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校場。
月清音騎著飄雪快馬加鞭趕來之際周遭已經圍滿了百姓,正七八舌的議論著什麼。
眉間一蹙,后的秋葵已經飛快上前給月清音開出路來。
眾人見狀不由得一愣,愕然看去,那立于馬上的纖細子,可不就是月家的嫡小姐月清音?
看樣子,也是特意來理唐家校場這邊發生的炸的。
月清音蹙起眉頭,盡量控制著馬速不要嚇到周遭的百姓,作卻半分不慢,同樣是眨眼間便騎著踏雪踏了校場。
而與此同時,也聽見校場這邊,發生了三次炸。
兩次,是天未明的卯時,一次就是方才來之前不久的時間,辰時。
月清音瞇起眼,心想卯時怎麼會有炸聲傳來?
唐家雖然一直做的是竹生意,但這麼多年來校場存在于京郊,卻幾乎沒有出現過擾民的事。
素來只是在這里研制和堆放火藥,按理來說這麼多年來偶有小炸,周遭的村民也應該是習慣了。
如此想著,月清音心里警鐘大作,看著秋葵牽過飄雪的韁繩,已經翻下馬作半分不停的走向了校場前院的方向。
剛剛庫房,看守唐家校場的兩位管事已經同時注意到了的存在。
“小姐,您來了。”
“嗯。”
唐管事聞言,已經上前來和月清音打過了招呼,相較之下他旁的另一名高瘦老者阮錫,則顯得沉默了許多。
月清音腳步不停,任由兩位管事跟在后往前院走去。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炸了。”
“這……”
唐管事還沒來得及出聲,卻聽旁的阮錫已經搶先開口。
“小姐,還是您之前要研制的那個火炮的問題,之前一直是給小六在負責的,今日便不知怎麼,出了這麼大的紕。”
“小六?”
月清音聞言,眉間微蹙。
知道這個孩子,黝黑干瘦,但勝在格開朗,每每見總是出一口白牙熱的喚一聲阿音姐姐。
小六家就是宣京的,家境貧寒,他爹染上賭癮敗了家產,后因討債被人砍死了。
他娘在唐家做雜役多年,他爹死后辛辛苦苦拉扯他長大,年紀差不多了便開始到找活干,但礙于年紀太小各都不敢要他,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唐家。
當初六嬸求了唐管事好久,最后還是月清音同意,才讓小六留在唐家做工。
月清音倒是無所謂,家大業大的人倒也不拘于這些細節,不僅接納了小六,除了每個月的月俸以外,還讓他去之前月家資助過的善堂跟那些苦命孩子一起讀書。
說起這個人,哪怕時隔一世,月清音印象還是相當清晰的。
尤其是,小六來唐家不久,月清音便發現這孩子對于鍛造這一方面相當有些天賦。
前世的火銃圖紙,便是給小六來折騰的,果然不出半年便真讓他研究出幾分道理來。
可是這一世……
火銃圖紙在的研究改善下應該相較完善了許多,怎麼可能反倒出現了這般炸的狀況。
如此想著,月清音腳步越發急促了些。
堆放竹的倉庫眨眼間已經走到了盡頭,不足十丈,便是唐家的校場。
還沒來得及走進,月清音便聽見了哭聲。
恰逢此時后的秋葵已經追了上來,待兩人來到近前,卻發現小六竟已經倒在了泊之中。
這個發現,讓月清音大意外。
“這、這是怎麼回事!”
六嬸見狀,已經哭的泣不聲,只是用手捂著小六的肩頭,眼看著小六臉難看,已經頗有幾分死氣。
月清音蹙著眉,嘖的一聲快步沖上前去!
見六嬸抱著小六不肯放手,卻也不阻攔,只是手探了探小六的鼻息……
“小姐,方才我們都看過了,小六已經……”
阮錫說著,面難,不由得長嘆一聲。
月清音指尖卻探向小六的頸畔,呼吸已經微弱到仿佛讓人覺得是錯覺。
可月清音畢竟也是跟著唐修遠學過一段時間醫理的人,知道有些人重傷瀕死也可能會有假死狀態,但通常這種況只要努努力還能搶救。
但若是當真不管的話……
“六嬸,你先別哭了!”
月清音難得的疾言厲,聽六嬸哭的連指尖的覺仿佛都要變得遲鈍。
六嬸見狀一愣!
眾人屏息凝神靜待了片刻,卻見月清音出三分釋然之。
“還沒死,有救!”
“你們請的大夫在哪,人呢?”
月清音看向周遭,卻見眾人面難。
最后是一名大叔支支吾吾了片刻,角道:
“這、這……起先去的時候,街上的醫館都沒開門,小六傷得也不重,就說一會開門了他自己過去,孰料……”
聽這意思,就是本沒請來大夫!
月清音牙關咬,豁然抬頭看向秋葵,秋葵反應過來已經連忙點了點頭,邁開步子向后院跑去。
“小姐,這……方才小六明明已經……”
阮錫上前半步,似乎想問問月清音是否確定,可月清音猛地看過來的一瞬間,卻見他臉上古怪之一閃而過。
仿佛……
他并不希小六還活著。
“阮管事,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用唐家的關系去找相的大夫來給小六看看嗎?”
“一大群人就這麼圍在這,沒有一個中用的!”
說完,扭頭看向后的唐管事。
“昨夜誰在值守!”
“小姐,是我。”
唐管事聞言,抿了抿試探道:
“老夫只知小六燒傷的事,但確實沒想到事鬧這副模樣。”
他說著,同樣是滿臉驚訝之,看樣子似乎并不知道小六傷的如此嚴重。
既然如此……
月清音眼猛地看向阮錫,秀眉蹙。
“阮管事,小六傷的時候你在哪里,傷小六的那件東西,現在何?”
阮錫聞言驀然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月清音暴起發難!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匆匆跑過來,就已經這樣了,我還趕忙去了六嬸……”
“你的意思是,小六傷的時候,只有你親眼看見?”
月清音臉沉,似乎從未發過這麼大的火氣!
“你來的時候,這周遭就沒有別人?”
“我……”
阮錫顯然是一愣,然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秋葵已經牽著飄雪自庫房中穿行出來,接著一腳便狠狠踹向阮錫后背!
阮錫猝不及防被秋葵襲,整個人猛地向前一撲。
而月清音旁,兩名壯漢已經一擁而上將阮錫狠狠按倒在地!
“給我搜!”
“小姐,你……你這是懷疑老夫!老夫矜矜業業二十載,可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唐……”
阮錫掙扎著想要逃,可畢竟上了年紀如他,哪有那般力氣掙扎得過兩名壯漢。
果然,幾乎不等他說話,便見兩名壯漢已經作飛快地從他后腰出一黑長管!
月清音眉間蹙,當然看出這就是之前給小六研制的火銃。
小六是被火銃所傷,如今這火銃竟然出現在阮錫上……
“來人,給我把阮管事關起來!”
“今日白天,唐管事值守!本王妃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校場!”
說著,月清音已經命人將小六抬上了飄雪,整個人姿輕盈一躍而上,駕馬沖校場正門沖去。
而后,秋葵眉峰蹙的掃視過周遭,最后眼重重的落在面無人的阮錫上。
“秋葵管事,這……”
眾人面面相覷,儼然是眼下變故發生的突然,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而秋葵眼看著六嬸還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只是一疊聲的下令道:
“先把阮錫關在馬廄里,派兩個人看守!”
“另外,今日的事王妃回來之前不得有任何消息外傳,否則唐家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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