬥了萬年,最終的目的就是爲了證明本來不是,不是自己嗎?
真的不是自己,從進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揹負著爐鼎的份,可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地想要爲爐鼎,揹負的只是一個份。
爐鼎、分、分、七的碎片之一,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哪一個纔是自己。
面前的凰之火忽然了下,凝固的時間忽然被解封,火焰沒有飛向峒簫而是倒轉而來,飄忽到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手心上。
峒簫上的天火也忽然消逝,一條條焦黑的裂口中散發出焦黑的熱氣,接著一種悉的氣息從裂口中出現,裹挾住峒簫的全。
“譁!”傾盆大雨從天而落,被護罩隔絕在外,水霧在護罩外瀰漫,連天空的雲也被攔阻在外,而在護罩之,又悄然而出一個制,沒有人看到制黑霧籠罩的,也沒有人看到託著凰之火的張瀟晗。
雨一連下了一天一夜,這樣的暴雨要是落在人界,便不知道有多生靈要隕落了,可這樣的雨落在上仙域,不過是給上仙域增添了一份風景,上仙域是被神o眷顧的土地,不論多大的雨也不會爲它帶來災難。
在大雨落下之後,張瀟晗就回到了峒簫安排給的臥室,哪怕梓冰就守在的門口,等待出來。
張瀟晗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終於深刻地領會了這句話。
想到了燕道,想到了改掉自己名字的夜未央,想到了坐在妖界墓葬之前的自己的分神,他們本來都是一樣的,都在爲了自己的命運掙扎,爲了活出自己。
可在天意下,在天帝創造的世界中,或者是天帝和凰共同創造的規則中,他們的掙扎顯得多麼可笑。
就如剛剛,之前,所有所有做過的鬥,在天意下都是多麼可笑。
“張老闆。”後傳來溫文爾雅的聲音,顯示出聲音的主人有著極好的涵養,這個聲音略微陌生,語氣中卻帶著悉。
張瀟晗沒有回頭,但是仍然從落地窗中看到了後人的影像,模糊的反也難掩這個人材的拔,頭頂一隻豎起的尖角彰顯了他的份。
“恭喜帝子。”張瀟晗還是沒有回頭,視線穿過落地窗反的影像落到外面的草地上。
“一個失去了子民的帝子,又何喜之有。”峒簫淡淡地說道,聲音中並無失去子民家園該有的悲痛。
“張老闆爲何不開心?”峒簫接著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擔憂?”張瀟晗慢慢轉過來,逆著給的面部投下了一片影,影下的面龐是平靜。
“張老闆怎麼忘記了我也是魂修?”峒簫平靜地說道。
“哦。”張瀟晗哦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室出現了短暫的靜默,靜默得讓人尷尬,張瀟晗不用刻意去解讀峒簫的心思,也能覺到他的關心。
這就是魂修的能力,讓邊所有人都對你生出好,接得越多,好就越多,尤其是在他們二人全都是魂修的況下,尤其是在這一世,他們共度一室相了八千年,而他還讀取了的記憶。
所以,也到了他的影響,大約從最初的同到如今的心生好吧。
“不是因爲修魂功法。”峒簫忽然突兀地說道。
“前世,天帝任憑千杳追殺你,毀你家園,你隕落,就因爲你修煉了修魂功法,而凰也是魂修嗎?”張瀟晗的話恍若前一日的驚雷,峒簫的表出現了剎那的凝固,一痛苦出現在他的雙眸中,他張張,可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無須回答,峒簫剎那的吃驚就是最完的回答,所有的一切都在開始揭開籠罩其上的面紗,真相就在眼前。
“所以,前世的你放棄了抵抗,是因爲你自覺了凰?”
“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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