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榮號,帥船船艙!
陸遠與眾將俱在,個個心有余悸!
甚至向來子清淡的周瑜,也在悄悄抹著冷汗!
唯有黃忠和許褚二人,都是耷拉著臉皮,無地自容!
險些被馬鈞呵斥孫子,卻難得沒有發火反駁!
他們出于好奇,正常投石機程只有三百步,野驢何以能出六百步!
結果一個點燃了草木火球,一個砍斷了野驢繩索!
野驢發飆,險些炸上了前方戰船!
幸好順風順水,六百步的程飛出了八百步!
避開了己方戰船,只在江面上留下一道連片烈火!
這卻是草木火球的威力,可在彈跳中一路留下火勢!
在江面上正如打了個水漂一樣,起烈焰熊熊!
而同時代的火油罐等等,其重量會導致程不足,也更無法造如此威勢!
眾將見證了野驢的兇威后,也齊齊將怒火噴向了二人!
哪怕黃忠和許褚向來膽大包天,但此刻也是眾怒難犯!
尤其陸遠還要罰他們出去巡營,讓他們面對浩瀚江面,一籌莫展!
幸好趙云相勸,這才將懲罰拖到了日后!
不過馬鈞卻逮到了機會,如同訓孫子一樣訓斥他們!
一刻鐘時間,馬鈞喋喋不休,竟無一結跡象!
周瑜看著沙盤已好,終于抹干了額頭冷汗,云淡風輕一擺手:“馬將軍,先饒了他們吧!”
馬鈞稍稍遲疑,終于止住了舌綻蓮花!
眾將這才了然!
原來一句馬將軍,就可以止住這位天下第一木匠的怒火!
陸遠重重敲了敲沙盤,面沉似水:“好了,商議軍務!再有好奇野驢的,我就把他塞到網兜里投出去,看看到底能扔多遠!”
黃忠和許褚個個老臉抖了抖,默不作聲!
無論如何,能將此事揭過就好!
以后海軍這些破玩意,還是得!
其余眾將個個神一凜,正襟危坐!
他們心知肚明!
主公本無心商議,只是布置任務而已!
等到此時,也只是為了周瑜在旁,方便對海軍方面查補缺!
“其一,是徐州之戰的目的!”
陸遠環視眾將,徐徐開口:“我軍兵臨徐州,只為三點,人口,資,地盤!地盤無需多議,人口和資需由海船周轉,此事周瑜負責!”
眾將稍稍詫異,個個心頭嘀咕!
除了這三點,難道徐州還有其它值得出兵的?
只此三點,堪稱三!
一舉徐州!
“末將領命!”
周瑜卻毫不遲疑,言之鑿鑿:“我大漢海軍,會留下二百戰船,封鎖夷陵到海口全境!徐州敵軍,斷無過江可能!其余二百五十五艘戰船,二百艘可用于運載徐州人口和資!”
浩瀚江面,綿延海!
二百艘戰船在其中封鎖,看似微不足道!
不過戰船往來游弋,卻可將防遍及整段江面!
徐州敵軍想要過江,無論如何都得先搭建浮橋!
而戰船足以將視線之的一切浮橋,在趕到途中,毀于一旦!
這也是基于剛剛試驗出的野驢威力!
畢竟黃忠和許褚只是好奇之下,發一次,就足以燒毀浮橋!
而野驢經過馬鈞改造,卻是連發武!
眾人想到此點,都不由側目看了看周瑜!
這廝以濃煙死了全部荊州水師,會水的也都淹死在長江之中,心腸比徐庶還要狠辣!
不過這廝的逞兇手段,想來必是發飆的野驢!
戰船以此犀利,封鎖長江斷無問題!
由海路轉戰徐州,也可一路滅掉徐州水師!
橫行江海,暢通無阻!
只是想要運走徐州所有人口和資,卻絕非朝夕之功!
此船哪怕只留一千水手,保持轉舵和發野驢,也最多只能再裝載三千人口!
徐州人口三百余萬,他們海軍戰船卻只有二百艘可用!
其余五十五艘顯然還是要用于防海面!
如此算來,單單是徐州人口,就得讓周瑜跑上五個來回!
何況此時正是收獲時節,糧食和其它資必然不計其數!
眾將心中各有算計,許定卻率先忍不住心中疑!
“主公,如果徐州百姓不愿走咋辦!”
許定神遲疑,抱拳問道:“我軍一慣所行,都是依照揚州規矩!如果在徐州破例,怕是得不償失!”
他主掌后勤,常與各地百姓易!
實際就是維持規矩,安民心!
對于揚州規矩,他了解最深,也最為認可!
此刻最擔心大軍會為了爭奪百姓,壞了規矩!
“這正是我要說的其二,也是你,鞠義,張郃的任務!”166小說
陸遠若無其事:“大軍自東海登陸,你與鞠義要先行北上瑯琊郡!以細鹽換取徐州資和民力,維持我揚州規矩!自北向南,多余資存放到蘭陵抑或郯縣,由張郃負責看管!”
許定抱拳領命,卻忍不住心頭沉思!
規矩倒是沒變,不過他和鞠義卻可能要玩完了!
瑯琊郡位于徐州至北,鄰青州和兗州!
他們兩千麾下過去,如果不管資倒是無妨!
畢竟騎兵轉戰,只要不被四路合圍,就絕無命之虞!
可要帶著細鹽,孤軍深,在瑯琊郡換資!
只要上一敵軍也就代了!
偏偏主公軍令,并沒有如遇危險,可以逃遁之類!
他們就算遭遇意外,也只能護著資在原地死戰!
至于把多余資存放到蘭陵,或是郯縣,則是擺危險之后的事!
到了東海郡,有大軍在側,自然無懼任何敵軍!
而且把資由張郃,他們沒有累贅,也自然可隨時轉戰!
此事等張郃上船,自己轉達一聲即可!
只可惜主公終究沒有改變軍令,他們也還是得準備好死戰!
許定還在沉,鞠義卻已開口相問!
“主公,末將有點疑慮!”
鞠義鄭重其事:“末將此次任務,實則還是砍頭,給百姓出氣,同時立我揚州規矩!只是故土難離,我揚州規矩再好,恐怕也得有百姓不愿走!”
他倒未考慮自己危險,反而對任務心知肚明!
此次任務后,他鞠閻王的惡名,必會傳遍徐州!
釀米酒,蓄奴,信奉巫醫的必死,他還不知得砍多腦袋!
不過故土難離,他擔憂的也是實!
就算他揚州規矩能給徐州百姓出氣,也能讓百姓過得更好,卻依舊難讓徐州百姓甘心背井離鄉,到揚州謀生!
“徐州會執行軍管,臨時加一條軍規,不肯遷徙者死!”
陸遠神漠然:“按照州的辦法,找些該死的,把這條軍規立起來!一個不夠就找一百個,直到這條軍規為鐵律為止!不過你得分清,我揚州規矩,和此次軍規的區別!”
鞠義怔了怔,抱拳領命!
心頭同樣沉!
這個軍規執行完,自己要擔當的恐怕就不是惡名,而是罵名了!
不過主公對待戰事,向來心如鐵石,此事斷無更改可能!
而且主公一慣只要結果,就是要讓徐州百姓全部遷徙到揚州!
此事自己還得和許定好好商議,或者上小白臉!
如何才能恩威并施,剛并濟!
“其三,是戰事部署!”
陸遠若無其事:“我軍與曹會師,無論地點是在蘭陵還是郯縣,都證明我軍已經徹底控制了東海郡全境,將徐州徹底一分為二!”
他頓了頓,繼續道:“此時我軍就已亮明刀鋒,既會全力迫劉備,也可震懾兗州和青州!而我軍則需雷霆南下,使劉備來不及部署防,就被我軍堵在下邳,只能西出豫州!”
許定心頭一亮,原來如此!
難怪主公沒理會他和鞠義北上瑯琊的危險!
大軍亮明刀鋒,誰還敢參合徐州之事!
此事已有先例,正是大軍南下州時,暗中使壞的劉表和陶謙!
如今sp;如今劉表已經土,陶謙也被關進軍營等待砍頭!
有這兩個州牧高的警誡,兗州張邈和青州孔融豈會!
他和鞠義深瑯琊,本不會遭遇大軍!
最多只有一些當地府兵,則是不足為慮!
而典韋等其他大將則已盯上了沙盤,心思各異!
如今徐州兵力部署,廣陵三萬,下邳二十萬!
要把劉備從下邳進豫州,則必須占據其它三個方向,使劉備失去轉戰之機!
其中下邳南側長江,有周瑜防,無需考慮!
下邳北側的楚國和泗水,需要的是行軍速度!
下邳東側廣陵的三萬大軍,則是此戰關鍵!
最好能雷霆南下,將這三萬大軍滅在廣陵!
由他們揚州軍控制廣陵后,劉備除了堅守,也就只能西出豫州了!
按照錦衛報,廣陵由張燕和其麾下四將戍守,兵力上不足為慮!
唯一難點是南下途中的各個城池!
如果被各城逐個拖延一番,必會給張燕足夠時間組織防!
而且這些城池阻礙,也同樣決定劉備能否選擇堅守!
值此小麥收獲之際,只要給了劉備時間,就可收集足夠存糧!
二十萬大軍,糧草充足,堅城壁壘,退路無憂,這些都會給劉備堅守待變的信心!
反而他們揚州軍此行閃電戰,在徐州并無時間調足夠民力!
如此計較,無論是要滅廣陵,還是迫劉備,南下途中的各個縣城也不可忽視!
典韋等人議論一番,終于得到了共識!
個個看向陸遠,靜等軍令!
“徐州六十二城!”
陸遠不疾不徐:“不過我軍南下,卻無需理會各縣城池,直撲楚國,泗水,廣陵即可!這也是我軍與曹聯手,為徐州兩肋刀的意義!他麾下步卒,會為我軍困住這些城池!”
這是他和曹的兩利之法!
他需要速度,盡快困住下邳!
以便走劉備,收割整個徐州!
曹需要打破豫州的對峙之局,因此主參戰!
不過曹的步卒,跟不上他的大軍!
不如負責斷后,免得徐州各城在大軍背后堵著糧草通道!
雖然糧草耽擱,不會致命!
他們隨時可通過海路遁走!
不過也會極大地耽擱時間!
他此話落下,就已奠定了大軍的基本戰略!
眾將皆是神一亮,如果沒有這些沿途耽擱,豈不就是直接滅了廣陵再封城!
而且圍三闕一,其中南側長江已經有周瑜坐鎮!
只有下邳北部的楚國和泗水,東部的廣陵而已!
“主公,重甲騎兵最適合封城!”
典韋兩眼放,大手一拍沙盤,信誓旦旦:“末將請命,駐扎楚國,斷去劉備北逃之路!同時可以堵住袁自沛國出兵,支援劉備的患!”
他雖然為人混賬,但畢竟久經沙場!
此刻通過沙盤,已經將局勢極為鮮明!
他的重甲騎兵,速度最慢!
哪怕沒有其它城池阻礙,他也只能選擇離他最近的楚國!
只是他還有其它心思,并未說明!
之前酸棗結盟之時,劉備等人與他們多有!
之后他又搶了張飛的烏騅,已然了死仇!
如果能夠遭遇,也剛好可以化解恩怨!
畢竟死人不會記仇!
反而他之前只能步戰,又只有短戟可用!
如今卻已有了坐騎,還用上了長槊!
戰力比之前強出倍余,更讓他信心十足!
不得劉備能帶著關羽,張飛,從北路逃竄!
要麼臨陣武斗,決一死戰!
要麼沙場對決,大軍爭鋒!
無論如何,他都毫無畏懼!
“不錯,這才像是車騎將軍!”
陸遠不明所以,欣笑道:“重甲騎兵駐扎楚國,自可封困一面!不過以我軍兵力,足以做到泰山卵,萬無一失,不必你一軍犯險!”
他稍一沉,當即輕喝:“許褚,趙云!領陌刀軍與虎賁騎助陣,將楚國與泗水連一片!”
同時揮手在沙盤上一劃,下邳北側繞了一圈,森然笑道:“二十萬大軍,如何全部駐扎城!你們過去的目的,就是掃清下邳的外圍殘余!”
下邳十六縣,郡治同名下邳!
顯而易見,他就是想讓下邳再次為孤城!
其它十五縣駐扎的散兵游勇,都會徹底清空!
“末將領命!”
典韋,許褚,趙云三人神鄭重,同時一抱拳!
他們自然明白陸遠的心思!
要讓劉備滅亡,先讓劉備瘋狂!
既然劉備說兄弟如手足,人如服!
那他們此行南下,就先剁掉劉備在外的七手八腳!
許褚更是被馬鈞罵得狗淋頭,心頭正在憤懣!
領命之間,也不忘森然看了馬鈞一眼!
馬鈞一個哆嗦,如墜冰窟!
半個子藏在周瑜后,探頭看著許褚,不甘示弱!
只是剛一開口,就不由又犯起了病,結結道:“你玩弄野驢,還有臉瞪著牛眼嚇人!你再敢嚇唬老子,老子就不給你兒子做木馬了!”
許褚咧一笑,咆哮如雷:“馬木匠,老子這回是真的久仰你了!早知道你吃這套,老子剛才何必求你給小兒做木馬!”
馬鈞老臉一紅,張了張,不知所言!
心頭直犯嘀咕!
這絕不是自己膽小,是這牲口太嚇人!
這牲口看人就像看牲口一樣,眼神沒有一!
換了誰都得害怕,主給他小兒做木馬!
“好了,不許吵鬧,繼續部署軍令!”
陸遠敲著沙盤,面沉似水:“其余大軍直撲廣陵,送張燕和這三萬守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