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見敵，分外眼紅，這話落在顧廷琛和陸文遠的上，倒是一點都沒瞧出來。

兩人像是在商業談判，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試探著對方，而臉上的神卻始終泰然自若，沒有一點波。

「陸文鳶辦事效率太低。」

顧廷琛把子向後靠坐在椅背上，兩人各說各話，像是在同鴨講，但要是把每一句話都連起來，倒也別有深意。

「老姐只顧著找姐夫，你要是肯讓姐夫回來的話，也許……」

「你上飛機，周威就會下飛機。」

陸文鳶是顧廷琛僅有的朋友之一，可即便如此，他也沒辦法百分百相信。

要想讓一個人拋掉所有的自私，一心一意的幫你，唯有握住對方的肋，才能做到真正的事半功倍。

「那之後，我不希你再出現在新城市。」

陸文遠腳上用力，轉著椅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眼睛卻是騙不了人，他明明在乎，卻要裝作毫不在意。

「這種傷心地，一輩子都不會回來！」

「最好如此。」

顧廷琛把視線從陸文遠的上移開，看向一旁驚愕不已的陸高芝，「沈圓圓回到你邊，拿著錢，立刻走人。」

把支票塞進陸高芝的手裏，便頭也不回的進了休息間。

顧氏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是外兩間，裏面的那一間只擺了一張不大的雙人床，外加一臺不起眼的電腦。

不過……

坐在休息間電腦前的顧廷琛，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一個又一個黑底界面冒了出來，速度極快。

不大一會兒工夫，沈氏集團的部系統便出現在屏幕上。

「沈國維，這不過是個小小的警告，最好別自陣腳。」

話剛一出口，手指落在回車鍵上，只見數字串碼立刻變紅，一瘮人的骷髏頭繞著界面飛。

黑進像沈氏這種不大的小公司系統，對於顧廷琛而言，本就是手到擒來，幾分鐘就能搞定。

帶著點點紅的香煙夾在纖細的手指間，薄微，帶著煙草味一點點渲染開，籠罩住那無可挑剔的側臉。

劍眉微挑，瞧著完全變紅的系統，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

「好戲……正式開始！」

——智者說過，「若你生出一顆害人的心，終有一天，也會害苦自己！」

晚上七點整，茶館。

「說吧。」

三個人正襟危坐在小包間里，桌子上放著一壺正在冒熱氣的茉莉花茶，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兒充斥在各個角落。

「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和我說清楚。」

被質問到啞口無言的楊玉蘭，可憐的看向坐在自己邊的茶館大叔。

而茶館大叔更是張得很，就算要面對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可畢竟這些年都沒有見過面，最多也就算得上是一悉的陌生人，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們兩個是都不想說，還是……」

「小韻，媽媽就是這麼個人，還請你多擔待些。」

還沒等沈韻的話說完，楊玉蘭勉強說道，「當年就是一時糊塗，又喝了點酒，這才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兒，可我是真心喜歡你老爸的。」

真心喜歡那個王八羔子？！

沈韻恨不得把楊玉蘭的腦袋撬開瞧瞧，裏面是不是裝了一堆稻草。

「小韻，媽媽不奢求你的原諒，但……」

「你覺得你騙了沈國維，對不起他，就想讓我讓出自己的幸福為你贖罪？」

自己都覺得這話好笑，好笑到讓人淚流滿面，一個勁兒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珠子，卻還是沒出息的落了下來。

從未有過的委屈，猛得從心底涌了上來，鑽心一般的痛，幾乎快要讓沈韻窒息。

「算了！」

遲遲沒有得到楊玉蘭的回答，沈韻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原本想著，等我大學畢業，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咱們母倆相依為命，換一座城市重新開始。」

說出一直以來的打算，這是給楊玉蘭的驚喜，如今變得毫無彩，就像是一隻死掉的蝴蝶一般，看起來仍舊絢麗，卻早已沒了生氣。

「可現在我算是搞清楚了，無論是沈國維還是他，你隨便選擇哪一個，也絕對不會選擇我這個兒在邊！」

「不！不是那樣的，我……」

「如果你真把我當做是唯一的，就不該把這件事瞞著我！」

就差人盡皆知，偏偏只有沈韻被蒙在鼓裏，這種被欺騙的覺，說不上是撕心裂肺，最多是作痛，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點點折磨。

「我不管你到底誰，也不管你會做什麼樣的決定，我是絕對不會……」

「你本就沒想嫁給顧，不是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茶館大叔突然開口說道，眼神異常嚴肅，「下個月的婚禮，不過是你趕走陸文遠的借口，就算你們兩個人真領了證，這段婚姻也不會超過一年。」

「你……」

到了邊的話，卻又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兒，一張一合，愣是連半個字兒都沒說出口。

他難道會讀心，還是聽到什麼，怎麼會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思？！

「小韻，雖然我們沒有生活在一起，但你是我的兒，我很清楚你是什麼子，也明白你會做什麼樣的決定。」

單一輩子的茶館大叔，突然就多了這麼個兒，對於他而言，也是很難去接的事。

可這一切都有一份作為前提，就算在哪，他也願意扛著，直到沈韻可以接自己這個親生父親為止。

「小韻，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意外，也許是一輩子，我和玉蘭都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可是……」

「別說了！」

沈韻騰的一下從墊子上站起來，怒目而視，「廷琛是我最重要的人，就算我不能陪在他邊，我也絕對不允許沈圓圓這種心機叵測的人做他的妻子！」

沈韻的堅持，無非是想要讓顧廷琛的未來更加完。

如果在他的生活中多出一個沈圓圓，那自己又在堅持什麼？卻不是做了一件最蠢的事，供手讓出自己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