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層薄薄的青結界，外面涌著滾燙的熔巖，有如黏稠沸騰的水流過，滋滋作響。

方纔的衝擊多都對他們造了些許影響，有的時候在自然面前，即便是修士，也會到自己的渺小無力。

雪妖蔫蔫地在一邊，整個人都水了一圈，矮了好幾寸。它本是冰雪所鑄，若在冰天雪地裡，它便是世界的主宰，可現如今這樣的環境，它的實力都無法發揮十之七八，便只能依靠消耗本源的方式來維持自。

陵水妖王吹了吹被燙的通紅的爪子，鼻尖聞到一他難以形容的氣味，睜大了眼怔怔盯著穆長寧瞧。

由於先前熔巖噴發時帶來的的強大力，穆長寧的口鼻中都有鮮溢出，而那讓他心驚跳的氣味，就是從上散發出來的。

陵水妖王忍不住想要細究，一塊帕子忽的兜頭蓋到了穆長寧臉上，也阻隔了他的視線。

孟扶搖的作幾乎可以稱得上魯，很是沒好氣地了幾把，語氣不虞：“花著張臉很好看？給我收拾乾淨了！”

語畢，他尚且不忘瞥了眼陵水妖王，那目中含的警告，自是讓對方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陵水妖王忽然想起一件很久遠的事，那個時候這小丫頭還未結丹，主子帶著來到雲龍山脈的中心水潭，讓衆妖做的陪練，先時那些妖每每將打得皮開綻，模糊，當時的他也曾在上，覺到一不一樣的氣息。

雖淺淡，卻也深刻。

但無論如何也不如今日這般，膽戰心驚。

陵水妖王約有點明白，爲何當年妖主要將這樣一個小小人修囚於無天殿，又爲何這些年從不曾徹底斷去耳目。

難怪，本該屬於主子的帝玉，會到了穆長寧手裡。

“不該你知道的事，你只需裝聾作啞。”

孟扶搖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陵水妖王微微一愣，恭順地半垂下頭。

黎梟敏銳地察覺到這幾人間氣氛的不對勁，只是還沒等他捕捉明白些什麼，一切又都恢復如常。

過了幾個時辰，地的頻率漸小，結界外涌的巖漿也越來越緩慢，最後竟如水般褪去。

原本的寬敞的通道此刻變得狹窄起來，倒是通道灼熱的溫度比起原先有增無減，雪妖一直盡職盡責地降著溫，只穆長寧眼瞅著它似乎又矮了一寸。

“師叔。”穆長寧有些擔心，“雪妖這樣……”

孟扶搖淡淡瞥了眼，滿不在意，“沒事，等出去後讓它回冰窟，它自己會恢復。”

雪妖了角，什麼回冰窟，你不過就是想找個幫你看門的！

雪妖咬著塊小手絹怨念，實在沒忍住瞪他：臭主人，有用的時候，帶它看星星看月亮，沒用的時候說扔就扔，無無恥無理取鬧！

孟扶搖翻個白眼，許是雪妖眼神太哀怨，又許是良心發現，隨手扔了個儲袋給它。雪妖剛一打開，眼睛就瞪圓了，哇哇直：“主人，你不厚道，有這好東西你不早拿出來！”

它開心地取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冰藍晶石出來扔裡，跟嚼冰塊似的咯嘣咯嘣脆響。

黎梟呆住。

他若是沒看錯，雪妖吃的應該是寒冰晶，那，說也是上品。

寒冰晶本就珍貴，即便想買都未必買得到，更何況還是這麼一袋子的寒冰晶！

這……這得多有錢啊！

不知不覺，孟扶搖在他眼裡已經和土豪掛鉤了。

穆長寧倒是不怎麼驚訝，當年跟宮無憂以及百鍊谷兩位道友一起誤闖冰窟，就曾在冰池裡挖出寒冰晶來，以那裡的條件，孕育出寒冰晶並不稀奇。

只是看雪妖吃得一臉滿足，腰不酸了，不疼了，連神都明顯好了，穆長寧不由自主了牙，慨：“牙口可真好。”

那麼的石頭，嚼起來一點都不費勁。

“小師叔這是把存貨都拿出來了？”穆長寧扭頭看過來。

孟扶搖笑得諱莫如深，“我哪有什麼存貨？”

“那這些寒冰晶……”

他清咳一聲，幾乎不住角的弧度，悄聲傳音：“從它小金庫裡拿的。”

“……”

穆長寧默默給雪妖點了蠟。

暴徹底平息後，衆人這才繼續朝著深行去，靈袋裡的蛋蛋已經從興狀態冷靜了下來，可在鏡像壁破碎的一剎那，穆長寧確實到了生靈的氣息，目測數量還不。

往後走，極有可能會遇上一大羣妖，只是可惜，沒能知到它們的品階。

通道越來越仄，到後來僅容一人前行都有些困難。陵水妖王在最前方開路，雪妖其次，孟扶搖殿後，將穆長寧和黎梟二人夾在中間。

穆長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黎梟，傳音道：“把後背暴給別人，很不自在嗎？”

黎梟作不停，冷哼一聲：“想多了。”

“那你僵著肩膀做什麼？”

“……我那是保持警惕。”黎梟繼續，“這麼個鬼地方，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冒出什麼東西來。”

穆長寧不置可否地笑笑，“他們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那是對你而言。”這裡除了，其他人本不好嗎？

不對，跟也不是很。

穆長寧輕聲一嘆：“我以爲，我們也算得上是朋友。”

“……”

黎梟沒再回答，只是過了一會兒，原本繃的鬆懈了下來。

其實也沒什麼，當初他們進混沌之地，素不相識的兩個人迫不得已被綁在一起，相互猜疑，又互相合作，最後相安無事出來，這麼些年，也算有些了。

他自認沒慕衍高風亮節，也不是他們眼裡的正派，但在這時候釋放一點他爲數不多善意，倒也不算難事。

窄小的通道時不時刮來一陣火熱的旋風，帶來零星幾點火粒子，到後面火粒子越來越大，逐漸變爲火球，這麼窄的地方，本避無可避，唯有正面迎上。

陵水妖王將大部分的火球都擋下，只有數幾個落到後面，也被雪妖給消滅了，只是火球越來越大，陵水妖王也愈漸吃力。

空氣中的硫磺味愈發濃重，孟扶搖微微皺眉，“再撐一會兒，前面不遠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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