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都講冒煙了，索直接把所有電話設置除了凌君昊和鐘書的電話之外，其他全部轉接書辦公室的狀態，又臉紅筋漲的命令書們好好接電話，不許來打擾他，這才得到片刻的耳清凈。

他回到辦公室，從小冰箱里取了冰塊，放進里嚼著，以此來降低幾乎沸騰的溫度，連續嚼了三塊冰才稍微冷靜一些，靠在椅背上閉了眼，絞盡腦的思索此事的解決之道。

他本想直接聯系凌退思，但是很快又打消了這個主意——讓凌退思去制，又會傷到凌君昊的面，這梁子就結得更大了。何況這幾天凌家祖孫二人之間說不定又發生了什麼事，老爺子很可能不再占上風，要不凌君昊估計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惡整沈夢琪。

一個小時終于過去了，沈總深深吸了口氣，書拿來冷巾，自己一邊敷額頭，一邊撥了凌君昊的電話。

凌君昊已經開機，但是卻并沒有接他的電話。他耐著子等了幾分鐘，再次撥過去，卻被掛斷。

沈總咒罵一聲，把巾用力扔在桌上，打給了鐘書:“君怎麼不接電話？”

鐘書道:“君昊應該在和當地員應酬，沈總請再等等。”

沈總得和牛似的，手指關節得咯嘣響:“再等等？要等多久？夢琪還在局子里！怎麼等得起！”

鐘書道:“沈總不用擔心，現在警-方都是文明執法，再說沈小姐份不凡，沒人會委屈的。”

“給那些破警-察十個狗膽子他們也不敢我兒！我擔心的哪兒是這個！我擔心我兒的名聲！你知不知道網上把說什麼樣了！我的兒怎麼經得起那樣的污蔑！”

鐘書差點笑出聲，沈夢琪做了那麼多不要臉不要皮的事，居然還想要名聲？但是這些話他不可能說給沈總聽，只能客客套套的表示安:“沈總別氣，既然是污蔑，您讓法務部門截圖留證，起訴他們誹謗，謠言自然就消停了。”

沈總一下子卡了殼——公關部門按照他的意思，第一時間把事向沈夢琪開玩笑說話引導，又暗示那些來自君臨集團部的料不盡不實，是刻意陷害。君臨集團的公關部門自然不能看著凌君昊被扣上這種黑帽子，立刻公布了祁助理和沈夢琪商談轉賬時的錄音，以及出機場時和陳律師的對話錄音。沈夢琪賴賬已經坐實，辯無可辯。囂張跋扈，仗勢欺人慣了，圈里名媛大部分都暗地里恨，紛紛趁著這個機會想方設法的匿名料，把沈夢琪做過的蠢事翻了個底朝天。

沈夢琪如今已經得到了“史上最老賴”“最囂張表妹”“最強倒狂”“祖母綠婊”等等頭銜，針對的難聽話層出不窮，可是每一個字都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沈總就算想起訴，也找不到把柄。

鐘書忍著笑道:“沈總您忙，我公事在，請恕我不能再和你談話了。”他沒給沈總說話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

沈總就算用膝蓋想都知道他是在消遣自己，氣得直接砸了手機，還沒過這口氣，門被書打開了，他回頭就罵:“誰準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滾！滾！滾！”

他連續說了三個“滾”，飚出的唾沫星子飛到了三米外的書的額頭上。

書抖得左膝蓋打右膝蓋，結結的匯報:“沈沈沈總，那，那個那個匯星的張總，普普普達的劉，劉總說，說……說，說西郊日化那個新項目，不，不合作了……”

沈總耳朵嗡的一聲響，地毯的紋路仿佛在眼前活了起來，漸漸的匯聚一個漩渦，卷著他不停的往下沉，辦公室的家和擺設也還是扭，旋轉。書見他子左搖右晃，不得不拖著發的趕過來，把他扶到旁邊的沙發坐好，著急的呼喚:“沈總，沈總！”

沈總暈眩了好一會兒，直到書把他人中的皮都掐破了才漸漸醒過神，也顧不得鼻子下面痛得尖銳，一把攥住書的手，目眥裂，厲聲問:“談了三個月的大項目！馬上要簽合約了！為什麼不合作！”

書手腕險些被他擰斷，疼得臉卡白卡白的，著氣說:“他們說，說，懷疑沈氏的資金鏈出現問題了，本無力投資那麼大的項目……”

沈總咆哮:“什麼資金鏈問題！我們現金流明明那麼充裕！樂意貸款的銀行也有很多家！資產狀況在談判的時候就已經給他們看過了，他們有什麼可懷疑的！”

書好不容易出了手，渾冷汗，啞著嗓子解釋:“我們的人也這樣和他們解釋過，但是他們說，沈氏如果不是資金狀況堪憂，大小姐怎麼會賴下那套首飾的錢呢……”

沈總差點氣暈過去:“這是什麼刁鉆角度！和夢琪又有什麼關系！”

書囁嚅道:“張總和劉總說，見微知著……”

“放踏馬的狗-屁！”儒雅的沈總直接了，一腳踹在書上，把人趕了出去，又在盛怒之下把桌上的花瓶以及心的紫砂茶全部砸了個碎，布置得古古香的國風辦公室被他乒乒乓乓的砸得像臺風過境似的慘不忍睹。

他發泄完，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分別打電話給張總和劉總，說盡好話，賭咒發誓，答應讓利，終于說服他們同意繼續商談合作事宜。剛掛斷電話，書又戰戰兢兢的過來匯報說某某總要求直接和他對話。

他只能暫時取消了手機的勿擾狀態，電話瞬間涌進來，王總向他道歉說公司臨時有新的決策，不出資金投資沈氏某項目，李總怒氣沖沖的威脅要撤資，哄了這個總，又要勸那個總，好容易把商業伙伴安完畢，沈總舌頭都快說筋了。

他狠狠的把手機拍桌上，按照沈家的地位，那些人以前都是過來討好他的，如今全部換了張臉皮，不是冷漠相對就是冷嘲熱諷。

他們之所以敢這樣，無非是覺得沈家把凌君昊得罪狠了，誰知道會不會招致更可怕的報復，而且沈氏的票正在一路狂跌，市值眼可見的蒸發，不如早點從這潭水里，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