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冷冷一笑:“我去房車找余付清,你打算怎麼編排我?說我背后有資方撐腰,才拿到這個主角。說我拍攝期間,只顧著和資方老板談,耽誤了拍攝的進展。你是不是還找好了狗仔,準備拍啊?”
聽到‘拍’兩個字,沈馨臉一下子變得特別難看。
果然!
白鹿猛地手,住沈馨的下:“今晚我要上大夜戲,你至給我安分到大夜戲結束。否則,我就把你下里的玻尿酸。”
沈馨做賊心虛,反應極大:“你別說!我下沒有打玻尿酸!”
白鹿起拳頭,在沈馨眼前晃了晃,笑的意味深長:“你要是不安分,明天就必須去打玻尿酸了。”
轉,隨意的晃晃手腕:“告訴余付清,他要走就安靜的走,我要溫習劇本,別來打擾我。”
回到自己的單人休息室,白鹿裹著羽絨服,倒頭就睡。
劇本不用默了,住院期間可沒懶。
得抓時間睡覺,才能撐得住大夜戲。
沈馨看著白鹿的休息室房門閉,又氣又急,拿起手機,跑到了沒人的角落給吳麗萍打電話。
聽完,吳麗萍還安沈馨,說:“沒關系,白鹿現在對你戒心太深。不管你跟說什麼,第一反應都是你要害。果然不能著急,我們再找機會就是了,放心,白鹿跑不掉。我會聯系老板,讓他再耐心等等。你這幾天就安分一些,降低白鹿對你的戒心就好。。”
沈馨:“好的媽媽,我明白了。”
電話那頭的吳麗萍,忽然就笑了起來。
沈馨不解:“媽媽,我沒能騙白鹿去房車,你怎麼還笑啊?”
吳麗萍:“我是笑白鹿聰明有余,卻不夠老練。到底是太年輕了,你拿余付清騙,你的反常讓猜到你想害,可卻猜錯了方向。”
吳麗萍又叮嚀了沈馨一番,母倆這才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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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本就沒睡著,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一閉上眼睛,就是臨死前的畫面。
心煩意的白鹿拿出手機和耳機,本來想找一部陸奕庭的電影,聽著爸的聲音,就當是爸哄睡覺了,結果手機沒電了。
給手機充上電,白鹿想了想,又去找了劉指導:“劉指導,麻煩你訓練我,別把我當演員,就把我當職業運員。”
“行,只要你別哭。”劉指導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白鹿:“誰哭誰孫子。”
兩個人去了后山,一直訓練到夜戲前半個鐘頭。
白鹿沒當孫子,但差點原地投胎。
劉指導把懷里已經殘破不堪的白鹿一扔:“張導,主角我給你送回來了。”
張導回頭:“???”
他的主角中午還活蹦跳,現在怎麼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白鹿躺在雪地里,眼神都直了。
孩子累傻了。
張導差點瘋了:“劉指導,你把我的主角怎麼了?”
劉指導連忙擺手:“跟我可沒關系啊,是自己要求的,讓我別把當演員,就把當運員訓練。”
張導狐疑的看著劉指導和白鹿:“白鹿,你不是陪余爺去市里吃飯了嗎?”
果然,如果聽沈馨的話,去房車找了余付清,那就真說不清楚了。
白鹿躺著沒,故作驚訝的問:“啊,余付清走了嗎?什麼時候走的?”
張導看著旁邊的執行導演。
執行導演又看向統籌。
“沈馨告訴我的。”統籌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了,直接炸,全抖摟出來了:“還讓我別給白鹿打電話催,因為白鹿是和余爺一起吃飯。”
白鹿是被余付清親自送回劇組的,余付清喜歡白鹿,瞎子都看出來了,統籌當然不會懷疑。
張導臉不太好看。
想起了之前白鹿的表現,臉更是難看。
劉指導心直口快:“我就好奇呢,白鹿之前天天遲到,可從來沒早退過。要是甩大牌,怎麼只遲到不早退,原來不是耍大牌,是有人故意搞白鹿。這媽當的,心太偏了!”
因為白鹿沒有經紀公司,沒有助理和經紀人,因此有什麼通知,統籌都是直接找吳麗萍。
親閨早早出現,養就次次遲到。
還能是什麼?
白鹿沒有順勢替自己解釋,也沒說一句吳麗萍的不好,只是笑道:“統籌叔叔,以后有什麼通知,直接找我吧。我有事,也會親自找你請假。我年紀小,貪玩又貪睡,難免有遲到早退的時候。統籌叔叔,你有我電話號碼麼?”
統籌點頭:“有。方便的話,回頭再加個微信。”
白鹿表特別乖:“嗯吶。”
張導瞥了一眼小姑娘,表難看的很:“我立個規矩,都聽好了。以后不管是誰,腕兒多大,只要遲到早退,不管什麼理由,必須本人給我請假!不許別人代勞!”
畢竟是一個圈子里的,抬頭不見低頭見。
張導不可能像劉指導那樣,把什麼都攤開了直說。
可他立的這個規矩,其實已經是狠吳麗萍沈馨的臉了。
張導親自把白鹿從地上扶起來,讓坐在主角的椅里,又給了一個保溫杯:“喝點,暖。”
白鹿乖乖的笑著:“嗯,謝謝張導。”
副導演:“?????”
那他媽是我給我自己泡的養生茶。
“張導!小鹿在睡覺,說要晚一點再拍呢。”
沈馨氣吁吁的跑了過來。
眾人的表……
就很微妙。
統籌和劉指導,甚至還特意用把白鹿給擋起來了!
張導:“哦,睡覺啊。”
沈馨一臉為難:“張導,您千萬別怪小鹿。年紀還小,辛苦您和劇組的大家再辛苦等一等小鹿。我這就回去醒小鹿。您千萬千萬別罵小鹿,臉皮薄,被您罵了,肯定就鬧脾氣不肯拍了。”
張導沒說話,表越來越難看。
在他的劇組,搞這種小手段。
簡直把他當傻子。
最他媽氣的是,之前還功了!
這不就證明了,他就是個傻子麼。
沈馨什麼都還不知道,看著張導表臭到了極點,心里爽快的很,又假惺惺的幫白鹿說好話,實則狠狠的踩了白鹿。
張導鼻子都氣歪了。
“小鹿,燙不燙啊?”這時候,劉指導故意大聲的詢問。
白鹿手里拿著個紙杯,里邊的養生茶,副導演親自給倒的。
忍著笑:“有點燙呢。”
“白鹿?!”沈馨看著坐在主角椅的白鹿,人都傻了。
白鹿朝甜甜的笑著:“是我呀。”
沈馨強行挽尊:“小鹿,你……原來你醒了啊,那你怎麼也不跟姐姐說一聲。我在門口了你很久,我以為你在睡覺,所以……”
張導氣到直接趕人:“場務,清場!”
于是沒戲的沈馨就被趕走了。
都是圈子里的人,誰還能不明白?
只是不想破罷了。
因為白鹿已經穿戴整齊,所以服裝就不用換了。
化妝小姐姐走過來:“小鹿,給你上妝哦。”
白鹿搖搖頭:“不用了。這幾場大夜戲,是劉雯雯因為心態不穩,發揮失常導致初選失利,特別害怕自己二選也失利,最終會喪失參賽資格,所以拼了命的給自己增加訓練的戲。劉雯雯不可能有心化妝。”
劉雯雯就是白鹿飾演的主角。
化妝姐姐:“那就只畫底妝好了。”
白鹿搖頭:“底妝也不要。”
化妝姐姐:“這怎麼行啊?”
白鹿笑盈盈反問:“為什麼不行呀?劉雯雯是職業運員,又不是演員白鹿。職業運員備戰冬奧會,可沒有心化妝呢。鏡頭拍到我臉上的瑕疵,才真實呢!”
化妝師水靈靈的小臉:“你臉上哪里有瑕疵啊,都是膠原蛋白,連孔都幾乎看不到。白小鹿,你快說,你是不是吃底長大的?”
白鹿抱著化妝師姐姐撒。
在一旁煙生悶氣的張導聽到了,心里嘆。
白鹿的演技,對戲的認真,是真挑不出病。
很有演員能夠為了合角,連底妝都不化,就敢素臉懟鏡頭。
他之前有多喜歡白鹿的敬業,就有多討厭白鹿的耍大牌。
可現在再一想,那些無理的要求,從來都不是白鹿自己說的,而是吳麗萍和沈馨‘幫’白鹿說出口的。
真的是白鹿嗎?
還有那意外,真的是意外嗎?
不僅僅是張導,劇組眾人心里,都升騰起了一懷疑。
白鹿跟化妝姐姐撒,眼尾留意著眾人的表。
心中冷笑,紙是終究包不住火的。
并不覺得今天這一件事,就撕開沈家的面。
但面,已經裂了個小。
張導拿著劇本,喊編劇的名字,問:“還有沒有沈馨的戲份了?”
編劇:“有,小鹿住院期間,咱們趕了別的戲份,現在基本只剩下和小鹿有關的戲份。沈馨的角跟劉雯雯是好朋友,加起來戲份還剩下五六集這麼多。”
張導:“能刪就刪,刪不了就給別人。武戲給職業運員,這也是余爺的意思,他不希再有演員傷了。至于文戲改給……”
張導在思考。
“岳小珊。”白鹿說出一個角的名字。
張導看向:“岳小珊?”
白鹿:“岳小珊是老將,劉雯雯這一批新鮮隊的時候,已經過了職業運員的巔峰期,開始走下坡路了。為了展現競技育的殘酷,以及職業運員的不容易。劇設計岳小珊在劉雯雯出征參加冬奧會那天,打報告離了開國家隊。”
說到這里,白鹿看了一眼劉指導:“盡管岳小珊沒有在國際大賽上取得亮眼的績,可能夠選國家隊,就已經是頂尖運員了,也是國家隊的驕傲。劉雯雯只有一個,岳小珊才是更多運員的寫照。我覺得,岳小珊不該就這麼黯然退場。離開前,應該要留下一些什麼東西,也必須留下一些什麼東西,給劉雯雯這些后輩。”
張導眼睛亮了亮:“繼續說!”
“神。岳小珊留給劉雯雯的,就是傳承的神。”白鹿一字一句:“岳小珊離開,劉雯雯繼承了這份神。劉雯雯也會有離開的那一天,而這份神,會一代一代,永遠傳承下去。”
張導:“就這麼定了!”
劉指導,背過去抹眼淚。
岳小珊沒有原型人,可白鹿這番話,任何一個職業運員聽到了,都會忍不住鼻酸難。
沒有拿到金牌的運員,付出的汗水和努力,一滴都不。
他們,同樣是英雄,是驕傲。
編劇低聲跟張導說:“看得出來,是好好研究過劇本的,不但把自己的角吃,其他角也吃了。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想到岳小珊。”
張導輕輕點頭。
神代代相傳,這句口號喊起來簡單。
但沒有足夠的閱歷和沉淀,也只是喊一喊口號罷了,不可能把岳小珊的角,一下子就充盈的這麼飽滿,還這麼自然又令人回味。
白鹿這個小姑娘,不簡單的。
不簡單的白鹿,接下來的表現更是不簡單。
所有的戲,白鹿都是一條過。
NG的三次,原因也不在白鹿上,而是和搭戲的對手演員,出現了失誤。
白一條,名不虛傳。
距離預計的收工時間,提前了三個多鐘頭。
收工,眾人吃飯。
張導叼著煙在反復看原片,副導演走過來,笑:“不對勁?”
張導側頭,看著遠抱著化妝小姐姐撒取暖的白鹿,反問:“你也覺得?說說,你覺哪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